第40章 瘋女人
蘇悅坐李呈文的車,柳檀玉獨自開車回去,他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自己再辛苦努力,再心狠手辣,也玩不動他們這些人的游戲,更學不會他們這種殺人于無形的熟練手法,滴血未見,早就狼煙遍地,滿目瘡痍。
很多人一輩子連這些錢的零頭都擁有不了,但是在他們手中,卻如同孩童的零花一般拿取随意。更令人絕望的是,他們永遠無法滿足和停歇的步伐,他們依舊彼此蠶食擠壓,可是無論他們怎麽殘殺争鬥,他們任何一方都只會越來越多。
以前雖然知道蘇悅家裏有錢,但是根本沒有具體的概念,無非只是有個數字罷了。
可是今天親眼見識到他們的游戲,真的覺得自己太過單純了。
蘇悅給自己卡上打的錢,于自己來說是一半房子錢,于蘇悅來說,不過是一筆分手費罷了,只是初戀的價格開的高一點。
而蘇悅別說大房二房,哪怕一百零八房躺平了閑着,蘇悅都可以保證每個人風花雪月。
在三個人的關系裏,李呈文顯然看得清清楚楚,反正他都有利益,何必自讨沒趣。
給自己的不過一筆安家費,給李呈文可是未來收益無限的股權,哪怕蘇悅到時候全部收回,只怕本錢也會大方的給李呈文。
蘇悅根本是心安理得,只是好歹說點好聽話哄一哄自己,而自己真的當真了。
初戀是自己,但是也是十幾年前,中間這幾年陪伴在蘇悅身邊,陪着他一起奮鬥的,終究是李呈文,于情于理,蘇悅眼下為李呈文做的,都是應該的。
何況,蘇悅心裏對李呈文有幾分情,從蘇悅做的那些蠢事還看不出來的,人家都不要他了,他還要費盡心機把人家逼回來。圖的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當然,讓柳檀玉心緒發生如此變化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那幾個錢,也不是蘇悅糾纏在他和李呈文之間難以取舍的感情,而是蘇悅一個小時前還可以跟自己暢談葉琛,毫不吝啬贊美之詞,但是一個小時後卻可以滿口歪理笑着将葉琛踢出局。
而這種計劃,肯定早就籌謀許久。
柳檀玉在這一瞬間好像終于醒了過來,他已經跟蘇悅分開十幾年了,而這十幾年,都是李呈文陪伴在蘇悅身邊。
李呈文愛的,是這個心狠手辣談笑間置人于死地的蘇悅。
而自己愛的,是那個神采飛揚每一天都真心歡笑的蘇悅。
可是,自己也不是十幾年前的自己了,那種清純明媚的感情,回不去了,而自己要麽順勢而變,要麽等着蘇悅把這段舊情玩膩了,自己一無所有。
正在二樓卧室發呆的柳檀玉忽然聽到一樓傳來東西砸地的聲音,柳檀玉馬上回過神來,鎖上門窗,打開電腦查看一樓的監控。
只見大門監控裏,一個渾身髒亂的女人拿着石塊砸鐵欄杆門。
柳檀玉唇角一勾,給保安室打電話,但是僅僅響了一聲,柳檀玉就挂了。
挂了電話之後,柳檀玉馬上給蘇悅打電話。
電話那頭過了好一會才接通,卻是李呈文的聲音:“蘇悅在洗澡,別打電話了,你叫鴨吧,舍不得出錢我給你報銷,叫個好點的。”
柳檀玉冷笑:“奉勸你最好在三十秒之內轉告蘇悅,房子原來的瘋女人闖進來了,我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別後悔。”
挂了電話,柳檀玉按了遙控,那個女人欣喜的看着好像被自己砸開的門,舉着石塊跑了進來。
柳檀玉從枕頭下邊拿出了一直放着的水果刀,不慌不忙的走了下去。
一樓沒有關門,瘋女人舉着石塊在客廳裏轉悠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就吃了起來,還順便打開了電視機,開始看電視。
柳檀玉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瘋女人看到柳檀玉之後愣了一下,然後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水果,也不拿自己的石塊,反而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端着跑來柳檀玉面前,恭恭敬敬的彎腰奉上,讓柳檀玉喝水。
柳檀玉一只手拿着刀藏在身後,另一只手接過了水杯。
瘋女人立刻跪在地上,拿袖子幫柳檀玉擦鞋,還一邊讨好的看着柳檀玉。
柳檀玉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這個瘋女人闖進來之後看到外人應該大鬧一場的,怎麽好像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瘋女人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沖到一樓衛生間裏,打開水龍頭沖洗自己,冰冷的涼水很快把她全身都打濕了,瘋女人卻專心致志的梳理自己髒亂的頭發和滿是污痕的臉頰。
柳檀玉這才看清,瘋女人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女人,如果沒瘋,确實很迷人。
瘋女人看柳檀玉怔怔的望着她,臉上盡是笑容,哆哆嗦嗦的說:“我…我很快…快就洗…洗好了,你你…你等一下…我還…還新學了了…一個花樣,比比上…上次有…意思。”
“你知道我是誰嗎?”
“哥…你讓我叫你哥…我都都記得的…他們們說…說我瘋了,我沒瘋瘋…我騙騙他們,等等等你回來,你不會…會不要我我的…,你你要跟跟我結婚的,沒有有別的女人。”
柳檀玉明白了,以往這個瘋女人闖進來,家裏必定有其他女主人,或者有女主人的照片擺設,這才刺激這個女人發瘋。
“柳檀玉!柳檀玉!……”蘇悅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
柳檀玉走向女人,反手握着刀柄:“誰說我沒有別的女人,我已經不要你了。”
瘋女人狠狠盯着柳檀玉,發瘋沖了上來:“你胡說你胡說!我要殺了你們!”
柳檀玉順勢跟女人扭打在一起,一咬牙,讓水果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臂,順勢将水果刀扔得遠遠的。
蘇悅和李呈文帶着保安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柳檀玉将刀扔了出去,瘋女人還按壓着他撕扯。
保安沖上去控制瘋女人,蘇悅則是沖去衛生間裏拿了兩塊毛巾,一塊綁在了柳檀玉的手臂上,一塊捂着傷口,抱起了柳檀玉往外沖。
還不忘回頭對着李呈文喊:“開車!”
李呈文心想怎麽不多紮幾刀在胸口或者肚子上,劃手臂算什麽,但是在這種時候還跟蘇悅叫板的話,不就讓柳檀玉稱心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