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次騎車比賽無疑是丁天傑取得了勝利。

夏默騎到漫水橋前時，丁天傑的車正放在路邊，他人已經跑到了橋上。看到夏默後，丁天傑向夏默揮手，喊道：“夏默，快下來！”

夏默用腳剎住車，還有些氣喘，他擡眼望了望漫水橋，漫水橋西邊還有河，東邊卻大部分都幹了，只有一彎通過漫水橋橋洞流過來的，繞着土包一樣的高地然後向東流去的小河灣。

除了這小河，西面就只有幹裂的土地、一些因挖沙導致的坑洞，以及一片又一片的蘆葦群。

夏默沒理會丁天傑的叫嚷，他推着車走到丁天傑的自行車旁，然後擡着自己的車上了人行道，把車停在了人行道最裏側。

本來不想管丁天傑的車，但夏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丁天傑的自行車扶了起來——丁天傑連腳撐都沒放下來，直接就把車平放在了路上。

又把丁天傑的車擡上人行道，和自己的車一樣停好後，夏默這才走向漫水橋。

丁天傑已經下了漫水橋，正蹲在小河灣旁瞧着裏面的水。

夏默走到他身邊時，他頭也不回，懶洋洋的道：“比賽我贏了哎，回去的時候請我喝汽水吧。”

“你沒贏，是你耍了賴才贏的，正常騎的話你可不一定能贏。”夏默反駁他。

丁天傑哈哈笑起來，他站起來揉了揉夏默的腦袋，因為比夏默高了差不多半個頭，所以有時他對夏默的方式就像對待小孩：“耍賴得來的第一也是第一！”

丁天傑的手很熱，和腦袋接觸後好像将這熱量也傳遞給了夏默，讓他的耳朵也變得有些紅。

夏默躲開丁天傑的手，警告他：“不要摸我的頭！”

警告完他又說：“我是不會給你買汽水的！要麽你自己買，要麽我們回去時再比一次。”

丁天傑撇撇嘴：“已經比完了嘛！我比你早到漫水橋好久。”

“那是因為你耍賴了！”

“耍賴得來的第一也是第一啊。”

“耍賴得的第一才不是第一！”

“我就是第一個到的嘛，回去時第二個到的給第一個到的買汽水喝。”

“都說了耍賴不算！”

兩個人也不嫌煩，一邊沿着河灣往前走，一邊說重複的話鬥着嘴。

岸裏的蘆葦群幾乎長到了一人高，大部分蘆葦葉還是青翠的，裏面間或夾雜着幾枝蘆花，少數因缺水泛黃幹枯，倒進了蘆葦群內。

風吹過時成片的蘆葦蕩出沙沙的聲音，河灣幾乎沒有流動，水面倒映出空中的白雲，時不時泛起一絲漣漪。

走着沒多遠，河灣南側就只有些雜草了——大概是因為小河灣的緣故，蘆葦群大都生在了河灣內側。

再往遠處是一條跨河大橋，夏默他們小時候，渂水還沒有斷流過，有時夏天大人們就會帶着孩子到橋下水勢不太湍急的地方玩水捉魚和小螃蟹。

“這邊水都幹了啊。”丁天傑說。

“嗯，下雨不多河就幹了。還往前走嗎？”夏默問。

“我還記得以前我們在橋底下抓過魚。”丁天傑沒停下來，指一指高架橋，“感覺這邊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夏默沒說話，踢了塊地上的石塊，石塊帶着黃色細土飛揚起來。

“以前水也很幹淨，今天來的時候我還想能下河呢，一看水的顏色就放棄了。”

“确實。”夏默側頭看了一眼小河灣，河灣雖然沒有垃圾，卻呈現暗沉的綠色，加上附近是幹裂的泥地，看起來并不是多麽幹淨。

丁天傑嘆氣：“還想着來懷念童年，看來可能只有下過雨再來，這裏才能有點小時候的樣子吧。”

他彎腰拾起了一粒小石子，不再往前，轉身拽着夏默往回走。

“那一定要下一場大雨。”太陽越來越刺眼，夏默眯了下眼睛，感覺自己T恤有點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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