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畫了個大餅吃不到
萬源鹄把香菜拿出來的時候, 實際上是有些沖動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面對秦逾明和賀昭華兩個人, 他始。”終提不起任何戒心來。這種感覺, 自然而然，如同本能。
見兩人有些驚訝的眼神，萬源鹄大腦急速運轉，随後開始解釋。
“我現在在一個新的星球開荒, 這植物是我在這邊培育出來的。”
他看了秦逾明一眼，說道：“幾天前我們在方博士那裏見過一面, 您也知道我的情況。”
秦逾明點頭：“是。”
“當時我坦言自己隐瞞了一些情況，我所隐瞞的部分，就是這個。“
秦逾明眼神落到手上的香菜上，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賀昭華問道：“你是說，香菜？”
雖說事實和真實有些不符，不過也差不多了。
萬源鹄點頭說道：“是的, 我吃了香菜後, 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方博士那裏了，他說我的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
說到這裏，他補充了一句：“要不你們試試？我精神力等級低, 對這些變化不算敏感，你們應該能更清晰地感覺出來。”
“……”
“……”
萬源鹄見兩人沒有動作，又說：“放心, 香菜我洗幹淨了，這菜生吃也是可以的。”
賀昭華笑了笑，說道：“我倒是不排斥這個味道。”
說完，他便揪了一段香菜放到嘴裏。
秦逾明見萬源鹄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又見賀昭華已經吃了，猶豫許久。
萬源鹄問道：“秦少将，您是不是不喜歡香菜，不用勉強的。”
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沒想到秦逾明也是吃不了香菜的類型。
萬源鹄伸手去接，免得對方為難。
“不，我吃。”
沒想到秦逾明身子一側，躲過萬源鹄伸過來的手，直接揪了一把就放到了嘴裏。
“……”
萬源鹄看着秦逾明下意識皺起的眉頭，莫名覺得有些內疚起來。
他，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不過這種情緒，也只是持續了十幾秒而已。
眼前的兩人，表情都變了。
賀昭華說道：“雖說很微弱，的确能感覺到修複作用。”
他精神海兩次崩塌，雖然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但還存在一些細小傷痕沒有完全恢複。
秦逾明則是在常年的征戰中，精神海中留下了一些暗傷，雖說影響不大，但偶爾也會導致頭痛之類的小毛病。
這種精神海上的傷害，一直以來是沒有藥物可以解決的。
只有少部分精神力分化方向特殊的人，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修複精神海的損傷。
比如方淮，就是特殊人才中能力最卓越的一個。
但修複精神海這件事，治療者也會承擔相當大的風險，并且像秦逾明和賀昭華他們這樣的強度，沒有人能深入他們的精神海進行治療。
現在，卻出現了一種植物，可以起到修複精神海的作用。
這個發現，絕對是改變醫療界甚至是整個人類聯盟的發現。如果這特殊植株能廣泛推廣，那能造福多少因精神海的受到創傷而飽受困擾的人。
秦逾明和賀昭華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秦逾明說道：“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你不應該拿出來。”
賀昭華點頭，說道：“你或許不明白這東西的價值，如果被野心家知道，不擇手段也會試圖從你的手上搶過來。”
果然，這兩人首先擔心的，都是他的安危。
萬源鹄正色，說道：“現在沒有人能找到我在什麽地方，并且，這植物發芽的關鍵，在于我的精神力催發。”
“那最好。”
賀昭華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萬源鹄說道：“這種東西，與其隐瞞下來，不如讓我自己成為影響巨大的存在，我準備擴大産量。”
他停頓一下，看向秦逾明：“秦少将，在産量上來之後，我願意無償提供大部分給軍方使用，用以治療在精神海受創的軍人。“
秦逾明微微點頭，說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
萬源鹄莫名收到一張好人卡，竟有些無言以對。
“不過，我們軍方有相應的采購流程，不需要無償提供。”
相處了有幾個小時，萬源鹄倒是有些習慣秦逾明的說話方式。
直接，了當。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并不會有其他隐藏的意思。
萬源鹄笑了笑，沒有太堅持。如果成為軍方的固定供應商，以秦逾明的人品和能力來說，自己的安全是會更加有保障的。
他說道：“不過，你們剛才應該也發現了，這香菜治療的效力并不算太高，如果想要完全修複精神海需要大量的香菜。“
“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産能不足。”
賀昭華問道：“産能不足？你開荒新星球的時候沒有帶足夠的智能農業設備過去嗎？“
在星際時代，一人開荒新星球并非什麽天方夜譚的事情。只要有智能設備和機器人管家，一人開荒一顆農業星，只是時間的問題。
賀昭華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此前在閑聊的時候，知道萬源鹄沒錢買精神力恢複藥劑，欠了方淮一大筆錢。
萬源鹄一看他的表情，知道對方是想起了之前聊的事情。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道：“別看我現在窮得兩袖清風，其實之前還是挺有錢的。”
“去新星球開荒之前，我按照農業部提供的官方開荒指南，準備了所有的相關設備儀器物資。”
萬源鹄嘆了口氣，說道：“可是這顆星球太古怪了，一降落以後，所有智能設備都報廢了，成了一堆廢鐵。我現在是回歸遠古，刀耕火種。”
賀昭華一聽，很快說道：“這不是什麽大問題，我旗下連山公司有研發一部分可操作式農業機械，用于在特殊星球上作業。這些設備，配備的是精神力操作系統，可以一人操作多臺設備同時作業。”
精神力操作系統！地球上可以使用精神力連接星網，那這種精神力操作的農業機械肯定也是可以用的。
萬源鹄眼睛一亮，問道：“真的？我怎麽沒查到過相關消息。”
“這種機械造價貴，産量少，适用範圍也不多，一般供應給政府和科研機構使用，市面上并沒有售賣。”
一聽到造價貴幾個字，萬源鹄如墜冰窟，賀首富都說貴的東西，他怎麽可能買得起！
賀昭華是什麽人，萬源鹄不需要說一個字，他就能從對方表情看出端倪來。
他溫聲說道：“其實我可以送你一批農業機械，以合作者的名義。”
他知道萬源鹄不會白白受人饋贈，便提出了這個建議。
萬源鹄一聽到這句話，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合作者？”
賀昭華點頭：“軍方有很多精神海受創的人，民間同樣，在保證供給的前提下，可以以香菜為研究材料制藥。”
萬源鹄明白了賀昭華的意思，銀河集團旗下有醫藥公司，也有制藥研究所，他這是以原材料供應商的身份和對方合作。
“當然，你的原材料性質特殊，具體合作我們可以找個機會再詳談。”
賀昭華此時，并不準備把事情引向公事的方向。
“農業機械我可以随時放到星網空間的倉庫中，等你有能力之後可以直接帶出去。”
不得不說，賀昭華的為人處世妥當到了極致，他甚至考慮到了萬源鹄現在的精神力等級或許沒辦法把一臺農業機械從星網空間帶出去。
這個時候，被忽略的秦逾明發言了。
“你，太弱。”
“？？？”
萬源鹄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指了指自己，随後見秦逾明微微點頭。
晴天霹靂。
萬源鹄雖然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在大佬們面前，就是小水坑和大海的區別，可是被這麽直白的提出來。
未免還是太殘酷了。
“我……”
秦逾明的話其實沒有說完，他見萬源鹄的臉色不太好看，罕見地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這一猶豫，賀昭華開口了。
“其實你的精神力升級速度已經很快了，和上次我們見面相比，這個速度是十分驚人的。“
萬源鹄笑了笑，說道：“謝謝，我現在苦惱的是以我的精神力等級，不知能不能操作那些器械，我也沒有接受給專業培訓，甚至連操作方法都不知道。”
秦逾明不是一個會簡單放棄的人，即便是已經失去了說出那句話的最佳時機，他依舊說了出來。
“我可以教你怎麽使用精神力操控設備。”
萬源鹄還沒有說話，賀昭華倒是挑了挑眉，笑道：“秦少将精神力操控水平的确是人類聯盟的最高水準，甚至能夠以一人之力操控整個星際艦隊。”
“只是……您來指導農業機械的使用，會不會大材小用了點？“
萬源鹄聽到秦逾明說願意教自己精神力操控，本就是驚大于喜，聽賀昭華這麽一說，更覺得有理。
秦少将日理萬機，處理的都是國家大事，操作的不是機甲就是戰艦。如果來指點自己開農業器械，确實是不太妥當。
賀昭華見萬源鹄臉上露出贊同表情，便繼續說了下去。
“雖說我的精神力發展方向并不在操控和攻擊，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的。”
這就是賀昭華的優勢了，他是出錢的老板，想要怎麽樣調配手中的資源都是可以的。
秦逾明卻不行，他手握重權，但卻不能随心所欲。
“不如這樣，我集團下有相關培訓學校，我可以讓那邊為你單獨開設一門從入門到精英的課程。”
秦逾明聽賀昭華說完，只說了幾個字：“我教，快。”
“……”
萬源鹄不得不承認，這三個字說服了他。
他現在，最寶貴的就是時間了。
如果提高産量供軍方和賀昭華的醫藥公司同時研究，從香菜裏提取出有效成分，那就不用面對香菜地獄了！
再加上之後的産業化進程，深度合作之後，他甚至可以以合作夥伴的身份，共享連山公司的基因數據庫。
他的農業帝國，前路一片光明！
***
當然，藥物的研制那是以後的事情，并且地球這麽特殊，農作物能否提煉出有效成分也不得而知。
萬源鹄不會坐以待斃，他自己的工作還是需要按部就班繼續的。
賀昭華只是今後的合作夥伴而已，萬事還得靠自己。那批精神力操控器械已經是欠下了一個大人情，萬源鹄自然不會厚着臉皮要求賀昭華提供其他資源。
可惜的是，中央圖書館一行，沒有任何收獲。
地球上生長出來的香菜，除了基因序列和現在香菜不同外，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萬源鹄帶着些許失望下線，看來自己還是必須面對香菜地獄。
這是一個死循環，不把精神毒素的事情解決，就沒辦法迅速增加精神力容量，不增加容量，就不能把農業器械帶出來。
不帶出來，就沒法擴大産量，也沒法提供足夠香菜供給醫藥研究……
好大一個餅在眼前，奈何就是吃不到！
萬源鹄萬分悲憤，化為無限動力，咬牙把桌上的涼拌香菜和香菜湯囫囵吞下肚。
說來說去，還是要加油種田。
第二天，萬源鹄還沒睜開眼睛，就聽腦海裏傳來奇怪的意識。
怎麽還沒醒！我好想他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呵，蠢貨。
嘤，我想進屋子~
這是？
他猛地睜開眼睛，還沒起身，就看到床邊探出來一張毛茸茸的臉。
“虎子？”
“汪——嗚嗚——”
好吧，還是無法交流。
萬源鹄在之前的幾次經驗，已經隐約發現自己似乎可以通過精神力和自己家裏的小動物交流。只是或許是因為自己精神力等級問題，或者是精神毒素的問題，這種溝通并不算順暢。
只有在小動物意識特別強烈的時候，他才可以感知到一些。
剛才那幾句連貫的話，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虎子咪咪和妞妞的意識了。
昨天他身上唯一的改變，就是那一桌香菜大餐。看來，不能順暢溝通的原因果然是精神毒素。
想到這裏，萬源鹄精神百倍地起床了。
為了能和家裏的小朋友們溝通，香菜似乎也變得沒那麽可怕了！
決定了，早餐就是香菜大餐！
“……”
“……”
唔，還是不行。
吃了香菜早餐的萬源鹄，臉色發青地走出了門，覺得自己最近的目标，是找到效用和香菜差不多的農作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