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畫像
明舒嘉進來見到萬源鹄之時, 眼睛亮亮的。
她說道：“萬老板，這小店是你開的呀, 還挺有特色的, 對了，外面那烤紅薯聞起來好香啊。”
烤紅薯，是近來萬源鹄新開發出來的品種。
之前他對經銷中心的定位有些不太清楚，把那些農作物一股腦上架就是。後來發現, 賣得最好的居然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爆米花和紅薯幹之類的。
他就弄了一臺全自動的烤紅薯機器，扔在店鋪外面, 二十四小時提供剛出爐的烤紅薯賣。
銷量極佳，甚至還有不小心路過的人因為這種極具誘惑性的香味買回去品嘗。紅薯就價格是貴了點，不過總是會有些人，錢對于他們這是個數字而已。
如此，倒是意外打開了另一條銷路。
眀舒志眉頭一皺，正想說訓斥明舒嘉不要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眼掃到桌面上的茶水, 卻又沉默了下來。
萬源鹄笑道：“如果你喜歡, 我送你一個嘗嘗, 不過，還是先喝杯茶。”
明舒嘉點了點頭，只當對方這是待客禮儀而已。
她端起杯子, 輕輕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很是苦澀，比明舒嘉喝過的任何茶葉都要苦。
她不太能吃苦的東西, 本打算喝一口就放下。
只是，這念頭才一冒出來，明舒嘉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一下。
這是？
她有些不可置信，擡頭看了眀舒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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眀舒志對她微微點頭。
明舒嘉明白了什麽，直接喝了一大口進去。
這是她有意識以來，第……二次感受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但這茶葉的感覺和剛才并不一樣，那個奇怪的陌生人出現之後，疼痛感覺是直接消失的，像是被阻斷了一般。
雖說是讓明舒嘉擺脫了痛苦，但細細想來，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覺得，疼痛依舊在，只是自己感覺不到了而已。
這杯茶水卻不一樣。
第一口喝下去的時候并沒有特別的感覺，随後會覺得那些紛亂的思緒，被清風撫平。
明舒嘉每喝一口，都會覺得因為殘缺紛亂不已的精神海，慢慢平靜下來。
她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海，那依舊是殘缺的，卻安靜了下來。
對于明舒嘉來說，這就夠了。
她不奢求自己能想普通人那樣，有一個完整的精神海。只需要，這種痛楚不會日夜折磨自己，能在夜裏睡一個完整的覺。
就夠了。
明舒嘉握着茶杯，盯着空空如也的杯子看了許久。
她回過神來，擡眼的時候，發現桌上擺着一個烤紅薯。
萬源鹄笑眯眯地說道：“嘗嘗？”
明舒嘉臉一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也不傻，這杯茶明顯不是簡單的東西，那這個烤紅薯，估計也一樣。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已經……”
萬源鹄說道：“沒關系，是送給vip客戶的。”
“vip？”
萬源鹄點頭，指了指明舒志，說道：“剛才你哥哥定了一大批貨，升級成vip了。”
明舒嘉見到自家哥哥別扭的神色，笑出聲來，說道：“哥哥，你這次可是欠了萬老板大人情，光是錢可是還不清的。”
明舒志瞪了她一眼，“不需要你說。”
萬源鹄想起眀舒志剛才的話，話題一轉，問道：“明小姐，我這樣問可能有些唐突，明議長說，剛才您的情緒波動有些大？是不是精神海有什麽問題？“
他倒不是關心對方的隐私，只是有些擔心。
現在葉問天動作頻頻，在顧晟和雷鳴事件中興風作浪，從這情況看來，他手上已經捏着不小的權勢。
他肯定會接近明舒嘉，早做防範比較好。
明舒嘉本來就覺得那個陌生人很奇怪，聽萬源鹄問起，便也如是相告。
“他，反正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萬源鹄聽到明舒嘉說起那人能讓她精神海痛苦消失的時候，微微一愣。他想起了孫亦清陳安萬鑫陽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
這似乎是葉問天的金手指，能對旁人的精神海産生一定的影響，只是……
他想到陳安的死，還有孫亦清的精神海崩潰。
如今明舒嘉本身身體就已經非常脆弱，葉問天的這種行為不知道會不會對她的精神海帶來什麽不好影響。
萬源鹄思考了一下，随後擡頭，說道：“明議長，明小姐，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只是我的個人猜測，但……還是提起警惕會比較好。”
他把孫亦清幾人精神力突增的事情說了出來，雖說這些人看起來和中央星系似乎都沒有關系，卻又會通過萬源鹄關聯到木琳，木琳和精神毒素案有關。
背後，還有許多千絲萬縷的聯系。
比如叛逃的雷鳴上将，比如賀昭華的中毒案，這些都還處于機密案件階段。
萬源鹄沒法得到更準确的消息，明舒志卻不一樣。
明舒志的涉密權限等級極高，對于這些事情應當也是了解一二的。
如今葉問天對明舒嘉意圖不軌，這鐵定是觸及到明舒志底線的事情。
如果查出來這些人精神力崩潰之事，真的和同一個人有關。明舒志只會和葉問天不死不休。
“萬鑫陽那人，本來只是d級的精神力，卻突然成為了b級……‘
萬源鹄三言兩語，把孫亦清、陳安的事情說了一下。
明舒志一聽，眉頭皺了起來。
“賀昭華的弟弟，也是相同的情況，這麽說起來的話……”
明舒嘉見狀，說道：“我可以畫出那人的長相。”
萬源鹄一聽，神色一喜。
如果這樣的話，那個隐藏在後面的葉問天，總算能揪出他的身份了。
明舒嘉打開個人終端，在光幕上塗抹起來。很快，她就把今天見到的那個陌生人長相勾勒出來。她從小學的就是藝術，現在又在藝術大學任教，功底深厚，不過寥寥數筆就完全抓住了那人的長相重點。
眀舒志掃了幾眼，記在心裏，又把畫像保存了下來。現在一切都沒有證據，
“我會好好查查這張臉，如果他真的，呵。”
明舒志冷冷笑了一聲。
萬源鹄把明舒嘉發過來畫像保存好，随後問道：“這事，沒有确定的證據，能查嗎？”
明舒志瞥他一眼，說道：“跟秦逾明混多了，會影響智商的。”
“？”
萬源鹄莫名其妙又被怼了一句，一臉茫然。
“我又不是執法部的人，你以為人人都想秦逾明一樣，做什麽事情都得講究證據，死板得要死？”
“……”
萬源鹄沉默，他倒不覺得秦逾明的行事方式有什麽不妥。執法部性質特殊的，凡事講究證據并沒有什麽錯誤。
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把這些不靠譜的推測告知秦逾明。或許是出于對那個位置的人的一種天然畏懼感，萬源鹄總覺得在公正秉直的秦逾明面前，不适合講毫無證據的話。
明舒志倒是看出萬源鹄心中所想，繼續說道：“跟秦逾明那種人當朋友，沒好處的，不如絕交。”
萬源鹄有些尴尬，只覺得明舒志這人對于秦逾明的仇恨值未免有些太大了。
一旁的明舒嘉，倒是很不給自家哥哥面子，直接笑出聲來。
“哥哥，你想跟萬老板當朋友就直說，何必這麽拐彎抹角的。朋友也不是有他沒你的啊，除非是……”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兄妹倆正鬥嘴，ai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訪客。”
萬源鹄松了一口氣，不管來的人是誰，他都感謝對方把自己從這尴尬的境地解救出來。
打開的光幕之中，出現的卻是秦逾明。
“……”
萬源鹄下意識看了明舒志一眼，心下有些猶豫。
明舒志眉頭一挑，說道：“看我幹什麽？不敢開門？”
萬源鹄沒有說話，明舒嘉在一旁捂嘴低笑。
“我看他是怕哥哥你沖上去咬秦少将。”
“……”
萬源鹄算是知道，明舒嘉果然是明舒志的妹妹，親的。
他走過去，準備把秦逾明帶進來。
對方這個時候過來，十有八一九是為了小麥面粉的事。這是涉及到前線戰場的大事，耽誤不得。
秦逾明跟在萬源鹄後面進來，見到坐在院子裏的明家兄妹微微一愣。
明舒嘉笑着揮了揮手，說道：“秦少将，好久不見。”
明舒志倒也沒真撲上去咬人，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随後專注于自己面前的茶水。
萬源鹄見氛圍有些僵硬，趕緊打了個圓場，說道：“秦少将，面粉已經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取。”
秦逾明卻是看了他一眼，說道：“面粉的事情待會再說，我有其他事情。”
萬源鹄點頭，秦逾明卻是直接打開的屏蔽牆。
“你收到中央法院的通知了。”
秦逾明用的的肯定語氣，看來即使是在前線，執法部經辦案件的一切動向依舊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萬源鹄點頭，說道：“恩，萬鑫陽也被列為被告了，我只是把他可能不是我父親親生兒子的消息透露給了吳助理……“
他把此前的事情一一告知秦逾明，并沒有隐瞞什麽。
秦逾明點頭，說道：“吳助理停供了幾段他同木琳母子密謀的錄像，包括引你買下fq-488星系和木琳母子聯絡星盜洗劫你名下資源星的。”
萬源鹄一愣，問道：“那，吳助理也？”
此時案件已經進入公開審理階段，并不需要保密，秦逾明據實以告。
“他也作為共犯被批捕了。”
萬源鹄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吳助理此人，着實是可悲又可恨。
至于他今後會如何，就不在萬源鹄的關心範圍之內，對方做下的事情，自然會有法律的懲戒。
秦逾明神色卻愈發嚴肅，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提醒你不要放松警惕。”
“什麽？”
“在他們後面，有其他人，這個人，執法部還沒有找出來。”
秦逾明停頓一下，說道：“這個人，一直對你敵意很大，木琳母子的行事和這個人又很大關系。”
秦逾明，也發現了葉問天活動的痕跡？
萬源鹄想起剛才明舒嘉畫的那張畫像，如果這麽說的話，此時把畫像交給秦逾明倒也是順利成章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說道：“秦少将，你來得倒是巧了，剛才我正和明議長明小姐在讨論這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