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太陽從天際的另一角落下,光影變換,剩下游離在這個世界之中的只有月色。

跡部景吾打了個哈欠,臉上全是不耐煩。

幸村精市已經睡着了,醫生來檢查了好幾次,折騰來折騰去,本就身體虛弱的他陷入了夢鄉。

跡部景吾時不時地看向手機。

他在等一個人的消息。

反反複複十幾次,一無所獲。

這女人,去哪兒了?

窗邊的玫瑰已經有一點蔫,這才過了一天。

有點不同尋常。

跡部景吾注視着那玫瑰,忽然又反應了過來。

他以為她把玫瑰丢掉了。

沒想到,玫瑰被她插在了這裏。

跡部景吾下意識看向幸村精市,他在熟睡中,表情很平靜。

他把玫瑰拿走,轉身出了門。

地上落了一片玫瑰花瓣。

跡部景吾權當她又開始玩消失,或許半路上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這麽做的荒唐——叫他和幸村精市見面。或者,她遇到了什麽危險?不不不,不會的。跡部景吾自己安慰自己。立花春音這女人,遇到了危險,只怕別人還擔心被她一口吞了去,她自己斷然是半點事都沒有的。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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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這麽想着,跡部景吾還是撥通了電話,聯系了警署的人,讓幫忙看着點有沒有收到相關消息。

他自己也去立花春音的屋子看了,那個他給租上的屋子。

——沒人。

那間屋子依舊是她出門前的擺設,溫馨,可愛,到處都是小女生的痕跡。進了卧室,梳妝臺滿滿當當。跡部景吾看了都想問,買這麽多,放着那,用得完?認得全?

他環顧四周,擰開一個器皿的瓶子,把玫瑰插了進去。

要是謝歡盼在這,她得火冒三丈。

他娘的,你插化妝水裏面幹嘛啊!

跡部景吾在這屋子裏一個人轉來轉去,又開始等得不耐煩了。

他給立花春音發消息。

——女人,在哪?

——?

——消息也不回?

等等等,沒等到回複。

跡部景吾煩地把手機丢一邊,自己躺床上。

他在這床上聞到了她身上的那種香味。

不似玫瑰,甚過玫瑰,還夾帶着一絲木制的冷調香味。

跡部景吾深呼吸,他翻了個身,一暗紅色的蕾絲內衣就陡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跡部景吾一愣。

活到這歲數的男的,你說他沒經歷過,都不對。假。可你要說他有多輕車熟路,他也覺得不是這樣。千奇古怪沒有,但大風大浪好歹經歷過了。

他的指尖忍不住往上碰了碰。

觸碰上去就能感受到雕刻刺繡的花紋,內裏是柔軟的墊子,有一圈塑形的鋼圈。

跡部景吾呼吸一滞。

只有月亮挂在天上,內裏是什麽在湧動。

那雲層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

夾帶着情玉的遄息隐隐約約地傳來,壓抑,克制,又充斥着隐忍的愛和憤怒。

跡部景吾在勾勒少女的臉。

她貪婪,妩媚,多情,純真。

跡部景吾頭向後仰去,看着天花板,上面有很多星星,最亮的那一顆,都比不過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的光芒。

立花春音,本大爺想你了。

次日,跡部景吾剛睡醒,整個世界就被轟/炸了。

很多人給他發來哀悼,忍足侑士甚至打了電話安慰他。

跡部景吾一時以為自己的奶奶出事了,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聽到她頗有活力的聲音才松了口氣。

但奶奶的興致并不高昂。

她在電話那頭嘆氣。

“這孩子,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不對勁。

“奶奶,出什麽事了?”跡部景吾問。

跡部奶奶愣了愣,“景吾,你不知道?”

“什麽?”

跡部奶奶連連嘆氣,“這苦命的小孩啊。今天早上新聞播出了,說K8776航班上,一女子被恐/怖/分子挾持,意外身亡。”

跡部景吾本來拿着杯子給自己倒了咖啡,現在,杯子碎在地上,咖啡飛濺起來,燙到他,他都沒反應。

他不敢相信自己腦海中下意識想起的那個猜測。

“奶奶,我先挂了。”他如是說。

跡部奶奶以為他需要時間平靜,于是點點頭,放任他挂斷電話。

跡部景吾抓着椅子把手坐下,點開推特,搜索新聞。

立海大高中發布了悼文。

“立花春音生前是優秀的女子高中生,為人友善,成績優異,愛好廣泛。不少同學都受過她的幫助,老師也能夠銘記她的音容笑貌。我們将嚴重譴責恐/怖/分子的暴力行為,并且呼籲其得到應有的懲罰。”

跡部景吾的手抓不穩手機,手機啪嗒砸在地上,屏幕碎開。

電話鈴響了,跡部景吾彎腰撿起電話,接過。

“立花春音,你這女人——”

那邊是陌生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跡部景吾先生嗎?我們在收拾立花小姐的遺物,方便的話,你能過來一趟嗎?”

警局。跡部景吾趕來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在了。

跡部景吾詫異地看着他。

幸村精市出言解釋,“我想過來看看。”

他還是很虛弱,不過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據調查,我們發現立花春音小姐生前聯系的最後一個人是美國醫生。我們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很不好意思,但這确切是一起意外事件。請節哀順變。您是她的未婚夫對嗎?她在備注裏有寫。我們沒有聯系上她的家人,這些,就是她全部的遺物了。”

染血的衣服,項鏈,鑽戒。

她還随身帶了莫奈的一張小卡片。

卡片上印着《塞納河口》這幅畫。

船漂泊着,像她的一生。

跡部景吾沉默地收走東西,幸村精市忽然出聲。

他們彼此對視。

跡部景吾的眼底是一片灰暗,而幸村精市幾乎從沒有過這麽哀求懇切的時刻。

“那張卡片,請問可以給我嗎?”

卡片的邊角還有些血漬。

跡部景吾抿緊下唇,好一會,把卡片遞了出去。

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幸村精市,你記住,她是為你而死的。”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幸村精市瞳孔猛張。

——Bravo!

謝歡盼在虛空中看着投屏,猛地拍掌。

“可以啊跡部,發揮不錯啊!臺詞很好嘛!”

阿綠無語扶額,提醒她,“幸村精市線完成了。我們可以去下一個世界了。”

“走吧。”謝歡盼起身想站起來,身子卻一軟,她疼得面色發白。

阿綠嘆氣,“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轉嫁病痛和經受十倍刀刺的痛苦不是人能夠承受的,就算你到了下一個世界,疼痛依舊會糾纏着你。你沒必要這樣做。只要你不突然插手,根據系統估計,我們之前就可以完成游戲,進入下一關了。現在你舒服了?”

謝歡盼無所謂地挑眉,“那可不,好歹我疼兩下,就能救活一個幸村美人,豈不美哉?萬一以後出網球王子成人版,觀衆打開一看,唉喲,幸村精市怎麽死了。大家不得紛紛落淚?你們後面就算再做游戲,也沒有人玩這一關了啊。”

阿綠飄了兩下,透明的身體在虛空中翻了個根本不存在的白眼。

他好奇。

“不過你怎麽知道這麽一來,也會滿分?”

謝歡盼嗤笑。

“賭了一把。”她眼神明亮,“阿綠,你知道嗎?我就是個賭徒。”

“那賭徒小姐,走吧。”

“停停停,先開個情感屏蔽。”

這一次,是她高估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網王在後續還會出現,故事還會繼續發展,這裏先去下一個玩玩,猜猜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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