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竟有避火圖!
雲烈抿了抿唇,一雙眼眸如狼似虎,如果周圍沒人,一定會恨恨咬他一口。
李瑾是明知故問,看到他心塞的神情,忍不住彎了彎唇,本就不多的郁悶早煙消雲散了,他眨了眨眼,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我還需要買點東西,咱們再一起逛逛。”
雲烈點頭,率先站了起來,沖掌櫃道:“結一下賬吧。”
掌櫃的見過雲烈不少次,倒沒有像尋常人那樣害怕,他溫和的笑了笑,一張方正臉顯得十分敦厚,“這位小公子要的是鎮山雲霧茶,是我們茶館的招牌之一,一共六文錢。”
雲烈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交給了掌櫃的。
李瑾愣了愣,連忙去掏自己的錢,“我付就行。”
雲烈垂眸看他,攔了一下,“我來。”
看出雲烈對面前這位小公子的感情不同尋常,掌櫃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打趣道:“出門在外,哪有讓小哥兒掏錢的道理。”
李瑾臉上一熱。
掌櫃的收好銀錢,笑了笑,“兩位慢走。”
李瑾摸了摸鼻尖,“您先忙着。”
外面太陽仍舊很曬,走出來後李瑾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雲烈走到他南邊,用高大的身軀替他遮擋太陽,李瑾心中暖暖的,想到自己沒他個高,就随他去了。
走了一段路,想到掌櫃的打趣,李瑾率先叮囑道:“等會兒付錢時,你別再跟我搶了,拉拉扯扯不好看。”
雲烈不吭聲,用沉默表達抗議。
李瑾瞥了他一眼,神情嚴肅了起來,“若是能做到就陪我一起去,若是做不到,你就去牛車那兒等我。”
雲烈抿唇,修長的眉皺了一下,側臉在陽光下格外俊美,“我的不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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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好笑地搖頭,朝他伸出手,“既然都是我的,那你把錢都給我。”
雲烈毫不遲疑地将懷裏的銀錢全掏了出來,見瑾哥兒不跟他見外,他眼底染上一絲笑意,伸手将銀錢全部遞給了瑾哥兒,有一張是一百兩的銀票,還有兩個小銀錠子和七八個銅板。
瑾哥兒的手幹淨修長,白皙柔軟,雲烈的手粗糙有力,骨節分明,将錢遞到瑾哥兒時手裏時,兩只手不可避免地交疊在一起。
李瑾壞心眼地用指尖勾了一下他的手。雲烈神色縱容,眼底深處卻隐隐有火光在跳動。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好好親一下眼前的人。
他壓低聲音道:“家裏還有一些,回去都給你。”
李瑾有些囧,随即彎了彎唇,“全給我你吃什麽?難不成想讓我天天給你送飯?”
雲烈舍不得他天天跑,淡淡搖頭,“我自有辦法。”
李瑾失笑搖頭,不知道是聽了卓文清一番話的緣故,還是習慣了一些,再次面對雲烈時,心跳雖然還是會加快,李瑾卻沒那麽緊張了。
“走吧,先去買東西。”
家裏的毛邊紙要用完了,需要買一些,還得再買幾本書和一些吃食。
李瑾跟雲烈先去的書畫店,這家店鋪一共有兩層,第一層多是毛邊紙、宣紙、毛筆和硯臺一類,書籍主要在二樓,上次紙墨筆硯就是在這裏買的。
店鋪的掌櫃還記得他,上次李瑾在這兒花了不少銀子,掌櫃的連忙迎了過來,一雙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看着活像個彌勒佛,特別喜慶。
“小公子過來了?快進來,這次有什麽需要的,我給您拿。”
雲烈緊跟着瑾哥兒一起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神情冰冷,由于傷疤太過駭人,活像來找事的,掌櫃的心中一咯噔,“這位公子,您?”
雲烈垂眸向他看了過來,那雙眼睛甚是淡漠,活像個兇神,掌櫃的一顆心猛地提了上來,砰砰亂跳。
見掌櫃的有些怕,李瑾笑了笑,“不用管他,他跟我一起的。”
雲烈淡淡移開了視線,高大的身軀盡職盡責的守在李瑾身邊,倒有點像個忠心的護衛,掌櫃的松口氣,不看他那張臉,倒也沒那麽可怕了。
李瑾說:“我想要點毛邊紙,再買點書。”
掌櫃的笑道:“書在二樓公子可以上去看看,選好一起結賬就行,毛邊紙我先給您拿上,還要上次那麽多夠嗎?”
“再多來點吧。”
家裏不僅他需要練字,辰哥兒也一直在練,小家夥比他還要有毅力,每天都能堅持一個多時辰。古代的一個多時辰,相當于現代的三個小時,李瑾時常怕他吃不消,姐姐卻說想要有所成就,不吃苦是萬萬不行的,李瑾想攔都不行,只能盯着讓他每隔一段時間休息個幾分鐘。
掌櫃的将毛邊紙給他包了起來,李瑾跟雲烈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有不少書籍,李瑾認真挑選了幾本,有《東京雜記》《細說夏朝》還挑了一本夏朝律法,另外幾本是游記。
角落也有不少書,雲烈跟着翻了翻,挑了兩本就站到了瑾哥兒身邊,伸手将瑾哥兒選好的書一起抱了起來。
“先放邊上吧,下樓的時候拿上就行。”
雲烈:“沒事,不重。”
因為在說話,李瑾順手拿了一本圖冊,也沒注意名字,直接将圖冊翻開了,看到兩個赤裸的男子纏在一起他眼睛猛地瞪圓了。
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見他神色不對,雲烈垂眸看了一眼,彎腰将圖冊撿了起來。
地上這本分明是避火圖,打開的這一頁正是兩個男人坦誠相對,互相交纏的場景,筆者畫工不錯,将兩人的神情刻畫的栩栩如生。
雲烈面不改色将圖冊合起來,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塵,将書放回了原處,望着瑾哥兒泛紅的臉蛋,他情不自禁地湊過去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兩個人的鼻息再次交纏在一起,李瑾身上突然燙的厲害,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嘟囔道:“書肆怎麽什麽書都有?”
雲烈眼底染上一絲笑意,只覺得瑾哥兒可愛的不行,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紅紅的耳垂。溫潤的觸感好像一下子蔓延到心底,李瑾渾身顫了一下,癢的不行,忍不住笑着躲了躲,身體靠在了書架上。
雲烈垂眸看他,眼底溢滿了深情。
掌櫃的聽到動靜上了樓。
聽到他的腳步聲,李瑾連忙伸手推了一下雲烈。
雲烈剛站直身體,掌櫃的就走了上來,“出什麽事了?”
李瑾摸了摸鼻尖,“我不小心把一本書碰掉了,還請掌櫃的見諒。”
掌櫃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怕砸傷你們就上來看看,人沒事就好。這裏書不少,各種各類的都有,公子可以盡情挑選,若有想要的這裏卻沒有,也可以告訴我,說不準能從其他店調過來。”
可不是什麽類型的都有?在此之前李瑾絕對想不到書肆裏竟然還有春宮圖。
李瑾摸了摸鼻尖,“若是有想要的,我一定跟您說。”
兩人一共選了九本書,有貴的有便宜的,加上毛邊紙一共花了三十六文,從書畫店出來時,李瑾還覺得臉頰有些熱,被外面的陽光一烤,整個人更熱了。
出來後,兩人又去了雜貨店,買了個擀面杖,在雜貨店裏逛了一圈,李瑾才恢複正常,看到雜貨店對面有個成衣店,李瑾拉着雲烈走了進去。
大夏朝成衣店特別少,大多數人都是直接去布莊扯布自己做,或者直接去裁縫店找師傅給做,富貴人家又有專門的繡娘,整個宿源鎮也只有一家成衣店。
哪怕是這家店也是以賣布為主,成衣為輔。
以為瑾哥兒想買衣服,雲烈直接随他走了進去,進去後李瑾選了兩套,一套是白色,一套是寶藍色。
“公子,你穿的話這兩套恐怕有些大。”
李瑾笑了笑,“不是我穿,給他穿。”李瑾指了指雲烈,“他穿應該可以吧?”
雲烈微微一愣,“我有衣服。”
他的衣服基本全是黑色,李瑾根本沒見過他穿淺色衣服,這才特意給他選了兩套淺色的。
他們手裏拿着不少東西,一看就不差錢,掌櫃的笑容滿面,“公子進去試一下吧,如果不合适可以試試其他款式。”
掌櫃的将衣服拿了下來。
雲烈不願意接,李瑾接住塞到了他懷裏,“快去試。”
雲烈還從未穿過白色衣服,一雙眉緊蹙了起來,見瑾哥兒堅持他只得走了進去。
李瑾将書先放在了旁邊,又去扯了幾匹布,見他出手如此大方,掌櫃的笑的合不攏嘴,“公子好眼光,你選的這兩種布質量上乘,是我們店賣的最好的兩種,夏天穿既涼快又舒适,這一種就是給幾個月大的孩子穿都可以。”
李瑾笑了笑,正想說什麽,雲烈走了出來。
雲烈沒穿過白色衣服,皺着眉扯了一下衣領。
他平日總是一身黑,現在換上白衣後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一下子年輕好幾歲,身上的陰沉之氣也散去不少,本就俊美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李瑾愣了一下,看的怦然心動。
掌櫃的也看愣了眼。
見瑾哥兒沒反應,雲烈蹙了下眉,本就不想試,現在對這套衣服更嫌棄了,進去就想将衣服換下來。
李瑾卻連忙拉住了他,一臉驚嘆,“真好看!這套我們要了,掌櫃的給我們再包一套一模一樣的。”
掌櫃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子這套衣服只有一套,您若是想要過兩天再來拿吧,我可以讓師傅給您盡快做出來。”
就在李瑾給雲烈買衣服時,歸雲閣卻一片熱鬧。
顧子玉跟顧子華下了一盤五子棋,小阿福站在他們少爺跟前,不停地為他加油鼓勁兒。
見少爺走的這步跟他想的不一樣,小阿福立馬急吼吼将棋子拿了起來,想要替他們少爺反悔。
“少爺,咱們不能走這一步。”別看他棋藝不精,卻十分有自信。
顧子玉也不攔他,跟逗貓似的,問了一句,“怎麽不能走?”
小阿福說不出個所以然,皺了皺小鼻子,“反正不能這麽走,你要相信我的直覺,我可是幫你贏你過好多次呢。”
顧子玉眼底全是笑意,他就說下棋還是跟阿福下才有意思。
顧子華淡淡掃了阿福一眼。
小阿福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大少爺您要大人有大量才行,我們這把還沒有反悔呢。”
顧子華沒吭聲,等小阿福又替顧子玉走了一步,才狀似漫不經意問了他一句,“李瑾既是李湛之子,棋藝應該為何如此一般?我記得有人說過他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竟然沒教他一些?”
顧子華只知道李湛的大名,根本沒聽過李瑾和李琬,如果不是顧子玉跟李瑾有合作,他連李瑾是誰都不認識。他之所以敢說李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不過是覺得有那樣一手好字的女子,其他幾樣必然差不多哪兒去。
顧子玉眯了眯眼,神情有些高深莫測,笑道:“李兄小時候摔壞了腦袋,前段時間才恢複正常,不會下棋也很正常,至于他姐姐,早就嫁人了,哪有那個閑工夫,操心他下棋的事?”
顧子華愣住了,嫁人?
顧子華當日驚鴻一瞥,早将她的容顏印在了心上,她皮膚嬌嫩,笑顏如花,看着不比李瑾大多少,竟然早就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