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要鼓勵
夏一眠雖然不是學渣，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好學生。
全班六十多個人，前三十就基本是中上游。
要是放在普通班他還可以拼一把，但在這個尖子班。
非常非常懸。
跟付思源考前五十的難度差不了多少。
“一神，”陳東文愣完之後，如臨大敵地眯起眼睛，“我覺得你在挑釁我。”
周千凜聞言，緩緩把視線從夏一眠臉上挪開，毫無情緒地看着他，等他繼續說。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教付思源，你教夏一眠，”陳東文指了指他們兩個，“我連個前五十都教不出來，你直接能帶出個前三十？”
夏一眠和付思源一對視，恍然大悟。
倒是周千凜，聞言皺了一下眉，微不可見，很快就回複了平常。
他本沒有想這麽多，只是他每天相處之後，了解了夏一眠的水平。
心中始終覺得，夏一眠的真實水平絕對不止表現出來的那些。
也可能是錯覺……
——他時不時會察覺到，夏一眠在刻意讓自己抵抗學習。
原因未可知。
所以話題恰好到這兒，他便想着用這種打賭一樣的方式試一試。
只是沒想到，陳東文無意中給他打了個不錯的圓場。
“賭嗎？”他微微挑眉，聲音明明很輕，卻把氛圍往上擡了不止一個度。
夏一眠看着周千凜迎着光的側臉，心裏竟然覺得親近。
他是很煩周千凜面對自己的時候那麽拽。面無表情，卻能把人氣得要死。
但這次，他們兩個站在統一戰線，周千凜還完全信任他，把他當作底氣去跟別人賭。
莫名爽。
“賭！”陳東文惡狠狠扶了一下眼鏡，絲毫沒有詢問付思源這個當事人的意見，他盯着周千凜，“賭注呢？”
“你說吧，”周千凜看了夏一眠一眼，“說你想輸給我什麽。”
“你欺人太甚了吧，”陳東文簡直要炸毛，也看着夏一眠，“距離月考可就半個月了，你确定他能考前三十？”
周千凜看向被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夏一眠，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一下：“我從沒輸過。”
夏一眠：“……”真狂啊。
——那我可能要讓你破例了。
陳東文慫了五秒鐘。
畢竟……一神真不是白叫的。
“我不管，”反正願望說說又不掏錢，萬一真能實現呢，陳東文清了清嗓子，對周千凜道，“這些提前說好，要是夏一眠沒考進前三十……你跟我坐同桌，怎麽樣？。”
夏一眠聞言下意識就皺起眉。
“沒可能。”周千凜光速拒絕，眼神冷厲了幾分。
“我……”陳東文表示受到暴擊，但他本來也知道沒多大可能，幹脆道，“那你說，怎麽辦。”
周千凜看着他，眼睛微眯了一下，淡淡道：“我輸了的話，下次考第二。”
陳東文：“！”
付思源：“！”
前排幾個偷聽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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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名號可以棄，千億CP不能拆！#
“我說……賭這麽大，能不能問一問當事人的意見？”付思源終于插上話了，嘆口氣看向夏一眠，“我和眠哥是工具人嗎？”
“我沒意見。”夏一眠嘴角帶着笑意，事不關己一樣說道。
衆人再次震驚了。
“我操？”付思源愣住，瞪着他，“眠哥你認真的？”
“這叫場面！你別慫行麽！”陳東文拍他一巴掌，“看他倆多淡定。”
付思源：“……”
“那就說好了，不許反悔，”陳東文對于這個賭注也是很滿意的，他已經開始忍不住笑了，“要是付思源沒考進前五十的話……”
“沒考進，你就不用來問周千凜題了。”夏一眠說。
周千凜聽了指尖一動，側目去看他。
夏一眠臉上帶着笑，但似乎又是認真的。
“為什麽！”陳東文幾乎要站起來。
“因為你要是連別人都帶不起來，問他題純屬浪費時間，”夏一眠說，“……或者，你問他題要經過我批準。”
“這又是為什麽！”陳東文氣到破音。
夏一眠笑出聲：“你自己心裏肯定有數，你實在太吵，耽誤我學習，也耽誤你的一神學習。”
周千凜在旁邊聽着，指尖微微顫抖，唇邊浮現的笑意轉瞬即逝，眼底的卻忍不住，不得不垂眸掩飾。
夏一眠說這倒真沒誇張。
陳東文每天都會找周千凜好幾次，要麽隔着他就直接問了，要麽就幹脆搬着板凳到周千凜那邊。
每次陳東文問題，夏一眠的思路都會被打亂，而且很難再集中回來。
直到他問完，安安生生坐回座位上，夏一眠才能勉強重新集中注意力。
“賭的不就是刺激嘛，”夏一眠說，“況且你要真不把他帶進前五十，他就得滾回老家了。”
“說好的兄弟呢？”
陳東文沉默了。
“那如果都考到了呢？”他問。
“都贏了我請吃飯啊！”付思源搶答，“我考進前五十就不用回去了，那還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陳東文又問：“要是都輸了的話……”
“各自履行賭約。”周千凜接道。
夏一眠聞言一撇嘴，慢動作挑了一下眉毛。
“……是個狼人。”陳東文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跳進了一個火坑。
商量完之後，陳東文和付思源明顯就跟被打了雞血一樣，很專心地去解決剛才的錯題了。
周千凜則調整了一下坐姿，應該是打算繼續睡。
夏一眠還在想剛才的賭約，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
雖然讓周千凜考第二也算狠，但絕對沒有不讓陳東文問題來得殘忍。
而且……
他忍不住把臉湊過去，小聲對周千凜道：“我有個疑惑。”
“什麽？”周千凜側臉與他對視了一下，又迅速把目光挪開了。
“付思源考進前五十就不用被遣返，所以他有動力，”夏一眠皺着眉，“我呢？”
雖然他知道現在學業緊，但半個月拼進前三十，實在沒這麽大必要。
“你要動力？”周千凜聞言看向他，眼尾微微上揚。
“對啊，要是我跟付思源都考好了，就一頓飯多沒意思，”夏一眠很理直氣壯地點頭，“一神給點兒鼓勵？”
周千凜輕笑了一聲，眼底還多了一分無奈：“那好。”
“等你考好了，我答應你一件事，幹什麽都行的那種。”
夏一眠眼睛微微睜大，嘴角勾了起來：“可以的。”
“很可以，等着吧一神。”他拍了拍周千凜的肩。
周千凜神色忽然變了變，眉頭微微皺起，看了他的手一眼。
夏一眠察覺到了，手一僵，給收了回去：“不碰不碰。”
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一覺，也抱過了，竟然還這麽瞎講究？
周千凜意識到他誤會了，開口道，“你以後，別叫我那個綽號。”
“哪個？”夏一眠一愣，“一神？”
周千凜眉間又是一緊。
“為什麽不讓啊，”夏一眠覺得好笑，“別人不都那麽叫麽？一神？”
“……閉嘴。”
“好好，不叫就不叫……”
——
夏一眠怎麽也沒想到，周千凜能睡整整一下午。
放學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終于動了動胳膊，然後緩緩擡起了臉。
夏一眠沒忍住盯着他看，然後在心裏感慨。
一看就是趴着睡很有經驗的人，除了耳朵紅了點兒以外，臉上竟然一點印痕都沒有。
“回去嗎？”周千凜明顯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似乎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了。
“回去？”夏一眠看向認真背書的付思源，又把視線收回來，“你下午不聽課，晚上還不上晚自習，是打算好把第一讓出去了麽？”
周千凜收拾書包：“回去吃頓飯，晚上給你講題。”
夏一眠：“……”
原來是這樣……晚自習不讓說話。
“那行吧。”
兩個人跟陳東文他們打了招呼後，就一起出去了。
這時候是下班放學高峰期，路上都挺熱鬧的。
周千凜應該是考慮到夏一眠不願坐車，直接沒提讓晖哥來接的事。
兩個人全當散步，在街上并肩走着。夏一眠這時候才忽然想到論壇上的那些東西。
他莫名有點兒問不出口，猶豫了半晌後，才清清嗓子道：“虞立婷要轉學，你知道嗎？”
周千凜明顯頓了一下，然後看他一眼，沒說話。
“問你呢。”夏一眠莫名着急。
周千凜靜了兩秒：“……是我爸。”
“真是你？！”夏一眠盡管猜到過，但周千凜親口承認，他還是驚的嘴巴都忘合上了，“為什麽啊？為我出氣？”
他很難相信周千凜會講義氣到這個程度。
“沒這個必要啊，”夏一眠皺着眉艱難說道，“魯晨道歉也還好，直接讓那個虞立婷她爸離職，代價是不是有點兒大啊……”
“魯晨也會轉走。”周千凜被他注視着，目視前方，輕聲道。
“你……”夏一眠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周千凜沉默了兩秒，淡淡抿唇，接着開始解釋：“虞立婷不會死心，這樣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至于魯晨，他除了會帶來麻煩，還會添堵。”
他說着語氣便多了幾分謹慎，似是在斟酌要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側目看了好幾次夏一眠的臉色。
“所以就直接讓他們轉走了？”夏一眠努力克制自己的音量。
這種打架的事他面對數不清多少次了。
但他很少很少會驚動爸媽，更不會讓哥知道。
從來都是自己随意解決了事。
所以對于周千凜這種解決辦法，他實在不明白，就這麽一件小事，可以值得那麽大費周章？
周千凜被他問的緩緩皺起眉，半晌低聲試探：“你生氣了？”
夏一眠：“……？”
“如果他們留下來會帶來接二連三的麻煩，”周千凜一直單手拽着背包帶，說話時手掌緩緩收緊，“我覺得我這麽做，是正确的決定。”
“我……”夏一眠反應過來對方在跟他解釋，心裏意外的同時趕緊道，“我生什麽氣啊。”
周千凜聞言稍稍确定後，明顯松了口氣。
“你幫我出氣我生什麽氣？”夏一眠看着他，眼裏是真的有點兒擔憂，“不過，你确定這樣不會給周叔叔帶去什麽麻煩？”
“不會。”周千凜簡單道。
夏一眠見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好點了點頭：“那……那謝謝你。”
他現在完全可以确定，周千凜是真的在主動緩和關系。
周千凜不愛說話他知道，但剛才他以為自己生氣了，竟然在強迫自己來解釋。
他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一定是周千凜在慢慢填補之前的隔閡。
夏一眠想到這兒的時候，心情忽然舒暢了不少。
“我欠你一個人情！”他拍了一下周千凜的肩膀，笑着說。
周千凜愣了一下：“不用。”
“就欠着了！”
周千凜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剛要再說什麽，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夏一眠心情不錯，別過臉目視前方：“得想想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麽，悅姐都有什麽好手藝啊？”
他說完扭頭去看周千凜，卻見對方臉色忽地陰沉了許多，拿着手機的手也有點微顫。
“出事了？”夏一眠也跟着皺起眉。
周千凜眼中陰霾很深，語速也很快：“你先回去，想吃什麽跟悅姐說。”
他說着就拿出手機掃了路邊的單車，動作快且利落地搬着換了方向。
“你……”
“我最晚兩個小時。”周千凜皺眉看他一眼，對視兩秒後沉聲交代了一句。
夏一眠連說一個字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已經離開十幾米遠了。
看來真的是急事。
看着周千凜的背影迅速變小，最後轉彎消失，夏一眠的眉頭一直緊皺着。
剛才的好心情全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明天尖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