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裴夏抱着花,往前踉跄了兩步,一陣涼飕飕的夜風刮過,啪地一聲竟然就把門帶上了。

站穩之後,他擡頭,正好對上略顯驚訝看向自己的路西菲爾。

他正穿着雪白到有幾分透明的睡袍,斜靠在床頭看書手邊的床頭桌上,擺着一杯芬芳的聖酒。

“裴夏……”

路西菲爾看着懷中抱花,緊張到輕輕顫抖的裴夏,心裏升起一股火熱的欲..念,但面上,依舊表現得清純無害且無辜。

裴夏深深呼吸,大跨步走到床邊,抱着花往他面前一送,閉着眼睛身體緊繃雙頰發紅,他視死如歸道:“菲菲,送給你!”

路西菲爾坐直了身體,接過花兒抱着:“謝謝。”

随後,他瞅着他,準備等裴夏說話。

小半天之後,裴夏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沉默着。

路西菲爾忍不住了,他輕輕抽了下嘴角,主動打破沉默:“夏,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裴夏一哆嗦,終于睜開眼,連忙說道:“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路西菲爾似嗔似怨的盯着他,眼神如同深海中水母的觸角,柔軟地纏了上來令人狂亂令人麻..醉。

柔和而溫暖的燈光之下,金發美人抱着熱烈盛開的紅花,愈發映襯得他美麗不似凡人。

裴夏看着這幅讓人心動的畫面,只覺得對他的喜愛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咕嚕嚕地往外冒,他手麻腳軟,向他走近一步,便身子不穩地晃了晃。

路西菲爾輕輕歪頭,含笑道:“嗯?怎麽了?”

裴夏軟綿綿地走到他身邊,緊張得站都站不穩了:“沒、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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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爾輕輕說了一句“怎麽突然送花”,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落在心虛的裴夏耳朵裏卻和驚雷無異。

他吓了個激靈,腿一軟,啪叽坐到了床上,正好坐在路西菲爾修長的雙腿上。

兩人默默對視,路西菲爾露出淺淺的笑容。

裴夏,好主動。

而裴夏,心裏哀嚎了一聲:太丢臉了,一點都不猛!

正所謂孤男寡男獨處一室,兩人又正好是戀人身份,今夜花嬌人更美,情到深處自然濃,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傻子都知道。

路西菲爾含情

脈脈地看着裴夏,把花放到了床頭,他總想逗逗他,便故意問道:“夏,你在緊張什麽?”

裴夏喉頭滾動:“沒、沒什麽啊!”

路西菲爾失笑,覺得再這麽下去,一整個晚上,兩人就這麽對眼看吧,什麽都不用做了。

他甚是喜愛面前的這個人,如果可以,他想要讓他徹底屬于自己。

于是路西菲爾主動伸出手,捧住了裴夏的側臉:“裴夏,今天晚上,我很開心,我……”

話沒說完,裴夏忽然站了起來。

路西菲爾的手掉到床上,他懵了一瞬,擡頭看向站在床邊的裴夏,眼中仿佛具象化出了兩個大大的問號。

裴夏緊握雙拳,神情嚴肅,身體激動的顫抖,忽然大喊一聲:“再等一下!”

然後不由分說,嗖地扭身,仿佛火燒屁股一般沖了出去,他飛一樣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徒留床上一個滿心期待的路西菲爾,愕然無語。

跑、跑了?

事到臨頭,就這麽跑了?!

路西菲爾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微微扭曲了一瞬,他的目光瞬間陰沉了下來,可怕的氣息籠罩了整個房間,門外,深藏功與名的影之惡魔縮在陰影裏悄悄發抖。

神明保佑……啊不,偉大的主人,您可千萬別想起我來嗷……

門內,路西菲爾緩緩站起身,他赤着腳向外走去,一步又一步,仿佛走在虛空當中。

他的身影漸漸隐匿,穿着睡袍的風流身姿逐漸被黑暗遮掩,最終他完美的藏匿在夜色當中,誰也看不見了。

他毫不猶豫地,向裴夏的方向而去。

他倒要看看,裴夏臨陣退縮,到底要跑去哪!

……

裴夏在夜色中狂奔,涼飕飕的冷風吹過臉頰,吹得他發暈發脹的腦袋清醒了些許。

他忍不住握拳錘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天啊,自己都在幹什麽!

他真的很想和路西菲爾突破一下,也确實很期待和他有所進展,但緊張與害怕也是真的。

他緊張接下來要發生自己只有理論沒有實踐過的事情,害怕本就不想在上面的自己表現的不好。

裴夏猛地搖了搖頭,心肝肺與膽子都在同時打顫兒,他最終沖進了一家小酒館裏。

裴夏沉默着,來到吧臺,要了

這裏的招牌酒,他心事重重,根本沒心思聽老板介紹這酒叫什麽名字有多麽多麽好喝。

付過錢之後,裴夏舉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幾大口。

冰冷的烈酒入喉,下一秒立刻如同火燒一般,使得喉嚨到胃部一片暖洋洋。裴夏喝的太急,忍不住打了個嗝兒。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在酒精的鼓舞下,緊張害怕的裴夏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但是還不夠……

通常來說,處男很可能表現的不太好。裴夏抓緊了握着酒杯的手,臉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他,是有這種顧慮的,畢竟以前沒有實踐過,再說了他對在上面本來就沒多大興趣,現在真刀實槍地上陣,說不定第一次就要丢臉成三秒男了。

不行,絕對不可以!

裴夏狠狠心咬咬牙,發誓要給路西菲爾留下一個好印象。裴夏那顆屬于純0的心,也有着追求浪漫的想法。

于是在把一大杯酒灌下肚之後,裴夏鼓足勇氣,悄悄伸手叫來了酒吧的服務生。

“客人,您好?”服務生不知道是什麽種族的獸人,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随着他的動作活潑搖擺着。

裴夏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彎下腰,靠近自已。

這神秘十足的派頭,讓服務生十分好奇:“您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裴夏咬咬牙,心一狠,問:“有沒有,那種藥。”

服務生的尾巴停在一邊,随着他的疑惑而凝滞:“什麽藥?”

“就是那種藥。”裴夏見他不解其意,有些着急,“那種藥啊,男人吃的,懂嗎?!”

“噢噢噢——明白!”聽到那四個字,服務生瞬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先客客氣氣的笑容中,也摻雜了幾絲猥瑣。

“您稍等片刻。”服務生匆匆離開,又匆匆回來,悄悄塞給裴夏一小包黑乎乎的藥粉。

“這玩意兒真行嗎?”此時裴夏已經有些醉了,看着手中的小紙包,有些懷疑。

服務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說:“放心吧,保證您吃了一整晚都金槍不倒!”

聽到他這麽說,裴夏感到有些許羞恥,他下意識反駁,想要挽回些面子:“不是我吃的,是……是給別人帶的。”

服務生:“我懂,我都懂!”

裴夏郁悶地看了

他一眼——你懂個屁!要不是為了愛情,他至于嗎!

而站在裴夏身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的路西菲爾,在聽到那句“給別人帶的”之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給別人帶的?

毫無疑問,這個別人就是……自己?!

路西菲爾心情複雜地看着醉醺醺的裴夏,又好笑又好氣,怎麽,自己看起來很……不行嗎?以致于裴夏都坐到床上了,卻忽然跑出來買藥。

真是的,看來自己表現柔弱便顯得有些過頭了,以至于讓他在這方面懷疑自己。

裴夏:我不能不行!

路西菲爾:我很行。

今天的聖子與騎士,也依舊默契的令人感動。

……

買完藥之後,裴夏搖搖晃晃往回走,走到半路快回到小院的時候,他想起服務生說的,在進去之前,提前十分鐘吃藥。

裴夏打開小紙包,張開嘴閉着眼一口氣把裏面的黑色粉末咽了下去。

咳咳,有點苦,還澀。

裴夏連忙扶着牆跑回小院,先去廚房喝了兩口水把嘴巴弄幹淨,這才一鼓作氣往路西菲爾的房間沖。

提前回來靠着床沉思的路西菲爾并不知道那藥已經被裴夏吃了,他靠在床頭,并不怎麽開心的樣子,聽到門響擡頭看去,眼神深邃。

裴夏反手把門帶上,然後借着酒精帶來的沖動,猛地跑到了路西菲爾面前。

路西菲爾輕輕皺眉,剛喊出裴夏的名字,便見裴夏手一張往前一上,兩只手便按到了路西菲爾腦袋邊的床頭櫃上。

他給他來了個壁咚。

然後,裴夏蹬掉自己的鞋子,就着壁咚的姿勢爬上床,半跪半坐在路西菲爾腿上,表情格外的嚴肅。

路西菲爾仰面看着他,心想,他似乎比之前還要主動。

難道是知道之前突然跑掉是不對的,所以打算讨好自己?

路西菲爾挑了下眉:“裴夏,你怎麽了?”

裴夏緊緊盯着他,肅穆地張開嘴巴:“……嗝兒。”

他打了個酒嗝兒。

路西菲爾:“……”

“菲菲。”

今晚,也許是因為那烈酒的原因,裴夏醉的厲害,也許是因為藥物的原因,裴夏心情激蕩身心皆熱,又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感情湧動着壓抑不住。

慢慢地,

裴夏竟然哽咽了。

路西菲爾皺眉,伸手捧住他滾燙的臉:“你醉了。”醉的很厲害。

“是嗎?”裴夏反問道,“這不重要!菲菲,你聽我說,我喜歡你!”

“我知道。”

不過是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叫路西菲爾之前的氣惱全都煙消雲散了,他這般紅着眼眶毫不掩飾地剖析自己的心意,如何不叫人憐愛?

路西菲爾正看着他眼含笑意,忽然,裴夏猛地搖頭,甩開了路西菲爾的手,自己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路西菲爾的下巴。

路西菲爾:“?”

裴夏很認真地捏着他的下巴說:“不許笑,就算我說你是小妖精也……唔……也不許笑!”

路西菲爾緩緩眨了眨眼,很好奇醉酒的裴夏還能說出什麽、做出什麽,他便點了點頭,十分配合地說道:“好。”

裴夏終于露出了一點點笑容,緊接着又被他自己壓了下去,他惡狠狠地瞪着路西菲爾,試圖用自己的氣勢壓倒他。

随後,裴夏開始絮絮叨叨:“還有,也不許說我被惡魔附身!”

“好。”

“我是你的騎士,我想要保護你。”

“我知道。”

“當你的戀人,更想要變得完美,我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之後,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路西菲爾抓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輕輕摩挲着,他十分感動,聲音溫柔:“乖孩子,我知道了。”

裴夏哼氣,然後,他說:

“我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

“就算,你很柔軟,嬌滴滴的,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沒關系,為了你,我願意改變!”

路西菲爾:“……”

他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天啊,沒想到前文的一個G暴露了咕咕彥是個舉世無雙純潔如同小百合的絕世單純咕,真是太令人羞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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