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的錢包還好嗎
拍賣結束，薛家明拉着兩人開始在酒店大堂轉悠，淘點新奇玩意。
方銳看着地攤上一個精致的小茶壺，蹲了下來，瞥了眼老板，裝作随意的樣子在面前的衆多古玩之上摸過，最後停了下來。
“羅大哥，羅爺爺喜歡喝茶嗎”
羅佑無奈苦笑，開口道：“他喜歡喝酒……”
方銳搖頭輕嘆：“可惜了，要是羅爺爺喜歡喝茶的話，這個小茶壺雖然很假，但是看着還算精致，倒是可以送給他。”
老板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小兄弟你這話說的可不厚道啊，我這小本生意，怎麽敢在這種場合摻假，你這麽說那不是砸我的招牌嗎”
方銳擡頭，笑道：“您的意思是，你這茶壺不假”
“那是肯定的！”老板拍着胸脯保證。
方銳把玩着手中的小茶壺，開口道：“那您倒是說說，這茶壺是什麽年代的”
“宋朝啊！”
老板胸有成竹道：“這懂行的都能看的出來，很明顯的，這是宋朝鈞窯燒制的茶壺，這叫‘鈞紅’，明白了吧”
“哦”方銳詫異的擡頭，驚疑道：“這是鈞紅”
“沒錯！”老板笑了。
方銳沒有再開口，而是在茶壺之上輕輕撚了幾下，頓時那極富年代感的玫瑰紫色表皮層層掉落，很快出現了一層白色的表皮。
擡頭，方銳将茶壺遞到了老板眼前，無奈道：“這就是您的鈞紅還真不是我有意找茬，我就是覺得這茶壺挺精致的，可是您也不能宰我啊。”
老板傻眼了，這玩意是假的他當然知道，因為這層玫瑰色的外衣本就是自己給塗上去的，只是做的很是仿真，當然也不會有人像方銳一般破壞這精致名貴的古玩，那不是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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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板啞口無言。
“二十塊。”方銳伸出兩根手指，緩緩的放下了茶壺。
老板一咬牙，瞥了眼周遭，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壓低了聲音道：“可以，成交，但是這事兒千萬不能傳出去。”
方銳開懷道：“好嘞，這是二十塊，您拿好咯。”
方銳笑眯眯的拿起了茶壺，愛不釋手的把玩着，薛家明一個白眼，無奈道：“你跟他講半天價，就是為了二十塊錢買個屁用沒有的破茶壺”
“對呀。”方銳咧嘴一笑。
薛家明愣了，想到這家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格，這茶壺估計也沒那麽簡單，當下便是湊上前來，低聲道：“這茶壺是不是有什麽門道”
羅佑也來了興致，道：“什麽門道”
方銳拽着兩人走遠些，拿出了小茶壺，看了兩人一眼，正色道：“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你丫別扯犢子，快點。”
方銳看着兩人着急的神色，呵呵一笑。
當下也不再調笑，手指湊近那被挂出來的白色表皮，用指甲輕輕刮了刮，白色的粉末漸漸掉落，開始有泛紅的跡象。
方銳擡頭，笑道：“懂了吧”
“這……”
薛家明算是開了眼，開懷道：“這意思，是這玩意本身是個真的，然後有人不願意讓人認出來，就塗了這白色的，然後這傻缺老板想讓人認為這是真的，又塗了一層看起來是真的的假顏色”
方銳笑道：“你可以這麽理解。”
羅佑早已兩眼放光，看着方銳手中的茶壺興奮道：“那豈不是說，這玩意真的是宋朝鈞紅”
方銳揚了揚茶壺，玩味道：“如假包換。”
兩人紛紛發出感嘆，這家夥不去玩古董玩石頭反而去當什麽醫生，簡直是屈才了好嗎
片刻後，方銳看着羅佑開口道：“羅大哥，這個茶壺，你就拿回去吧，就當是我送給羅爺爺的禮物。”
薛家明撇了撇嘴，郁悶道：“你小子都送了，那我送什麽好。總不能送一堆閃閃發光的珠寶吧”
羅佑小心翼翼的接過茶壺，鄭重的道了聲謝，看着郁悶的薛家明輕松道：“你郁悶個什麽勁，我家老爺子不拘這些小節，到時候你們能來吃頓飯，他老人家就高興的蹦起來了，你知道的，家裏現在冷清的很。”
方銳笑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開口道：“你們兩個想這麽多幹嗎這不還沒結束呢嘛，慢慢來，沒準還能淘到不少好東西。”
“對啊！”薛家明眼睛亮了起來，看着方銳大叫。
于是三人轉身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标，方銳腳步一頓，眼角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嘴角微揚，沒有當回事。
換了衆多攤位，方銳沒有發現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正當羅佑兩人失望的時候，方銳的目光轉向了一個昏昏欲睡的老頭兒面前。
淡淡的青色氣息流轉，氤氲之氣環繞，方銳笑了笑，看着羅佑笑道：“羅大哥，你去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麽能看得上眼的東西，或者說，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羅佑有些不解，薛家明詫異道：“你小子那麽厲害，為什麽不自己看啊”
方銳沒有回答，看着羅佑笑道：“羅哥”
“好。”
羅佑不再多想，走上前去，兩人尾随在後。
看了許久，羅佑轉頭看着方銳緩緩搖頭，無奈道：“沒什麽好東西，都是仿制品，不值錢的玩意。”
攤位前的老頭緩緩睜眼，看着三人無奈道：“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老頭子我啊，就是看能不能換點錢養家糊口，哪有什麽真古董。”
三人一愣，随即方銳蹲了下來，看着那青色氣息最為濃郁的物件，是一幅卷軸，打開來看，是一幅宋詞，落款是“東坡”。
方銳輕笑道：“老先生，您這字帖不錯，開個價吧”
“這……”老頭兒有些無所适從，這些人明顯是懂行的，而自己的東西自己知道，沒什麽好東西，都是仿品，他本身是個厚道人，這價倒是不好開了。
方銳見老頭兒猶豫，開口道：“老爺子，這樣兒吧，我出五萬，買你這副宋詞，怎麽樣”
“五萬這……用不了那麽多的啊。”老頭兒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相信。
方銳笑道：“我呀，就是喜歡這些東西，而且這宋詞确實仿的挺好的，您就說賣不賣吧”
“賣，當然……”
“老頭兒，我出五十萬，買你這副宋詞，怎麽樣”老爺子還未說話，便被來人打斷。
羅佑三人轉頭，是一個西裝打領的年輕人，頓時心生疑惑，自己是看出了這字帖恐怕有夾層之類的東西，再考慮到老人的不容易，這才出價五萬，這人又是湊什麽熱鬧。
難道他也看出來了
方銳搖頭，看着老頭兒，開口道：“老爺子，您看”
“我……這……”老先生頓時不淡定了，自己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這怎麽還搶上了
方銳轉頭看着年輕人的眼神，有些閃躲，有些莫名的興奮，再環視一圈，一個陰暗角落處，一個身影悄然而逝，方銳笑了。
“大爺，這樣兒吧，我出五百萬，買您這副字帖，怎麽樣”
“啊”老爺子看着方銳直接傻眼了。
“我出八百萬！”年輕人果真一咬牙，喊出了聲。
方銳淡淡道：“一千萬。”
羅佑急忙上前，拍了拍方銳的肩膀，疑惑道：“方銳兄弟，你這是做什麽”
方銳搖頭表示稍安勿躁，輕聲道：“羅哥，這個字帖，絕對值這個價。”
身後年輕人一聽，精神一震，急忙道：“老頭兒，我出一千五百萬！”
老先生俨然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場面，這可是一千五百萬啊！夠自己子子孫孫花十輩子了啊！
方銳看了青年一眼，搖頭嘆息道：“唉，錢不夠了，得，這字帖你拿走吧。”
于是，在方銳等人的監督下，一千五百萬的巨款轉入了老先生的賬戶，然後這老頭子直接收攏攤位，一溜煙跑沒影了。
薛家明終于忍不住了，叫道：“那個字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方銳搖頭，有些無奈，“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價值還是有一些的，至于一千五百萬大概能買三十幅那樣的東西了吧……”
“所以”羅佑不确定的詢問道。
“所以我只是看那老頭兒不容易，想送他一場造化。”方銳鄭重點頭，隔空撫須，頗有點神棍的味道。
兩人鄙視的比了比中指。
方銳頓時笑了，呵呵道：“行了不逗你們玩了，家明你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嗎”
“誰啊”兩人疑惑。
“周宗澤！”方銳玩味一笑。
薛家明跟羅佑何等的聰明，稍一提醒，便是将方銳的意思搞明白了大概。
也是，就那破字帖，稍稍懂行的人就能夠看得出來，一文不值，這傻缺居然敢出一千五百萬，不是有錢燒的，就是有人指點。
三人跟狐貍似得對視着陰笑半響，再次開始撿漏，大半天的時間都用在了這上面，最終居然淘到了參差不齊的一整套茶具……
三人滿載而歸，在酒店門口卻跟面沉如水的周宗澤裝了個滿懷，而他的手中，正緊緊攥着那花了一千五百萬買來的字帖，而這段時間他毫無疑問是找專家鑒定了，結果是，五十塊錢随處可見的地攤貨……
方銳笑了笑沒有開口，薛家明見了周宗澤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陣哈哈大笑，玩味道：“周少，你的錢包還好嗎”
周宗澤一眼不發，冷冷的盯着方銳，眼神如蛇蠍，方銳玩味一笑，自然不懼，狠狠的瞪了回去。
最後，周宗澤冷哼一聲，看了眼那字帖，臉色變換多次，狠狠的甩在了垃圾桶裏，走進了酒店。
三人面面相觑，将字帖撿了起來拍了拍灰塵，惋惜道：“可惜啊可惜，他這一千五百萬，也算是做了慈善吧”
“對的，沒錯，慈善！”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