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個周六是侯雲州的17歲生日,馬晖說要給他老人家大辦一場。

侯雲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馬晖,是你自己想去吧?”

馬晖提議全班一起去MOON酒吧給侯雲州慶生,MOON今年剛開業,馬晖已經念叨想去念叨很久了。

十幾歲的少年對這種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抱有旺盛的好奇心和窺探欲,他這樣一提議,班級裏應和的倒也不少。

“州哥,你聽我說,咱們就進去看看,我訂個包廂,到時候咱們就在裏面玩兒,外面有什麽妖魔鬼怪也影響不到咱們。”

侯雲州:“我才不會信你的鬼話。”微笑.jpg

上次馬晖說要去KTV,不喝酒,純唱歌那種,結果最後喝倒了好幾個。

馬晖見說不動,便開始耍賴,他哭喪着一張臉:“咱可別去KTV了,那地兒多沒意思,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聽見朱全有鬼哭狼嚎的動靜了,那玩意兒聞者落淚,聽者夭壽,不适合生日聚會,真的,我這是為你好。”

“再說了,我哥們兒在那個酒吧工作,人家還是管理層呢,有他罩着準保沒事兒。”

“州哥你要是答應我,我今年給你準備份兒大禮。”馬晖說到“大禮”兩個字的時候,伸出雙臂在空中比劃了一大圈兒。

侯雲州尋思了一下,這麽圓又這麽大的能是什麽東西,想了想他說道:“我不愛吃西瓜。”

馬晖:???

翁穆和侯雲州約好周六上午來實驗室采樣,翁穆科研任務繁重,他見實驗室裏只有郭醒最清閑,于是對他道:“一會兒有個小朋友要來,你幫我接待一下,我有點事情先處理一下。”

16歲,可不就是小朋友嗎?

大忙人腳不沾地,交待完了就轉身回了實驗室,留下郭醒琢磨着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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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多小的小朋友?

侯雲州起床後洗了個澡,對着鏡子修了下眉毛,然後抓了一個清清爽爽的發型,又從衣櫃裏翻出一件簡單利落的T恤,下身搭配了一條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休閑鞋。

對着鏡子,侯雲州再一次從頭到腳檢視自己的儀容,上次去的太急,也沒想到會碰見翁穆,不然他絕對不會穿着校服就站在對方面前。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自己在翁穆面前的确就是個弟弟,對方成熟穩重的氣場總是能把他壓得死死的。

面對hard難度的情敵,侯雲州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鏡子前給自己打氣。

侯雲州,你比他帥多了!

簡笑笑所在的實驗室在醫學部3號樓,他到了樓下給簡笑笑發了短信,笑笑很快就下來接他。

簡笑笑見他從頭到腳打扮得煥然一新,顯然是對今天的活動十分重視,她想了想,可能對于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孩子來說,這樣的場合着實令人有些緊張。

“小州,你來的好早,今天這樣穿很帥氣呢!”

侯雲州害羞的笑了笑,“笑笑姐姐才是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簡笑笑的同學常莉正好走了過來,她老遠就看見了高高瘦瘦的侯雲州,只覺得眼前一亮,沒想到剛一走近就聽到他用羞澀又真誠的語氣對着自己的閨蜜說了那樣的一句話。

常莉本來已經走到了簡笑笑身邊,原地一個360°轉身就要離開現場。

“哎,你幹什麽——”笑笑伸手拉住了常莉。

“不是說好跟我一起接他?”

常莉轉過頭來,滿臉都是撞破小情侶幽會現場的八卦神色。

常莉壞笑着看向這兩人。

“我不應該在車裏,我應該在車底。”

簡笑笑、侯雲州:“......”

“說什麽胡話呢!”簡笑笑嗔道。

“這是我鄰居弟弟,人家才高二!”

侯雲州看着急于撇清緋聞的簡笑笑,眼中的神色有些落寞。

電梯門打開,簡笑笑走在前面帶路,剛推開實驗室的門,一個手舞足蹈的男人立刻迎了過來。

“熱烈歡迎侯雲州小朋友!!!”

男人跟侯雲州差不多高,一頭黑發,大眼睛雙眼皮,他剛才喊出那句歡迎的時候語氣活脫脫像是幼兒園聯歡會的主持人,高亢而激動、抑揚頓挫。

侯雲州眉頭微皺,他叫自己什麽?

郭醒沒看到自己想要歡迎的人,探頭朝三人身後看去。

“侯雲州小朋友呢?”

被cue到名字的侯雲州臉色又黑了幾分。

“在....在這。”常莉指了指身旁這位一米八的小朋友。

郭醒、侯雲州、簡笑笑、常莉:......

“郭師兄,你怎麽在這?”簡笑笑本來準備直接把人帶去翁師兄那,誰想到半路來了這麽一出。

“侯雲州....小朋友?”侯雲州很想知道笑笑姐是怎麽跟實驗室的人介紹自己的,因為他看見郭醒手裏還拿着一把系着蝴蝶結的棒棒糖。

郭醒尴尬地笑了笑,把棒棒糖塞進侯雲州手心,然後故作鎮定的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哈哈,跟你開玩笑呢,哈哈哈哈哈.....”

“那個....我還有事兒,翁穆在裏面呢,你們先忙。”

郭醒覺得臉有點熱,他剛才對着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小夥子叫“小朋友”,這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但這事兒說到底還不是得怨翁穆?不是翁穆跟他說“有個小朋友要來”的嗎!

害他還特意跑出去給這位“小朋友”買了棒棒糖。

郭醒越想越氣,掏出手機給翁穆發了條消息:

[你的這位“小朋友”可真小啊。微笑.jpg]

翁穆剛看完手機就聽到了敲門聲。

“師兄,侯雲州來了。”

翁穆擡眼,一個身型颀長的少年映入眼簾,上次見面的時候他穿着校服,如今一身休閑的裝扮讓人覺得清爽了不少。

翁穆的嘴角微微上揚,聽簡笑笑說侯雲州同意來實驗室的時候他還挺意外的,看來上次的事對方并沒有放在心上。

侯雲州看着穿白大褂的翁穆就覺得自己底氣更足了,畢竟今天他可是精心打扮過,笑笑姐還親口誇自己今天很帥氣呢。

翁穆今天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正是侯雲州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副。

他眼眸狹長深邃,鼻梁高挺,兩片薄唇緊閉,長發在腦後束成一個低低的小揪,這氣質一點也不像醫學博士,倒是更像一個藝術家,還是動不動就要背上吉他流浪遠方的那種。

翁穆站起身,朝侯雲州伸出右手,“你好,感謝你對我們的支持。”

侯雲州握住了翁穆伸出的手,那只大手幹燥而溫暖,翁穆沒有使多大力氣,反倒是侯雲州不服氣地使勁回握了一下。

侯雲州當然不服氣,翁穆上次捉弄他,他當然要反擊回來。

“不用謝,我是看在笑笑姐的面子上才來的。”

侯雲州揚着脖子說道。

翁穆:“不管是看在誰的面子上,你都幫了我一個大忙。”

然後他就看見了侯雲州手裏拿着的棒棒糖。

侯雲州順着翁穆的目光看去,這才想起自己還拿着那個莫名其妙的人塞給自己的糖,趕忙辯白道:“不是我的,是剛才在門口有個人非要塞給我的。”

翁穆想起了郭醒的那條消息,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多半是郭醒把人家當成幼兒園小孩接待了。

“我不愛吃這些甜兮兮的。”侯雲州把糖放下,像擺脫燙手山芋一般。

畢竟在情敵面前男子氣概最重要了,拿着棒棒糖算怎麽回事兒啊?!

翁穆笑了笑,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感謝你對于科研事業的支持和奉獻,如果準備好了的話就跟我過來吧,我們先做一些基本信息的采集。”

翁穆耐着性子給他測了身高體重,又詳細詢問了出生年月日等基本信息,簡笑笑透過玻璃看着翁師兄拿着筆逐條逐條登記信息,心中止不住的訝異。

在往常,這些瑣碎的活兒都是低年級的學生做的,今天翁穆卻親自動手。

“今天是你生日?”翁穆寫到出生日期那一欄,發現竟然是今天。

“是啊,在生日這天來實驗室給你做小白鼠,感不感動?”

“感動,不過我需要更正一下,我不是找你來當小白鼠的。”翁穆覺得這個年輕人未免想象力太豐富了一點,他不會以為自己要在他身上做什麽實驗吧。

“等一下我會給你抽血,你不暈血吧?”翁穆例行公事地詢問。

“當然不。”

“那就好。”

尖銳的針管刺破皮膚,被緩緩推入血管,殷紅瞬間沿着透明膠管流了出來。

侯雲州別過了頭,他不暈血也不暈針,但是從小到大抽血的時候總是習慣這樣挪開視線。

翁穆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他,小男孩死要面子,剛才拍着胸脯說不怕,現在身體卻很誠實。

抽完血,翁穆找了個針眼貼,然後轉身去把剛才的棒棒糖拿了過來。

“不舒服的話就吃一個,否則暈倒就不好了。”

侯雲州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仰着頭來了句:“這點血怕什麽?”

翁穆笑而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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