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符朗開車回到了梁易澄的學校,才把熟睡的人叫醒。

“到了?”

還沒睡醒的梁易澄聲音軟綿綿的,還帶着鼻音。

梁易澄閉着眼摸索了半天,終于摸到了安全帶的扣子,哆哆嗦嗦地解開,掙紮着坐起身,才使勁揉了揉眼睛,堪堪睜開了一條縫,又阖上了。

他好不容易摸到了門把手,才努力睜開眼看了看窗外,發現車子停在校門口,頓時卸了力,倒回了座位上,閉上眼睛嘟囔:“我要去幫你搬東西,我先再,眯一會……”

符朗見他昏昏沉沉地又要睡過去了,連忙抓着他的肩膀輕輕搖晃:“別睡了,不用你幫忙。起來,回宿舍再睡。”

然而,符朗那清澈的聲音太過動聽,梁易澄的意識很快就所剩無幾了。可符朗不依不饒地搖着他,晃得他無法入睡,腦袋暈乎乎的。

“我,還想,見小白,還有……”

梁易澄迷迷糊糊地嘀咕,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符朗見他的模樣實在是困了,拿他沒辦法,輕輕嘆了一口氣。

正要發動車子,符朗瞥見梁易澄的安全帶被解開了,只好湊過身去替他系上。

符朗伸長的手剛夠到安全帶,一股輕輕的熱流就吹到了他的耳邊。

梁易澄含糊地說:

“……符哥……”

符朗瞳孔驟縮,倏地轉過頭,手一抖,手中的安全帶頓時縮了回去。

兩人的距離極近,符朗的鼻尖幾乎要碰到梁易澄的側臉,可梁易澄的頭耷拉着,眼睛緊緊地貼着,也不知道避讓。

符朗也沒有躲開,因為他的手還在摸那條的安全帶,但他的視線釘在了梁易澄的臉上。

因為靠得足夠近,符朗能聞到梁易澄身上淡淡的男士香體噴霧的味道,還能看到梁易澄那細長的睫毛上挂着些許被他自己揉出來的淚水。

梁易澄睡得很沉,呼吸緩慢綿長,呼出的熱氣輕輕地噴在符朗的脖子上。

符朗縮了縮脖子,不自在地退開了些許,視線卻對上梁易澄的唇。

手上摸索的動作停下了。

他像是入了魔似的,雙眼牢牢地盯着那兩片微微張開的薄唇,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閉上眼,緩緩地低下頭,與那雙唇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一股灼熱的氣體忽然打在符朗微微發抖的唇上,他驀地清醒了,一手撐住了梁易澄身後的椅背,慢慢地直起身,另一手則扯過了那條安全帶,牢牢地扣進了鎖扣裏。

梁易澄是被關車門的聲音驚醒的。

他睜開眼,車子已經停在了符朗家樓下,符朗卻不在駕駛席上。

梁易澄揉揉眼,回過頭,車後座上的大箱小箱已經不見了。符朗站在車窗外頭,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輛小推車,正把堆在一旁的紙箱一個個往上面摞。

梁易澄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下車,結果半條腿剛邁出去,人就被安全帶勒了回來。

好不容易下了車,他搶在符朗前頭把地上的一個大紙箱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小推車上,才拍拍手上的灰,問:“符哥,你怎麽不叫我?”

“叫了,你沒反應。”

符朗沒有擡頭,彎下腰一口氣抱起了兩個小箱子,平平穩穩地放在了小推車上,才轉頭看向梁易澄。只看了他一眼,符朗那有些戲谑的表情就淡去了,皺起眉:“你脖子怎麽了?”

梁易澄右側的脖子上有一道細長的紅痕,不寬,但他的皮膚太白,暗紅色的血痕就格外顯眼。

梁易澄茫然地摸了摸脖子,觸到的皮膚火辣辣地發疼,這才想起剛剛急匆匆下車時被安全帶勒了下。

但這說出來也太蠢了,他扭開頭,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脖子,說:“可能是剛剛睡覺的時候安全帶刮的。”

符朗快步靠近,伸手拍掉他在脖子上亂抓的手,說:“別撓,你手髒。”

梁易澄老老實實地放下手,突然發現符朗站得有點近,還直直地看着他,臉上登時紅了。

“符、符哥……”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符朗就飛快轉過身,推着小推車走了。

“??哎?!等等!這邊還有兩箱啊!”

兩人費了一番功夫把那一堆箱子整理完,梁易澄本要回去了,但符朗又留他吃晚飯,他便欣然地攤在沙發上,逗着蹲在角落冷眼看他的小白貓。

小白貓被冷落了一天,之前聽見他們回來時還高興地出來迎接,但繞着梁易澄轉了一圈,立即掉頭走開了,再也不搭理他。

“小白?小白過來!小白白?喵喵?白狼?符白白?”

不管梁易澄怎麽叫,小白貓都眯着眼,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梁易澄感覺自尊心都受到了打擊,委屈地喊:“符哥——我又被你兒子欺負了——!”

“雖然它是個惡霸沒錯,但這回确實是你不對。”

符朗正圍着一條黑色的圍裙,低頭切着菜,看不清表情,聲音卻帶着明顯的笑意。

梁易澄一臉懵逼:“我幹什麽了?分明是你把它寵壞了,你這護犢子也護得太過分了啊!”

符朗擡起頭,說:“我沒有寵它。”

梁易澄翻了個白眼。

符朗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菜刀,低聲喚道:“白狼。”

“喵。”

小白貓立即應了一聲,懶洋洋地站起身,明顯地繞開了梁易澄,走到符朗腳邊,蹭了蹭他的腿。

符朗随手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後朝梁易澄挑挑下巴,故意把貓抱起,揣進了圍裙前方的大兜裏,随後嫌棄地皺起眉,洗幹淨手,才繼續切菜。

小白貓扒在口袋邊緣,半邊身子露在外面,好奇地擡頭往砧板上張望。每次它一伸出爪,符朗就只能皺着眉彎腰,讓貓爪遠離砧板。

梁易澄一邊被口袋版的小白貓萌化,一邊被符朗一臉嫌棄還非要揣着貓的模樣逗笑,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妒忌哪邊,酸溜溜的說:“原來是你和你兒子在合夥欺負我。”

符朗笑笑,也不辯解,還張開手臂炫耀了一下胸前的小白貓,才低頭飛快地把菜切好,放下菜刀。

符朗走到梁易澄身旁,把兜裏的小白貓提了出來,丢在他的身上。

小白貓輕巧地落在梁易澄身上,然後借力重重一踩,蹦到了地上,頭也不回地跑得遠遠的。

梁易澄:“???”

符朗見他一副受盡打擊的模樣,終于好心地解釋道:“你身上沾了別的貓的味道,它聞到了就會這樣。上次我在小區裏被狗蹭到它也是這樣,這家夥就是這麽小氣……”

梁易澄:“!!!”

梁易澄撓了撓頭,洩氣地倒回了沙發上。

符朗慢吞吞地說:“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梁易澄倏地坐起身。

“嘿嘿,想吃嗎,叫一聲爸爸來聽聽?”

“喵——喵——”

梁易澄舉着手中的貓罐頭,得意洋洋地俯視着急得在他腳邊打轉的小白貓。

小白貓讨好地用尾巴蹭着他的腿,梁易澄作為鏟屎官的虛榮心被滿足了不少,又刁難道:“你在說不要嗎?好的呢。”

“喵嗚——!喵嗚——!”

“不要嗚——不要嗚——”

小白貓急得聲音都變調了,梁易澄還笑眯眯地學它的叫聲,它只好站起身,氣沖沖地伸爪拍他的腿。

“好了,別欺負它了,一會它要撓你了。”

廚房那邊傳來了符朗無奈的聲音。

梁易澄這才恹恹地打開罐頭,放在地上。

小白貓立刻湊過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梁易澄撇撇嘴,小聲嘀咕:“口是心非的家夥。”

作者有話說:

撩!再撩!我就看看符哥什麽時候才能不做人了?! 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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