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文清因為被撞到後背,直到這些人走了,都沒有喘過氣來。等心裏一松,就死命地咳嗽了兩聲,揉揉肩起身,才發現了門口的沈君玉和沈君和。

看到兩個孩子眼裏的擔憂,沈文清安慰性地笑了笑,揉揉兩個孩子的頭說:“進去吃飯吧!嗯?”

孩子們乖巧地點頭,沈君玉就牽着沈君和的手進去了。也許是這一鬧,午飯也十分安靜,沈家人沒有人在這時候去觸沈文清的黴頭,省的他把怒氣撒到他們身上。

吃過飯,沈文清就回了房間,他翻箱倒櫃地在房間裏找了一通,不過,如他所料,他并沒有在房間裏找到什麽可以用的東西。沈文清癱倒在床上,沒有任何可以賣的東西,沈文清嘆口氣,對于自己的氣運已經感到無比絕望。

還有比他倒黴的穿越者嗎?現在這個局面,去哪裏弄三兩銀子?

沈文清不抱希望地起身去找張氏,結果也如他所料,聽說是來找她拿錢的,哪怕是跟她借,也被張氏給轟出來不說,還被張氏各種咒罵不絕。

沈文清挖挖耳朵,認命的出來,就看到沈君和站在他的門前,小小的孩子,純真的雙眼甚至染上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愁。她抱着手裏的石罐,跟着沈文清的身後進屋,然後把石罐捧給沈文清說:“哥哥,給!”

沈文清茫然地接過,然後将上頭的稻草拿掉,就看見裏頭躺着幾枚銅板。這是沈文清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錢,銅板和他記憶中歷史的銅板相差并沒有太大。

可是看着幾個銅板的一瞬間,沈文清受到的沖擊是他從小就沒有的。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将全部身家奉上時的那種希翼的眼神。

“夠嗎?”沈君和問。

沈君和的笑容,是一種能助一臂之力的欣慰。卻讓沈文清沒來由的心酸,即使現在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不夠,也知道這幾個銅板頂不了什麽事,但他還是昧着良心點點頭。

“夠!”

“太好了!”沈君和歪着她不和身子成比例的頭,拍着傷痕累累的雙手高興地說:“這樣,兄長就不走了吧?”

“不走!”沈文清保證到,彎身将沈君和抱起,放在腿上,沈君和回頭昂看沈文清說“君和還能割很多很多草,換錢,給兄長!”

“嗯!”沈文清抱着沈君和,下巴挨着她的腦袋——我知道,你很努力。

第二天,帶着沈君和給的12個銅板,沈文清找到了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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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沈文清的村長并不意外:“我知道你為什麽而來,你奶奶那裏,我一會兒會替你去說,1兩銀子至少能替你拿到。畢竟那是你應得的,剩下的你要自己想辦法了!”

村長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矮矮瘦瘦的還駝着背,他坐在那兒,喝着他娘們兒給他泡的糖水,然後慢悠悠地說。

沈文清深深地一鞠躬,村長這個時候沒有避着他,已經讓他感到激動。要知道,來村長家的路上,所有看見他的人都遠遠地避開不說,有的甚至連門都緊緊地關着。就怕他找上他們借錢,人情冷暖,體現的淋漓盡致。

“村長,我能和誰借?”沈文清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來自于原身的介紹,以及這幾日一點點記憶地複蘇,但因為記憶太少,那幾個片段就好像照片,沒有任何用處。而原身因為魂力用盡,發洩了一通怨氣和不甘,根本來不及給沈文清普及和介紹這個世界。

“你母親鎮上的弟弟在葫蘆街道邊上有一家米糧店,你……可以去碰碰運氣!”雖然結果可想而知,但也許有那樣的一個萬一呢?

沈文清回到家裏,交代沈君玉看好沈君和,說自己出去找舅舅借錢,第二天一早回來。

沈君玉抓緊妹妹的手,乖巧地點頭,而之後無論有怎樣的大風大浪,但是此時的姐妹兩人只靜靜地等着兄長的回來。

因為此時已經中午,他沒有趕上早晨去鎮裏的牛車。所以他是用沈君和給的銅板包了牛車去的,3個銅板并不夠包牛車的,能夠有這麽個價格,多是看在沈文清小小年紀遭此大難,車夫盡自己所能的幫忙,還答應沈文清第二天一早在進鎮的那個路邊茶攤等他。

這個中感謝不提,沈文清捏着懷裏的9個銅板,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到了葫蘆街,問了數人,終于在一家布店的旁邊看到了一家米鋪。

“請問……是孫氏米鋪嗎?”

守店的是一個35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對着賬本撥動着算盤。聽到問話,擡頭看過來,是一個看着就老實巴交地男人,他吃驚地看着沈文清,最後才輕聲問:“文清嗎?”

“舅舅?”沈文清不太确定地問。

“你怎麽找來了?”對于沈文清的到來,孫偉銘非常驚訝。

沈文清低頭,孫偉銘一愣,竟心有靈犀般知道這是出事了。

拉着沈文清坐到了接客的桌邊,幫沈文清倒了一杯茶,然後慢慢引導沈文清,在這緩和地氣氛中,沈文清将事情一一道來,最後還說明了來意。

孫偉銘怒砸桌上的茶杯,罵道:“沈家欺人太甚,竟敢……”說到一半又想起沈文清也姓沈,只能噎下那口氣,說道:“文清侄兒不要怕,舅舅定給你主持公道。”

有了孫偉銘的這句話,沈文清總算放下心來,從早上開始一直提着的心一放下,生理上的饑餓感就湧上來。咕嚕咕嚕的兩聲,孫偉銘寵溺一笑,就出門讓看店的夥計去前頭的酒樓打包一些吃食。

此時的沈文清還不知道,孫偉銘雖有心幫忙卻不一定有力,倘若他能力出衆,沈文清的母親孫氏何至于勞累而死,這之後一番大鬧自然是少不得的。

當天夜裏,沈文清就在孫偉銘的家裏過夜。孫偉銘的房子也在縣城裏,是一個小院子,沈文清被安排在客房,是夜,聽說他的舅媽馮氏回來了,沈文清就整理一下想要去拜訪。

來到門前,正準備敲門,就聽到門裏一陣茶碗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尖細的女子叫聲

“你是不是瘋了,就你那個侄兒,若真是一個安分的,為何會在外面欠下3兩銀子的債務。3兩銀子,不是3串銅板,我們哪裏來的這些銀子?”

“你小點聲,莫讓文清侄兒聽到。我們怎麽會連3兩銀子都沒有,再說,他已經有1兩銀子,我們只要再2兩銀子借他就好!”

“呵,聽到?我就是要讓那些個不要臉的人聽聽,讓他厚着臉皮到我們家打秋風。2兩銀子,你說的倒是輕巧,你以為這2兩銀子是地上撿的嗎?豈是那般好賺的?”

“你再這樣我可就要生氣了,你說的倒是句句在理。那你将家裏銀子搬回你娘家時怎麽沒有這般想?”

“你還是不是人?我娘生病要錢,我身為女兒奉上一二孝敬,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你身為女婿難道還要計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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