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疼嗎?”沈文清幫瞿睿齊揉着雙腿,看着膝蓋有些腫了,心裏不免有些心疼。
瞿睿齊搖頭,沈文清繼續問:“陛下說了什麽?”
“皇子之間比試的事情。”瞿睿齊淡淡說。
“比試?”沈文清鄒眉:“你才剛剛進學,不像二皇子和三皇子,3歲開始娘娘們就請了人教導,進學也已經一年了。往常都是陛下叫到禦書房考校一二,怎麽突然就開始比試了。”
瞿睿齊無奈地說:“聽說是文皇後提議的,陛下也贊成。”
這事沒有回轉的餘地,沈文清也沒有當成大事,卻不想,也就是在今晚,施公公找了沈文清談話:“娘娘的命令,這次比試不要讓大皇子有機會贏。”
沈文清瞪大雙眼驚道:“怎麽叫不要讓大皇子有機會?”
“這自然就是你自己要想辦法的事情了,無論你用什麽辦法,都行。”施公公微微一笑。
這事隔天沈文清就告訴了瞿睿齊,瞿睿齊也鄒眉說:“如果你不按她的吩咐,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什麽危險?”
“應是沒什麽事情的,上次你落水本也是文皇後的吩咐,結果你什麽事也沒有,我也沒什麽事情。”沈文清開口說,其實他哪裏知道,文皇後不動他不是因為不想,她吩咐小李子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口頭吩咐,并且從來也不明确教他如何做。一切都以小李子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此一來,哪怕哪天東窗事發,小李子想要拖文皇後下水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空口無憑,一國之母,豈是大皇子身邊的人指認兩句就能定罪的?
皇子的比試定在了上書房的院子裏,皇帝親自監場,皇子的師傅親自出題,三位皇子分別坐于三個不同方向,之間隔的遠,由他們的貼身太監研磨伺候。
瞿睿齊出席的時候,他便感覺到文皇後的目光刀一樣的刮了過來,說實在,沈文清是有些怕文皇後的。他不知道這是這具身體帶來的本能反應,還是這個女人的目光過于尖銳,讓人不免膽顫。
說起來,能讓文皇後有如此反應,從另一方面來說,是肯定了瞿睿齊的天賦的。皇帝對于這比試看重,其實也确實有想要确認大皇子到底如何的想法。
畢竟這孩子才入學幾天,太傅便已經對大皇子表現出了肯定。這也是文皇後要求沈文清出手的原因,這比試,大皇子非但不能贏,甚至他若能不參加,會更好。
看瞿睿齊完好無缺地來了,皇後便知道,小李子……不能留了。
皇子都還年輕,大皇子也不過将滿6歲,另外兩個皇子和大皇子正好差一歲。題目便也簡單,從讓孩子們默寫大學論語,到做首以雪為主題的的押韻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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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清不知道皇後是怎麽想的,但是,當那武場邊上的刀具倒下的時候,沈文清本能的護住了前頭的瞿睿齊。
座位的安排,一開始沈文清和瞿睿齊都是沒有去注意的,左手為尊,所以大皇子便坐到左手邊。他的身後正好就是武場邊的落兵臺,向來也是如此,沒有人去注意。
但那落兵臺從來沒有倒過,畢竟是用來放兵器的架子,雖然是專門為皇子設置的,刀具也未開刃,平時就是放在這裏給皇子們耍着玩的。但是,重量還是不輕的,一個不慎打砸了哪位皇子,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所以一向都放置的十分穩固,這掉下來,刀具正好便砸在了沈文清的腿上,雖然未開刃,但是那麽重的刀具,毫無阻力,這一刀下去不但見了血,甚至直接傷了筋骨。
沈文清在21世紀,不說有錢,時有餓肚子,但好在生活和平,除了死前被花瓶砸了腦袋。到了沈家村被賴狗子打過,這兩樣雖然都疼,但也不及此時深深斷骨的痛。
所幸這巨痛沈文清還未痛多久,便自己把自己給痛昏了過去。
瞿睿齊在一邊作詩的時候,突感身後一個力道壓來,他還沒有什麽反應過來,就聽到耳邊沈文清的痛喊。那一瞬間,瞿睿齊直接懵了,他呆呆地回頭看去,只見沈文清滿頭大汗,一臉痛苦,他看到沈文清背後壓着落兵臺,那東西重量不輕,瞿睿齊卻在沈文清閉眼昏倒後才感受到了重力。
皇子出了這種事情,早就亂作了一團,沈文清不過一介奴才,大家只顧着他身下的大皇子,沈文清都是被直接拖了扔到了一邊的。那動作粗魯的沈文清即使昏迷中也呻吟了兩聲,瞿睿齊被扶起,看着沈文清小腿流出的血,雙眼都愣了。
衆人只當大皇子這是吓傻了,皇帝也是一臉陰沉地讓傳了太醫。一陣兵荒馬亂,太醫急忙趕來,大皇子自然是沒什麽事,只是驚吓過度。太醫既然來了,沈文清也就有了這個讓太醫瞧上一瞧的命。
“并無大礙,傷了筋骨,固定了腿,這個月卧床修養,下個月就能好了。”
“都這樣了,沒有大礙嗎?”瞿睿齊這才吶吶地開口問,他實在吓死了,看着沈文清一動不動,他只怕沒了氣息,既然一點也不敢上前,就怕有什麽好歹。
如今知道他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他心裏安定,上去摸着沈文清的頭,看太醫說的雲淡風輕,他輕輕開口問道。
“大殿下,修養下便好。”太醫如實說道。
瞿睿齊雖然不滿太醫敷衍,也知道這已經斷了,也只能如此,他只能擔憂地問:“好後可會影響行走?”
太醫也不敢保證,只能敷衍地說:“這要看養的如何了。”
“夠了,送下去醫治吧!”皇帝面無表情地看着太醫吩咐。
太醫不敢違抗,自然命人帶着沈文清下去了。瞿睿齊緊跟了兩步,才想起自己不能離開,他轉回來,皇帝看了瞿睿齊一眼,淡淡吩咐:“考試繼續吧!”
瞿睿齊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他急道:“父皇,不查查嗎?”
“不過一樁意外,何必如此興師動衆。”
瞿睿齊紅着眼眶到:“這落兵臺倘若是落在兒臣身上,便不是李公公那樣不良于行那麽簡單了。”
皇帝眯眼看他:“你是懷疑這是人為的?小小年紀如何如此多的心思?”
心思多?皇宮大內,一步一步都不是輕易的,何況此等大事。
心裏的委屈滔天,瞿睿齊看向一邊的二皇子,沉聲說:“查了便知并非兒臣心思沉重。”
二皇子看瞿睿齊看來,拍案而起:“好大的膽子,這是懷疑是本宮動的手腳嗎?”竟是連臣弟也不用,可見眼中的大皇子何等沒有地位。
瞿睿齊握緊拳頭說道:“若是不懼,查了又何妨?”
“沒做之事,為何給你查?”
“夠了!”皇帝喝道,冷冷看着大皇子說:“一國皇子,豈能說查就查?”
在那一刻,瞿睿齊突然知道了舅舅的意思,一國皇子并不能說查就查,所以自己哪怕衆目睽睽之下被害也無關緊要?是了,一直以來不是如此嗎?只是聽了哥哥那般說,便真的以為父皇不過是也會為了和自己相處在慢慢學習。
其實,何來的學習,不過是不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