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托尼是直接将已經有些意識不清的懷亞特橫抱起來回到房間中的。

其他人都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完成剛才會議上安排的任務, 只剩下等着托尼一同去實驗室的班納博士慢悠悠端着咖啡,看到了托尼的動作楞了一下。

“——我去給他找點退燒藥。”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班納博士撓了撓卷發, 主動說道。

托尼點了點頭, 小心翼翼将懷亞特放到床上, 手穿過懷亞特兩肋調整好姿勢。

太輕了, 托尼想道。

瘦削的青年經過鍛煉已經有一層薄薄的肌肉,但依舊沒什麽重量。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托尼努力将快要收不住的思緒拉回來。

班納博士一進門, 就看到托尼像是在躲避什麽般迅速別開眼的樣子,他一手拿着藥,一手端着一杯盛着溫水的玻璃杯,站在門口眨了眨眼。

“…我把藥放這了?”

班納博士有些局促地說道,然後也沒等托尼回話,将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 然後快步離開房間。

托尼:???

放棄去猜測友人的想法, 托尼看着放在桌上的藥。

這是托尼三十多年來第一次面臨着如何喂人喝藥的問題。

“懷亞特——懷亞特?”

托尼有些犯難地輕輕晃了晃躺在床上的青年,然後将他半扶起來:“先喝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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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懷亞特還未完全昏睡過去, 高燒讓他的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 眼角也沾染上了一抹紅色,看上去像是剛哭過一般,這讓一貫看上去有些清冷的青年顯出幾分弱氣起來。

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想要狠狠欺負的感覺。

只是一貫靈動的眸子此時呆呆地看向自己,然整個人一下子沒有了生氣——這讓托尼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天啊, 我都在想些什麽?!

托尼感覺自己有些崩潰, 他努力将這些突然闖入腦海中的想法壓下去,小心翼翼将藥和水遞給已經稍微清醒了一些的青年手中。

懷亞特此時腦子已經有些無法思考, 他機械地按照托尼的動作,将藥喝了下去, 然後躺回床上閉着眼,好看的眉頭緊蹙起。

看着懷亞特此時的狀态,托尼嘆了口氣。

“Jar,時刻關注懷亞特的狀态,有什麽不對立刻通知我。”

托尼吩咐道,然後匆匆走向實驗室。

搜尋奧創蹤跡的事情刻不容緩——以它的學習能力,在外面多呆一天,危險程度都會大大提高。

懷亞特睡得很不安穩,記憶恢複的畫面一次次在他眼前重現。

他想伸出手,做出哪怕一絲的改變,但全身仿佛被重重壓制般一下也動不了。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誰鉗制般無法呼吸。

不…不要…

“——嘿,懷亞特,懷亞特?”

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讓懷亞特從如深淵般的境地中破出。

青年睜開眼,猛然坐起,大口地喘着氣,冷汗從他額上貼着面頰流下。

突然的動作讓原本彎腰站在旁邊,擔憂地推着懷亞特的小胡子男人一下子向後倒退了幾步。

剛剛清醒過來的青年還沉浸在一瞬間的思緒之中,趁着他沒有發現,托尼連忙站直身體輕咳兩聲,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他原本在實驗室中,和班納博士、皮姆博士一同對比着各處信號,尋找着奧創可能的所在之地,而Jar也在浩瀚的網絡中捕捉着奧創的蹤跡。

但突然,Jar的提示傳來,懷亞特此時狀态十分不對,這讓托尼不得不急忙趕來。

青年的狀态極不安穩,他仿佛在夢裏見到了什麽事,整個人在微微發着抖。

——發生了什麽?

此時懷亞特已經清醒過來,他後知後覺地發現此時自己正坐在床上,而不是複仇者大廈的會議廳中。

“…我起來晚了?”

懷亞特開口問道,高燒後的缺乏水分讓他的嗓音沙啞,說完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托尼将桌上的水杯遞過去,懷亞特抿了一口,表情微微舒展地道了聲謝。

…睡醒了就沒那麽可愛了。

托尼心下嘀咕着,打了個響指:“Jar。”

“36.9度,卡維澤先生此時在正常體溫範圍內。”萬能的管家Jar彙報道。

懷亞特擡起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我發燒了?”

“——你說呢?”托尼翻了個白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不就是一件破禮服麽,至于那麽小心對待?堂堂斯塔克難道出不起這筆錢?”

這更堅定了托尼要将懷亞特衣櫃填滿的決定——作為一個斯塔克工業的員工,一個複仇者,必須得有點排面。

懷亞特讪讪地捧着杯子沒有接話。

看着懷亞特的狀态,托尼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這兩天嘆的氣有過去一年還多。

“我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吧。”

托尼随意擺了擺手,當做仿佛只是路過般出現在這裏,轉身離開屋子。

這讓懷亞特根本沒有細想為什麽托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屋子裏——他靠在床沿,眼睛盯着手中的杯子發着呆,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讓一直擔心着懷亞特的系統有些着急。

好吧,它承認,它是有些心急,心急自己的憨憨宿主一直不肯下決心去複仇,這讓它甚至在危機關頭試圖逼迫着自家宿主做出抉擇。

但這不代表它不關心自家憨憨宿主啊!

系統沒有辦法知道懷亞特到底回憶起了什麽,但懷亞特的狀态讓它明顯的感覺到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會不會是他已經想起了上輩子的一切了?

但看到他對托尼的态度——似乎也不像是對待仇人的模樣啊。

算啦,算啦,到底還是自己的宿主,自己也不能和他冷戰到底不是?

這麽安慰着自己,猶豫了一會的系統決定開口。

“——憨憨,你是…想起了什麽?”

懷亞特眼神微動,他沉默了兩秒,然後應聲:“…嗯。”

“我看見,瓊斯女士…”

“死在了我的面前。”

懷亞特說道,眼睛中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系統:…

系統知道瓊斯女士對懷亞特有多重要。

“…她現在還活着。”系統只能幹巴巴的安慰道,“至少你還有機會能改變這一切,能保護她…”

“…嗯。”懷亞特悶悶說道。

他沒有告訴系統,那一幕模糊着出現在懷亞特眼前的,不僅有瓊斯修女死亡的那一幕。

還有在懷亞特餘光瞥見裏,一抹擦拭不去的,金紅色。

——金紅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白罐,以及是懷亞特模糊回憶中的視角

真相是什麽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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