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惹~
古奈又軟又嬌地“嗯”了一聲,這叫曲嘉文心裏一顫,似乎看見了當年那只古小奶的影子。
小東西,還是那麽惹人憐。
曲爺吃力地把古奈扶起來,将男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頓覺後脊一沉,不免感嘆了一句:“你就是看着瘦,原來這麽重。”
古奈病弱之時仍不忘勾嫂子,“我體脂率很低,你能摸到的地方百分之八十八都是肌肉。”
然而曲嘉文卻只把他當小孩看,“在我面前你就別展現男性魅力了,弟弟。”
古奈:“......”
嫂子有點難撩。
曲嘉文一路攙扶着古奈到了停車場,打開車門,輕手輕腳地把人安置在副駕駛上,還給披了一條薄薄的毛毯子。
他坐上主駕駛的位置,又怕古奈吹了風會着涼,就關上所有車窗,同時把暖氣給開了。
真像照顧弟弟一樣。
“你忍一忍,曲爺這就帶你去看醫生,”曲嘉文将車鑰匙插.入轉動,踩油門發動汽車。
胃部傳來一陣陣絞痛的痙攣,古奈顫着聲音對他說:“別去市醫院。”
“為什麽?”曲嘉文目視着前方,轉動方向盤駛出停車場,“市醫院離這兒近,也是我工作的地方,跟熟人打聲招呼也方便。”
“反正就別吧,”古奈還是道。
誰知道他哥會不會在那裏值夜班,要是碰見他和曲嘉文一起出現,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直接完犢子。
見他這麽堅持,曲嘉文也就順着他意了,在拐彎處将汽車調了個頭,朝着另一家比較近的醫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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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飛掠的光影在攢動,映在古奈蒼白薄透的臉上。他用手掌捂住發疼的胃,軟軟地蜷在副駕駛上,像一只孱弱的小貓咪。
這種幹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很是煎熬,胃壁仿佛被烈火灼燒,喉嚨裏泛着一陣惡心的酸,難受得他不行。
曲嘉文有時會側頭望他兩眼,時刻關注着古奈的情況,見他難受就給摸摸頭,溫聲安慰道:“堅持一下。”
某些時候,曲爺還是挺溫柔的。
人在脆弱時,會下意識地将所受到的關懷放大化,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此刻的古奈确實……心跳在加速。
曲嘉文每一次把掌心放在他的頭上,他都能感受到一種淌遍全身的溫暖,好比一種神奇且有效的止痛劑,能暫時地緩解掉他身體上的不适。
于是古奈又在情不自禁地想:難怪我哥會喜歡這人。
僅一個晚上而已,他竟在心裏默默贊嘆了他哥的眼光不下數十次,真是神奇。
到了醫院後,曲嘉文直接把古奈送去了看急診,一經檢查,真是急性腸胃炎,還伴随着點低燒。
瞧着古奈病恹恹的樣子,曲嘉文不免擔憂起來,“怎麽忽然就急性腸胃炎了?吃火鍋的時候還好好的,不會是我帶的食物不幹淨吧?”
古奈知道不是。
他這腸胃炎明顯是吃辣吃出來的。
本來他是挺好面子一人,不想讓對方知道他是真的不能吃辣,但見曲嘉文一臉愧疚的樣子,他倒是不忍心了。
“不是你的原因,”古奈斜斜靠在椅子上,弱弱地向他坦白道:“是因為我不能吃辣,今晚一下子吃太多,胃就受不了了。”
曲嘉文一聽懵了,“靠,你不能吃辣?那你說你能吃?傻啊你。”
古奈也覺得自己挺傻的。
他是在用生命泡嫂子,直接他娘的給泡進醫院了。
“你不能吃辣就直說,別硬吃,”曲嘉文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完全不理解這人自讨苦吃的心态,“你說你把自己弄成這樣,是為了啥?”
“為了你,”古奈意簡言赅。
曲嘉文:“……”
這三個字夾着幾分暧昧、幾分狎昵,他分不清對方這話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算是聽起來很認真,但細想一下就會覺得是開玩笑。
因着這個,曲嘉文心裏頭冒出點細微的感覺,哧溜哧溜地冒着泡泡,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
對方不吃辣,卻為了他把自己吃到腸胃炎。
惹,搞什麽啊......
護士拿着個點滴瓶走過來,給古奈的手背擦拭酒精以消毒,然後拔出細長尖小的針頭,要給古奈紮個點滴。
坐在靠椅上的古奈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尖銳的針頭,忽然靈機一動。
猝不及防地,他一把将站在旁邊的曲嘉文拉過去,單手摟住曲嘉文的腰,将軟乎乎的臉蛋貼在他的前腹。
曲嘉文頓時身體僵直不敢動。
“……你、你幹嘛?”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古奈像抱着棵樹一樣地抱着他的腰,然後如同一只兔子蜷在他的懷裏,看上去既弱小又無助,急需獲得一些安全感。
男人小小聲說:“曲爺,我怕打針。”
曲嘉文已然僵得像塊直挺挺的鋼板,游離的目光四處亂飄:“你一個大男人,都多少歲了,竟然怕打針?”
古奈厚着臉皮:“你不總管我叫弟弟?”
曲嘉文:“……”
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古奈将臂彎環在曲嘉文的腰上,這滋味簡直甜美。
現在天氣還算比較冷,平時曲嘉文穿挺多衣服的看不出來,沒想到一抱上,古奈才發現這腰那麽細,靠上去還健實柔韌,應該是有練腹肌。
古奈的嘴角勾了勾,開始肖想曲爺這細腰的手感,若是把衣服掀了直接上手......算了,大庭廣衆之下。
曲嘉文目視前方,站姿筆挺,依舊僵得像條僵屍。
在這種難以言喻的氣氛之下,他的下腹火燎火燎地發熱,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正在湧來,源源不斷地灌進心髒和大腦。
為了緩解尴尬,曲嘉文幹巴巴地問:“你、你怕疼啊?”
古奈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
他7歲學騎自行車的時候把膝蓋摔破了,13歲切水果的時候把整個手掌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17歲被家樓下的某個精神病連續掌掴了十幾下,20歲和人打架的時候被對方用玻璃瓶爆頭......
諸如此類,他一概沒有喊過疼。
怕疼?怕個屁。
然而。
此刻的古奈乖巧地點點頭:“嗯,我很怕疼。”
向來容易心軟的曲嘉文對旁人的苦痛很能共情,也就任由古奈抱着他了。
旁邊的護士小姐姐一臉吃瓜相,默默偷窺着這倆男人的迷惑行為,只覺這人世間是太精彩。
準備好之後,她将針頭對準古奈手背上的血管,一個精準地猛紮下去,尖銳的針頭瞬間刺破透薄的皮肉。
紮完了,古奈甚至都沒察覺。
護士小姐姐:“好了。”
痛感很微弱,甚至算得上是轉瞬即逝,古奈慢慢地轉過頭來,發現針頭已經紮進皮膚裏了,就連膠布都已經貼好。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把戲補完:“嗷~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