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不就是想勾引我?
中午,樓道裏全部都是水。
古奈家裏的廚房爆了水管。
那水柱呈井噴式湧出,不僅把整個廚房都給淹了,還一直流出了卧室和客廳,浩浩蕩蕩地流到屋外的樓道裏,堪稱水漫金山。
“我家爆水管了,”古奈就像一只濕漉漉的小貓,連頭發絲兒都挂着晶瑩的水珠,藍顏汪汪的,極其無助地看着曲嘉文。
看着那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曲嘉文眼皮子抽搐不斷,心中默念: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不能心軟,這小崽子在裝可憐在裝可憐在裝可憐......
“那你叫人來修啊,我、我又不會修水管,你找我也沒用,”曲嘉文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叫了,”古奈回頭看看一片狼藉的901,然後轉過頭來,杵在曲嘉文的門前賴着不肯走:“我家裏暫時住不了人,起碼得明後天,等到屋子裏的水都退了,地板都幹了才能住人。”
暗示,瘋狂暗示!
賣慘,拼命賣慘!
看見古奈手裏拿着一個行李包,不軌之心昭然若揭,曲嘉文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古奈此番前來是為何。
但他最近看不慣這小崽子,偏不順着對方的計謀來,冷漠道:“你可以去住酒店啊,反正你古大律師又不差錢,找個落腳的地方還不簡單。”
“那多不方便,”古奈說話的時候帶了三分凄楚,三分悲涼,還有四分絕望不已,凄凄慘慘戚戚。
曲嘉文兩只手在胸前打成結,狐疑地睥着他:“那你想怎樣?”
古奈嘻嘻一笑:“上你家住兩天。”
“不行!”曲嘉文戰術性後退,兇神惡煞地瞪着他,打算下一秒關門上鎖放日不落。
“您好狠的心吶,”古奈悲傷捂臉嘤嘤嘤,兩串豆大的淚珠子奔湧而出:“鄰居之間幫個忙怎麽了?這難道是什麽很為難的事情嗎?我還能有什麽歪心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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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嘉文心想,我倆關系可不止是普通鄰居那麽簡單,況且,你那歪心思可多了去了。
古小奶這腹黑低垂着眉眼,輕輕抓起曲嘉文的手臂搖了搖,哀愁地乞憐着,宛若落魄少女求助無門,只能倚仗近在眼前的曲爺收留。
“爺……”
“......”
雖說腹诽權衡一大堆,但曲嘉文看着古奈那個狼藉一片的家,終究逃不過熱心病犯,到底還是答應了:“那......行吧,只能住兩天,一秒都不能多。”
唉,曲爺難過小奶關。
古奈就等他這番話,經得同意後立馬喜上眉梢,屁颠屁颠地拿着行李進門了,還哼上了曲調輕快的歡樂頌。
曲嘉文沒好氣地關上家門,走在他後面說:“你別多想啊,我純粹是好心,所以才收留你。不是因為愛你愛到山無棱天地合,也不是因為愛你愛到無私奉獻卑微付出,別一天到晚說我愛你愛得有多深。”
對此他得事先說明,不然對方總腆着個城牆厚的臉皮,硬說他勾引他。
哪怕他是真的喜歡古奈,也放不下爺堂堂的身段去做這種事,這事關面子問題,馬虎不得。
“我知道,”古律師漫不經心地耍着嘴皮子,“您菩薩心腸,純粹是出于鄰裏之間的深情厚誼,要收留一個家裏洪災的難民而已。”
說罷,他裝傻裝愣,腳底抹油地往曲嘉文的卧室裏沖,下一秒,就被曲爺捏着後頸脖給攆了出來。
“你,只能睡客廳,”曲嘉文哼哼的,扔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
傍晚時分,曲嘉文下班回到家裏,但此時家裏沒人,古律師還在工作沒回來。
曲醫生今天坐了一天的科室,腰酸腿麻脖子疼,想要活動活動筋骨,于是換了身便捷的黑色運動衣,到小區樓下跑步去了。
一個小時後,天色半暗,跑完長跑的曲嘉文進了家門,他渾身衣服都濕透了,帶着一身黏糊糊的熱汗,面色潮紅不已。
每次運動完回到家,曲嘉文都有個既定的習慣,就是第一時間把身上的衣物脫去,然後洗澡。
他關上門後,從客廳一路向浴室走去,邊走邊脫掉身上汗濕的衣服,準備去沖個幹淨的澡。
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家裏來了另外一個人。
當古奈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時候,他一打開客廳燈,便看見了剛脫完褲子的曲嘉文。
雙目對上,如遭雷擊,二人皆原地石化。
曲嘉文整個人都凝滞了,剛脫下來的運動褲像條卷縮的鹹菜幹,還挂在他的腳腕上,晃蕩着......晃蕩着......
“那個,呃,我......”他呆立當場,連組織語言的能力都喪失了。
古奈當即停頓了呼吸,面部神态緊繃,眸色變得異常深色,那鐵青的表情是曲嘉文從未見過的。
沉默許久,他臉色凝重地開口:“曲嘉文,你不就是想勾引我?”
曲嘉文:“......”
天地良心。
他剛才脫的時候是真的忘記了家裏有人。
顱內血管突突地蹦着,古奈站在原地不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氧氣平複自己,然後複雜的目光無聲無息、一寸寸地下移。
更令他震驚的是,曲嘉文的兩條腿......
竟然是淺黑色的!
曲嘉文順着他詭異的目光,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腿看,這種神奇的膚色讓他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皮膚病,不然就是色盲。
足足愣了幾秒,曲嘉文才明白過來——
新褲子掉色。
媽的,淘寶貨質量飄忽不定,跑了步,出了汗,這破褲就把爺的兩條長腿都給染黑了!
“我——”曲嘉文剛想開口解釋解釋。
屋裏光線不夠亮,古奈一時沒看清,“你......竟然還穿黑絲襪?”他只覺神魂俱裂,滾燙的血氣不斷上湧,已經快要把持不住了。
曲嘉文:“......……”
淘寶貨害人不淺。
我真的沒有勾引你!
“你是瞎子嗎?我這褲子掉色你也能看成是絲襪?”為了自證清白,曲嘉文走了幾步到浴室門口,對古奈招招手:“來來來,你跟我來。”
他必須得當着古奈的面把兩條腿好好地洗幹淨,拿沐浴露、洗發水什麽都好,搓回原來的膚色給那小崽子看。
讓那腦子裏污濁不堪的小淫.蟲好好瞧瞧,他到底穿沒穿黑絲襪!
見曲嘉文一個勁兒地把他招進浴室去,古奈忍不住咽了一下喉嚨,腳下并未挪動,而是顫着嗓音問:“你想......幹什麽?”
曲嘉文沒好氣地說:“我洗給你看!”
古奈又是沉默片刻。
當曲嘉文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哪裏不對勁的時候,便聽見古奈悶悶地暗罵一聲,如同警告:“操!是你自找的。”
話落,古奈水藍色的眼睛變得愈發暗沉,他兩三步走過去,将下.身脫得光禿禿的曲嘉文抓住,一把拉進了浴室裏。
“喂喂喂你幹什麽?!我說的不是洗澡是洗腿啊喂!!”
“你摸哪兒呢我要洗的是腿不是屁股啊啊啊啊啊卧槽!!”
“靠啊啊啊啊啊啊小兔崽子把你的髒手給老子拿開!”
“去去去去去你妹的爺才不要跟你鴛鴦戲水啊滾開啊小辣雞!”
曲嘉文驚恐得狂打一套組合拳,浴室裏水花四濺,犬叫聲雄起,樓上鄰居便聽見一陣陣殺豬叫。然而,兩分鐘後,曲爺被古小奶制服了。
曾雄霸一方的爺被一個貌若白兔的小弟弟壓在浴室的牆上,小白兔籲籲地喘着粗氣,血紅着眼,漂亮瑰麗的瞳仁裏寫滿了“饞”字。
這瞬間,曲嘉文覺得自己被當成了一根胡蘿蔔。
糾纏間,掉落地面的花灑頭朝着上,淅淅瀝瀝地噴出漫天水花來,細碎又晶瑩,落在整個浴室的地板上,漸漸漫濕二人的腳背。
片刻,古奈忍不住低頭,吻了吻曲嘉文的頸項,又緩緩擡起眼來,凝視着曲嘉文的雙唇,将臉湊近去……
“停——!”曲嘉文用虎口鉗住古奈的下巴,讓那不懷好意的嘴唇無法貼過來。
被鉗制住的古奈笑了笑,目不轉睛地盯着曲嘉文的唇,藍眼睛裏溢出了龐大的渴望,還有許許多多潛藏的欲。
曲爺慌了。
他光.裸的身子掙紮兩下,像條被捕的鲶魚:“幹嘛?想強上老子?!”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古奈精通惡人先告狀之道,“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誘我,說些讓我心動的話,幹些讓我把持不住的事,不就是想讓我上了你嗎?”
他實在太想把這位爺吃掉了。
作為一名守法懂法的律師,此刻,古奈卻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甚至于只要曲嘉文點一下頭,他立馬就能把人按在浴室裏辦了。
然而曲爺終歸是曲爺,零零傲骨寧死不屈,激動地噴他一臉口水:“滾你丫的!爺我還沒到這麽掉價的地步!”
可同時他也在迷惑,對方一邊指控他意圖勾引,一邊又屢屢對這勾引反應極大,甚至做出某些親密的舉動......
所以古奈究竟是想他勾引還是不想?
“爺,你想要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給,”古奈這話乍一聽像是施舍,但語氣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躍躍欲試。
好比一只狼崽子紅着眼說餓了。
“我什麽時候說想要了?”曲嘉文有種如臨大敵、又心髒破裂的感覺,對眼前人的心動讓他鼻血上湧,但屢次被曲解又讓他覺得委屈。
他是真沒勾引啊媽的!
很快,古奈不管不顧地将嘴唇覆了上來,連咬帶啃,細長的睫毛輕掃曲嘉文的臉,帶來些許癢意。
這小混賬東西。
又玩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