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買賣人口呢？
栗色長發微卷，白皙膚色的沈胭胭穿着收腰的小綠裙出現在陳美芝眼前時，對方都驚豔得怔住了。
衣服還是出去時穿的衣服，可不再是一頭紅發的沈胭胭再回來時，竟是真的脫胎換骨了一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媽這就給你做飯去。”
陳美芝見着自個兒水靈靈的女兒，別提有多高興。
看着陳美芝興沖沖的往廚房去，沈胭胭也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擡眼，她看了看這個簡陋的小院子。
暫時，換房子這些根本不敢想，而且這會兒城裏住房緊張，能有個地兒住着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打理個小院兒，改善居住環境還是可以努力一下。
看着向陽的那塊兒空地，沈胭胭想着種上幾株月季花應該不錯。
傍晚時分，陳美芝端着面喊着沈胭胭吃飯。
多年來一直被欺負的陳美芝其實憔悴又蒼老，沒錢打扮的她平日穿着灰暗老舊的衣服，更是沒什麽神采。
今天的她很是不同，那雙眼睛有多少年不曾這般晶亮？
“今兒吃炸醬面，媽買了好多肉，你得吃得飽飽的，瞧你瘦的。”
陳美芝催促着沈胭胭快吃，一邊給她夾肉絲。
沈胭胭大口吃着，當然覺得炸醬面的滋味兒真香。
別的不提，陳美芝做飯的手藝是真的好，好像之前她打的一份工是在小飯店的後廚裏幫廚，趁機學了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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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主雖然沒學會她的手藝，但多年來吃方面還是很挑剔。
想到了吃，沈胭胭不禁心頭一動。
要開什麽大飯館兒是夠不上，可盤下來一個小館子，做做早餐、小食這些，陳美芝應該沒問題吧？
如此，可比到外頭去做些零零散散的小工要好上太多了。
心頭這麽想着，沈胭胭暫時也不跟陳美芝提這事兒。
大半輩子都戰戰兢兢地活着，陳美芝肯定不願意去冒這個險，真等沈胭胭把小館子盤下來，那時候說也不遲。
“怎麽不吃了？面還有好多呢，肉也管夠，你多吃。”
見沈胭胭突然不怎麽動筷子，陳美芝忙說道。
哎了一聲，沈胭胭給陳美芝也夾了肉，讓她也吃。
這頓飯，兩母女吃得是和和樂樂的。
可也沒等着她們放下碗呢，大門外咣咣的砸門聲就又響了起來。
沈胭胭頓時驚訝地看向陳美芝。
她都和趙憾分手了，應該沒什麽破事兒上門了呀！
“天還沒黑呢，鎖什麽門啊？大姐，快開門。娘的，快開門。”
也正在這時，外頭男人粗暴的吼聲傳來。
陳美芝聽到這個聲音，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然後格外緊張的站了起來。
“……要不，胭胭你先回屋去，我去給你舅舅開門。”
說着，她怯怯地看着沈胭胭。
舅舅？
沈胭胭聽罷，也是恍然大悟。
陳美芝從懂事起就被壓榨，就算是嫁了人，後來守了寡得獨自照顧幼女，好吃懶做的小弟還是會恬不知恥的上門要錢。
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裏長大，她早就被家人的種種欺負給磨平了棱角。
“沒事，你去開門吧！家裏也沒幾個錢了，他還能怎麽鬧？”
沈胭胭眸光清冷地說着。
更是歉意地看着女兒，磨蹭了幾下後，陳美芝這才去開了門。
只是，她才打開門栓，外頭就用力地推開，陳美芝一個踉跄，差一點就摔倒在地。
隔得稍遠的沈胭胭看着，心頭一提，眼神更是陰沉。
“關着門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這麽久都不開門。”滿臉橫肉的陳大強黑着一張臉，他沖着陳美芝就罵罵咧咧起來。
不過，到底心頭裝着事兒，也沒一直罵。
“劉家媽媽你快進來啊，看看……那就是我們家胭胭，長得多水靈多好看。”
跟在陳大強身後的是他的媳婦兒林紅，這時正滿臉喜氣地和一個老阿姨盯着沈胭胭看。沈胭胭當然感覺到她們眼神的不善，不由的起了雞皮疙瘩。
“好看又不能當飯吃，這麽瘦，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那老阿姨在打量了沈胭胭一圈後，頗為嫌棄地說。
林紅一聽，沒好氣皺起了眉頭：“家裏條件不好，孩子吃不好穿不好當然瘦了，可我們胭胭的小模樣，你到周圍去瞧瞧，哪裏能有比得過的？你們劉家底子厚，把我們胭胭帶回去後，好好養一段時間，不就身體好了？再說，胭胭雖然是瘦了點，可看看她的屁股，又圓又翹，将來一定能生大胖小子。”
聽了林紅這話，那老阿姨的目光就放到了沈胭胭的屁股上。
而聽到這些話的沈胭胭，心頭的不安更甚。
這是幹什麽？
買菜買肉還是挑老母豬回去下崽兒呢？
“我說，你們來是要幹什麽啊？”
陳美芝聽着，也是臉色難看，她像是鼓起了勇氣，終于開口問道。
這些纏纏繞繞的事，陳大強自然不會管。
他跟着來，只是充個場面，這會兒已經站在牆頭抽煙。
林紅是這事的策劃，一聽便馬上湊到陳美芝身邊。
“大姐，我們這次來，可是好事啊！胭胭今年十八歲了，可不算小了。你這個做媽的不給她操心婚姻大事，我這個做舅媽的哪裏能忍心這麽漂亮的侄女沒好對象？”林紅笑得殷勤，說着就指了指身旁的老阿姨，跟着又道：“這是我娘家那邊的劉家媽媽，家裏殷實富裕，胭胭嫁過去，一定能過上好日子。就是呢，劉家小子小時候生了場重病，腿腳有些不好，年紀也大了胭胭十歲。但是人我是見過的，樣子是長得頂好的，白白淨淨，肯定是個疼媳婦兒的。”
林紅這話一出，陳美芝瞬間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二十八歲，還腿腳不利索的老男人？
“胭胭還小，我還想留她幾年。”
陳美芝很忌憚陳大強，可為人母的，怎麽可能讓女兒去受苦？
可是，她這一話才一說，站在一旁的陳大強立刻扔了煙頭，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我們費心盡力地給你女兒找好人家還錯了嗎？你也不看看你們過的什麽日子，到了劉家絕對吃不了苦。”陳大強說着，伸手就往兜裏掏出了三百塊錢，跟着就扔給了陳美芝。
“這錢是劉家給的聘禮，本來是五千塊，可媽年紀大了，總得留點錢養老。你就當是孝敬咱媽，那些錢我們就收着了。”
沈胭胭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麽沒皮沒臉的。
私下跟旁人商量着賣人家女兒，到最後錢全都落到自己兜裏，給個三瓜倆棗出來，還得讓人感恩戴德不成？
“這都什麽年月了，還買賣人口呢？不怕我報警，讓警察來管管？”
沈胭胭知道陳美芝的懦弱，一直沒開口說什麽的她到這個時候才終于從門裏走了出來。她站在房檐下，眼神銳利地看着他們。
平日沈胭胭雖然對陳美芝脾氣暴躁，可一出去見了別人頓時就跟只鹌鹑一樣。
陳大強瞧着侄女突然轉了性，當即瞪大了一雙眼，且面目看着頗為猙獰。
“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給我回屋呆着，等着嫁人。”
幾十年威懾着陳美芝，連帶着沈胭胭，陳大強更是不放在眼裏。
“好啊，那你看看是我先去嫁人，還是你先去坐牢。”
孤女寡母，沈胭胭哪裏敢真和陳大強硬碰硬，現在出去找人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說着，她倒是腳步快速的往院子外跑。
林紅一直看着她呢，瞧見了她這般，也立刻明白了沈胭胭的意圖。
“劉家媽媽，人你也看了，覺得合适就帶回去吧！說好的，什麽辦酒、過門，我們都不參與。”
林紅大聲地說着，人已經站到了門口，正好把沈胭胭給堵住了。
細皮嫩手又柔柔弱弱的沈胭胭可對付不了身材臃腫的林紅。
也不過片刻的功夫，沈胭胭就被林紅給制服了。
而且，林紅的話說完，那個劉家媽媽也趕上來，也不知道她在哪裏藏了繩子。
眼見着，她掏出來，就要把沈胭胭給綁住。
“錢都給了，還能讓你跑了不成？老實點，安安分分跟我回去，等生出兒子，我也不會虧待你。”
劉家媽媽是下了狠手的，沈胭胭掙紮地猛烈，她也不是個善茬。
說了不聽，惡狠狠地她擡手就給了沈胭胭一巴掌。
這一巴掌扇得沈胭胭頓時耳邊嗡鳴，有一陣的眩暈。
“還是個硬骨頭，看回去了我怎麽收拾你。你鬧騰也沒用，過段時間，我一定讓你老老實實變成軟骨頭。”
劉家媽媽說着，還不忘伸手地在沈胭胭的手臂上狠狠擰上一把。
沈胭胭的皮膚滑嫩，她粗糙的手擰上去的時候，心頭別提過多高興了。
劉家是有錢，可兒子長得不好，又是個瘸子，多少年了也說不到合适的人家。
可沒想到，如今能得這麽個白白嫩嫩又模樣俊俏的兒媳婦兒。
半晌後，林紅和劉家媽媽把人也給結結實實的綁好了。
不遠處，陳美芝已經痛哭出聲，她想要上去攔，可陳大強堵着她。
“人我就帶走了，你放心，虧待不了她。”
陳大強說完，又拖又拽的，沈胭胭被推搡着出了門。
而陳美芝腿腳發軟的已經癱倒在地。在陳大強的威吓下，她是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能捂着嘴神情絕望的痛哭。
臨出門前，沈胭胭回頭看了一眼。
不屈服的眼神裏只有冷漠。
作者有話要說：
憾哥不在的第一天，胭胭小姑娘，可被欺負得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