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長大（二合一）
果然, 得知餘春妮要來這邊看着之後, 成國安也表示自己閑着也是閑着，幹脆也一起過來得了，兩個人呆一起沒人過來的時候還能說說話呢。
成涼拿他們兩個沒辦法，只得回家把他們要的東西搜羅了一番，裝在車上載了過來。一張小小的簡易折疊桌，兩把折疊凳, 一大塊專門用來遮陽的防水防紫外線布料，用家裏最大的水壺裝着的一大壺水和水杯, 還有最不能忘記的，用來登記人名的筆和本子。
成涼想了想, 還給他們帶了充電寶。實在連天都聊不下去的話, 就玩玩手機好了。
東西送到後，成國安一通忙活, 先是在周圍找了四根差不多長短的樹枝，然後找了棵樹冠較大能遮住太陽的樹, 在它的旁邊用樹枝做了個大約是正方形的支架, 頂上用布料蓋上再細心地用繩子綁住，一個簡易的遮陽棚就搭好了。餘春妮将桌子和凳子搬了進去，充電寶、本子、筆、水杯和水壺放在桌上，兩人一人一邊坐好, 看起來還真挺惬意的呢。
成涼擠進去感受了一番，确實比站在外面稍微涼快了些，也就放下心來。
放心後, 她就準備離開了，總歸這邊有她爸媽看着，出不了什麽事。如果他們呆着無聊了，也能輪換着回家休息，這樣也蠻不錯的。
成涼放心地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她準備先去市裏尋摸一下有沒有合适的工程隊，可以接下把她承包的那座山圍起來的工程，然後再去銀行取錢，傍晚的時候可是要給大家發工資的。
成涼原本是打算把這活也順手交給餘春妮的，可是系統及時提醒了她，因為先前她在村民們面前的發言，給她帶來了27點的存在點收入，如果她把之後的事情都交給父母負責的話，那麽後續的存在點收入就沒有了。這對于目前缺少存在點的她來說，是很吃虧的選擇。
所以她決定之後發工資的事情由他自己全權負責！
決定好之後的行程後，成涼就離開了。
等到她再次過來這邊，已經是晚上快要“收攤”的時候了。她的肩上背了個黑色地雙肩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如果不是特意去關注的話，誰能想到這包裏裝着的都是錢呢？
她是過來結算一天的工資的！
忙碌了一天的大人和小孩已經陸陸續續從山上下來，大人們自動站成一堆，一臉欣慰地看着自家的孩子進行最後的交接。
有幾個孩子背簍裏的雜草并沒有裝滿，稍作思考就決定其他小夥伴的背簍合成一筐，約定好各自的份量能拿到的錢，最後才去餘春妮那邊登記。
這一幕讓成涼感覺挺有意思的，村子裏的小孩，腦瓜子還是挺靈的嘛！
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好一會兒，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終于都安靜地站好了，餘春妮确認本子上記的內容沒問題後，才對着成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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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涼微微一笑，取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包，随意地放在了折疊桌上。
“砰”的一聲，不輕不重地扣響在衆人的心間。此時的雙肩包在他們看來已經不全是包了，而是他們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實質的話，想必成涼手中的包已經被灼燒殆盡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成涼……手裏的包，等待她發這一天的工錢。
成涼也沒有讓他們久等，拉開背包的拉鏈就讓餘春妮開始報名單，報到名字的人上來拿錢，先大人，後小孩。
大人一天一百五，小孩則是按筐數進行計算。
領到錢的就站到旁邊等着或自行離開，成國安站在旁邊維護秩序，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讓成涼比較訝異的是，她對孩子們收割雜草的速度還是判斷失誤了，原本以為每個孩子上午一筐，下午一筐也就差不多了，一個人能領到六十元。可事實卻是，其中有個孩子一個人就搬下來整整五筐，拿了和大人們一樣的工資，另外四筐三筐的也有，只有那些年紀實在太小的，才勉強達到了兩筐的量。
心裏雖然比較奇怪，但成涼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面不改色地将大家該得的錢交到了他們手中。
半個小時後，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的勞動所得，喜笑顏開地再三謝過成涼一家後就帶着滿足的笑容離開了。
成涼看着大家離去時歡快的腳步，這才有空轉過頭來問父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孩子的收獲，應該只能達到他們實際收獲的一半才對。
對于女兒的質問，餘春妮和成國安的态度顯得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将原因說了出來。
“是他們的父母幫的忙。小涼你不是給了大家三個小時的中午休息時間嗎，他們有些人下工後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陪着各自的孩子又割了一會兒雜草，我們看了，時間也不算長，大概就半小時左右，之後就全部下山回家休息了。可能是人多力量大吧，反正那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這些孩子不少都來我們這登記了筐數。”
餘春妮說完後小心翼翼地看了女兒一眼，生怕她指責他們看到沒有阻攔，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想着他們也沒有用正常的工作時間去做其他事，還能讓山上的雜草更快一些處理完，就由着他們去了。下午他們過來的時候我還特意提醒過的，讓他們之後就不要去給孩子們幫忙了。”
“小涼，你不會怪我們的吧？”
見成涼還是不說話，餘春妮的心裏就更加忐忑了，連帶着成國安也開始手足無措起來。可惜他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媳婦勸勸閨女，只能在一邊幹着急。
良久的沉默之後，成涼臉上的表情終于發生了變化。
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一圈圈漣漪漸漸泛開去，又如雪山之巅的冰雪逐漸消融，太陽的光芒普照四方。原本面無表情的人，臉上一下子綻開了笑意，眉眼彎彎，眼睛閃亮亮地看向了呆住的兩人。
“爸媽，你們是不是把我想太壞了？我又不是那種黑心的包工頭，怎麽會不同意村子裏大家的做法呢？”
雖然清理了大半天的碎石又去清除雜草，但大家都是心裏有數的，只半個小時而已，也不會太過疲憊，回家吃晚飯也還能有好長一段時間的休息。畢竟大家也都明白，如果為了一時的利益把身體熬壞了，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呢。
無論是從賺錢的角度出發，還是為了不讓自家孩子不要太累着想，成涼都不打算往遠了追究下去。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有何妨呢？
只不過剛剛她板着臉的樣子吓了父母一跳，意識到她原來是裝出來的之後，餘春妮兩人都恨不得拍這調皮孩子一頓。這孩子怎麽能這麽壞呢，故意吓唬他們！
問題解決後，成國安又把話題扯向了正軌。
“按照現在的進度，大概只需要五天，這座山就能清理出來了。小涼，之後你有什麽打算也可以盡早安排起來了。”成國安在這裏盯了一天，中途還上去過幾趟，心裏對村人們的工作情況門清。
“我打算把山的外圍全部圍起來，到時候就不讓人随便進來了，之後種果樹，再找人幫忙挖坑和填土吧。”
“那這果樹？”
“放心吧，這果樹我已經有渠道了。”成涼笑着解釋道，“我那朋友也是個厲害的，我前段時間跟她聊起我想做的事情後，她就告訴我她哪兒有果樹方面的渠道。似乎是她有個遠方親戚是專門研究果苗的嫁接栽培和優化的，手裏有不少比較好的品種，說是可以成本價賣我一批。這不，我已經向她定了兩百棵了，總共有五個水果的品種，咱們先在這裏種下，試試看能不能長成。”
餘春妮&成國安：“……”夫妻倆對視一眼，呼吸一滞。
成涼口中的那位朋友，在成家人心目中一直是神秘又強大的存在。營養劑，魚群吸引燈，已經被囫囵吃下肚的好吃的肉，如今已經孵出來的珍珠雞，以及可以讓蔬菜長得又快又好吃的神奇肥料……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和女兒口中的那位朋友有着莫大的關系呢。
成國安夫妻倆的想象力并不算豐富，不會打開腦洞認為這位“朋友”是外星來客或者未來世界的友人，可他們同時也在心裏有志一同地認為，這位“朋友”的來頭一定很大很大，不然怎麽能制造出這麽多特殊的工具，又沒有在外界大肆流傳開去呢？
女兒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天大的幸運了。
也因此，兩人在驚訝過後，對成涼的說話真是一點懷疑也沒有，笑呵呵地就點頭表示他們知道了，還主動詢問到時候有沒有他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成涼笑着拒絕了：“不用了，到時候我親自過去找她，然後安排車子把樹苗送回來就行，爸媽你們到時候只要幫我找好人，可以把樹苗好好種下去就行了。”
“成！”餘春妮和成國安兩人一口答應了下來。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原本人頭攢動的山腳此時只剩下他們三人。成涼看時候不早了，就催促兩人該回家做飯吃飯了。
走之前成涼問了句桌子之類的怎麽辦，要不要先帶回去，等明天再拿過來，結果被餘春妮給拒絕了：“不用，這些東西就放在這裏吧，搬來搬去也麻煩，我查過天氣預報，今天晚上不會下雨的，所以沒事！”
至于這桌子椅子放在這會不會被人給順手牽羊，餘春妮表示肯定不會，畢竟現在村子裏大部分人都在幫他們家做事呢，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會得罪他們的。即使有人真的想不開這這些東西帶回了自己家，相信村長知道了也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看餘春妮已經有了決定，成涼也就不再過問，三個人并排走着，成涼走在兩人中間挽着他們的手臂，有說有笑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個白天的努力，山上差不多五分之一的碎石已經被運了下來，全部堆在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同樣的，孩子們收集的雜草也一起堆在那邊。就着昏沉的夜色，一堆土黃色的小山包和一堆小一點的綠色的小山包可可愛愛地靜靜伫立在一邊。
原本成涼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看向那邊的，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徹底走到兩個小山包的邊上呢，她的胸口處就驀的一燙。
一股熟悉的悸動開始在她的意識中流竄。
這是……
成涼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也不管父母對她的突然停下的行為會産生什麽想法，眼睛一閉開始查看其尋寶儀反饋給她的圖了。
很快，她就把眼睛睜開，目光複雜地看了不遠處的兩個小山包好久好久。
她真是沒想到，這低矮的荒山上，也有能夠讓尋寶儀感應到的好東西呢。
“小涼，你在看什麽？”餘春妮和成國安兩人已經超過了成涼，走在前頭發覺身後已經有好一會兒的功夫沒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就看到他們的女兒看着石頭堆和雜草堆愣愣出神。
成涼眨了眨眼睛，心裏有一個天平搖擺不定，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保險起見。
“沒事，沒在看什麽，爸媽我們快回家吧，我餓了。”成涼往前快走了幾步，很快就追上了兩人。
餘春妮盯着成涼的腿誇了幾句：“小涼你這腿可真是又長又直，個子高就是好啊，哪像小菀和小琅，哎……”
餘春妮和成國安都不是個子矮的人，可神奇的是，由這兩人生下來的孩子，卻沒有繼承父母的身高優勢，或者說是暫時沒有。成菀的身高在155左右，這幾年好像都沒有往上長，成琅年紀還小，暫時看不出來什麽，但平時吃得并不好，還是挺讓人擔心的。
然而成涼并不這麽認為，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一個月前自己看到的成菀和成琅，又和現在的兩人做了對比，得出一個結論。
“媽，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小菀和小琅最近有長高哦。”
“哦？事嗎？”餘春妮反問了一句，也開始回想起來，可不管她如何回憶，都覺得那兩個孩子一點變化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天天見面，所以變化不明顯吧，等我們回家了，給他們量量看就知道了。”成涼建議道。
“行！就該這樣！”聽了女兒的話，餘春妮從苦惱中解放出來，往家裏趕路的速度更加快了。
很快，三個人就一起回到了家中。
成菀和成琅知道父母和姐姐都要要緊事做，看到他們回來一點小情緒都沒有，還特意倒了水給三人喝。
成菀樂滋滋地向父母彙報了她在家做的事：“我已經把米飯洗好焖上了，菜我不會燒，不過我把蔬菜什麽的都洗好啦，等下媽随便炒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插上電的電飯煲中已經有米飯的香味飄出，洗得幹幹淨淨的蔬菜被整齊碼放在塑料盆中，等待廚師的到來。
“還有我，我給家裏打掃了衛生！”成琅也不甘示弱，擠到姐姐身邊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整個屋子的地面可以明顯看出打掃的痕跡，就連窗戶玻璃，也有濕抹布擦拭後曬幹的水漬印記。
兩人的懂事果然讓餘春妮和成國安很是欣慰，即使是話不多的成國安也開懷笑了幾聲：“好，好，小菀和小琅也長大了啊，爸爸很高興，以後也要繼續保持，知道了嗎？”
“嗯嗯嗯！”回答他的是兩個人的瘋狂點頭。
之後，餘春妮圍裙一系就進了廚房，成涼則是領着兩人去了一扇特殊的門旁邊。
“小菀，小琅，你們過來自己量一下，看看最近有沒有長高。”
這扇門其實是儲藏室的門，在普通的用途上，它并不特殊。但它的另一用途卻讓它成為了家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門是用木板做的，上面被人仔細地畫了一條筆直的豎線，豎線上被劃上了一道道均勻的刻度，這赫然是一個标準的身高測量點。在豎線的旁邊，還有幾道歪歪扭扭用不同顏色标注的線，左邊的線高一點，右邊的線矮一點。
對比了成菀和成琅的身高差，成涼知道左邊是成菀上一次測量的身高，右邊的則是成琅的。
一開始，成菀兩人還不知道姐姐帶他們過來這邊幹什麽，到了地方一看，一下子就樂了。不用成涼說，就主動把被貼在了門板上。
“姐姐，你幫我們看看，我們有長高嗎？”兩雙一眼的眼睛加相似的兩張臉齊齊看向成涼，成涼突然覺得自己被可愛到，等回過神來已經把手分別平放在了兩人的頭頂。
“行吧行吧，你們可以先離開了，我看看你們高了多少。”短暫的無語過後，成涼很快恢複，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讓兩人先從門板上離開。
成菀和成琅往前走幾步後一轉頭，看見成涼現在的樣子，“噗嗤”一下就笑了。
剛開始成涼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等聽到成菀笑着說“姐姐你現在的樣子好奇怪哦”，就知道他們到底在笑什麽了。
這個時候的她，兩只手的指尖頂在門板上，一高一低放置着，為了讓稍後的丈量更加準确些，手指和手背努力保持着水平線，光是這幅樣子，就已經怪裏怪氣了。
成涼難得感到有些頭大，心說再乖巧的孩子也會有熊的時候，看兩人笑得都有些停不下來了，只得無奈地開口：“你們別笑了，不想知道自己到底長高了多少嗎？”
她可是偷偷瞄過了的，這一個月，兩人都有長高好幾厘米呢！
身高一直是成菀和成琅心中的痛，雖然平時不表現出來，但還是很放心心上的。聽姐姐這樣說了，兩人也勉強止住了笑，湊近比對了起來。
這一對比，可就不得了了。
“哇！我長高四厘米了！”成菀首先歡呼出聲。
“哇！我也長高了三厘米！”成琅同樣也很驚喜。
高興過後，兩人就又是同樣的動作，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取了彩色的筆出來，在今天量的那個位置分別進行标注，那幅又是自豪又是驕傲的小表情，別提多有意思了。
成涼被他們的歡樂感染，忍不住拿出了手機：“來來來，你們站成一排，姐給你們拍一張！”
兩人也不露怯，當即就貼在門板上朝着鏡頭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成涼抓取到最自然的一個角度，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确定鍵。
“菜做好啦，快點過來吃飯吧！”廚房裏，餘春妮打開一道門往外喊了一句。
“來了。”成涼收起了手機，帶着弟弟妹妹們去填肚子。
飯桌上，五個人對于兩個小孩子長高的具體原因展開了激烈的讨論，最後把這原因歸到了吃得好睡得香生活沒有壓力自然就開始蹿個子上。
好吧，還确實有點道理。
這頓飯成涼吃得很快，吃完後她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去。
“爸媽，我出去散散步，很快回來！”
“行吧，你早去早回。”餘春妮沒有多想，就這樣回了一句。
只有成菀和成琅兩個，因為剛剛猜原因的時候太得意，飯都沒來得及吃上幾口，就算想跟着姐姐出去玩也不行。他們老成家，可沒有把剩飯留在飯桌上的慣例。
哎！姐姐真是太過分了，出去玩都不帶他們！
“姐，你說姐姐她出去幹什麽啊？”成琅湊近成菀開始咬耳朵。
成菀斜睨了他一眼：“這我怎麽知道，姐姐又沒有告訴過我！”她倒是想知道，可是她有這個機會嗎？
“那我們晚上等姐姐回來吧，看看她到底幹什麽去了。”
“行呀！”兩人決定吃過晚飯後就守在院子裏，不把人等回來就不罷休！
屋外，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成涼可不知道兩小孩的怨念，她想也不想，徑直朝着山腳的位置出發。
在那兩個小山包裏，可還有不知名的寶物在等着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時候覺得長高了就是長大了，現在，每過一次生日都提醒我又老了一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