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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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時硯離開後沒一會兒，姜從容和杜若便上來了，說要林舟好好休息，改天他們再來看他。
林舟不知兩方家長如何商量的，但這種情況似乎也沒什麽更好的處理方法，他和姜時硯又不是孩子，總不能一下把兩人換過來，然後各回各家正常生活吧。
姜家一家走後，林依山和周清并沒有立刻與林舟談論此事，而是先讓林舟好好休息一會兒，林舟也沒問。
即便知道姜從容和杜若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他一點兒特別的感覺都沒有，電視劇小說裏所說的什麽血緣之間特殊的聯系，一見面就覺得萬分親切什麽的他都沒有感受到。
他對姜從容的感覺更像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而對杜若本就有好感，但是那種好感來源于她是姜時硯的媽媽，是一個見了小孩子會露出溫和笑容的女人，這種親近感與隔壁那個上了年齡但每天都喊他乖孫的奶奶是一樣的。
這些事情可以暫時先放放，但是有一點兒他很好奇。
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麽姜時硯的爸媽會突然做親子鑒定？
姜時硯那邊發生了什麽？
他應該與姜時硯好好談談的，但是現在他啞了。
事情已經發生，也急不來。
所以，又吃了一次藥後，林舟蒙頭睡大覺去了。
而這邊姜時硯開車駛出莊園，感受到從副駕駛上不時看過來的視線，姜時硯側頭看了一眼杜若：“媽，怎麽了？”
杜若下意識搖頭：“沒什麽。”
“嗯。”姜時硯沒多說，專注的開車。
中途收到杜樊城打來的電話，姜時硯戴上藍牙耳機，點了接聽，那邊傳來杜樊城的吼聲：“姜時硯，今天晚上的兩集到現在還沒傳過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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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點兒沒剪完，我剪完後會傳過去。”姜時硯從容地打着方向盤。
“我這裏有剪輯師，不需要你親自動手，你想怎麽剪你吩咐下去就是了。”杜樊城皺眉，“我總感覺你給我挖了個坑，這破電視劇要坑死我的節奏。”
“你還有別的事兒嗎？”姜時硯皺眉，“沒事兒我挂了。”
“你這是對舅舅說話的态度嗎？”杜樊城搭在桌上的腳換了個方向，“小硯，要敬老。”
“我媽在旁邊呢，你要跟她說話嗎？”
“誰？樊城嗎？”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女生，杜樊城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挂了。”姜時硯對杜若道。
“你這個小舅舅一點兒也不省心，你多看着他點。”杜若囑咐。
“好。”姜時硯點點頭。
杜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話題拉了回去：“小硯，我們跟舟舟爸爸媽媽商量了一下，事情已經發生，也無法改變，但是你和舟舟都是大孩子了，我們做父母的不能不顧你們的意願，所以……”
杜若艱難地斟酌着措辭：“你和舟舟是朋友，還是很好的朋友……”
“你們想要換回來嗎？”姜時硯突然打斷杜若的話。
“什麽？”杜若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坐在後座的姜從容，兩人對視了一眼，姜從容眉頭皺了一下。
姜時硯目視前方，神色淡然：“林舟與他父母感情極好，所以你們如果想要換回來，會傷害到他。”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可能會羨慕姜家的錢財勢力，但是林舟不同，他對這些沒興趣。
“我們沒有這麽想過。”杜若有些急切，“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媽媽是想說尊重你和舟舟的意願，不去強迫你們做不喜歡的事情，你和舟舟感情這麽好，以後兩家大可以經常走動，你和舟舟做最好的兄弟，對不對？”
“我們沒有想過傷害林舟，也沒想過傷害你。”後排的姜從容悶聲道。
“是嗎？”姜時硯打了方向盤将車子停在路邊，“我訂了位置，你們先去吃飯，待會兒司機會過來接你們。”
“你不一起吃嗎？”杜若見他沒有絲毫下車的意思，忙道。
“不用了，我回公司還有事兒。”
“那……好吧。”杜若有些失望。
“我會和林舟好好談談的。”姜時硯留下這句話後便開車離開了。
杜若嘆了口氣：“咱們虧欠小硯太多了。”
姜從容動了動嘴唇，最終沒說什麽。
妻子說的話也是他心裏過不去的坎。
只是那時候虧欠的，到了現在再彌補，好像已經晚了，因為對方拒絕接受。
姜時硯回到公司後，就看到蕭然黑着一張臉坐在電腦前，鼠标飛快的移動着，嘴裏還罵罵咧咧：“姜時硯我日你姥姥，老子多少年沒這麽工作過了，這都當了副總裁了，竟然還要做社畜。”
“老子通宵給你剪片子，你連個人影都不見，老子要跟你絕交。”
“你說什麽？”
蕭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擡頭，就看到姜時硯正站在門口睨着他。
蕭然頓時眉開眼笑：“呦，姜總回來了，快過來看，片子快剪完了。”
姜時硯走過去，看向蕭然面前的電腦，電腦上是這兩天熱播的《發上釵》。
“你看我把你小情人修的是不是很完美？”蕭然邀功。
姜時硯眯眼，口吻不善：“蕭然，注意你的言辭，我再說一遍，林舟他不是。”
蕭然揉着僵硬的肩膀靠在辦公椅上：“我就納悶了，喜歡就追啊，你在這苦情個什麽勁？”
姜時硯将西裝外套脫了挂在衣架上，将襯衣袖子挽到小臂處，淡淡道：“他會有自己的生活，會結婚會生孩子，明白嗎？”
蕭然“啧”了一聲：“不就因為他有個女朋友嗎？我看他那樣吧，也不像是只喜歡女人，雙性戀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把他那個女朋友給他斷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他了。”
姜時硯走到蕭然面前，雙手撐在桌上，眸子危險地看着他：“我說沒說過不要再打他主意？”
蕭然翻了個白眼：“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不就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彌補了嗎？”
姜時硯坐在另一臺電腦面前，拿起鼠标開始看蕭然剪的片子。
當初突然買下《發上釵》的播放權，又已經定下了播出時間，所以想要重新剪輯，時間就變得很緊迫。
蕭然摸摸下巴，有些讪讪道：“我之前确實不了解內情，要不然我見見他跟他道個歉？”
“道歉有用？”姜時硯嗤笑一聲，“要不然我現在給你打殘廢了，然後跟你說聲抱歉吧。”其實他已經了解過，除了開始有幾個資源确實是蕭然背地裏使壞，後來許多事情卻并非蕭然所為，有些事情連蕭然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是有人打着華尚的幌子在整林舟，而那個人他差不多已經知道是誰了。
上學時便經常找麻煩，後來将DNA鑒定報告遞到家裏來的人。
“多做點兒實際的事情比什麽都強。”姜時硯又道。
“這倒也是。”蕭然贊同的點頭，事情都做了，道歉有個屁用，還是想辦法彌補吧。
姜時硯倪他一眼，蕭然嘆口氣，直起身拿起鼠标：“我都已經連續工作二十幾個小時了。”
“杜樊城那邊着急要。”
“人家劇方剪的這個劇情也算不錯，男二後面确實有點兒招罵，但也不至于像你這樣直接把人設都給換了吧？”
“沒換人設，原作的人設就是這樣，是劇方把人設給改了。”姜時硯淡淡道。
“改就改吧，你讓別人來做不行嗎？”蕭然被壓榨的最後一滴血都沒有了。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姜時硯不耐煩，“我他媽願意找點兒事來做行不行？”
“行，行。”蕭然對他豎了個拇指，“你單戀你牛逼，我做錯事兒我活該。”
“即便是直男，掰彎了不就行了。”蕭然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姜時硯沉默，握着鼠标的手指攥緊，泛起了白意。
“小硯，以後咱倆都有了孩子後，要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咱兩家就結親家，先說好了，我要生女孩，到時候你得上門求着我把我姑娘嫁給你兒子，哈哈哈哈哈……想想都爽。”
“小硯，到時候咱倆結婚日期定一天吧，一塊兒結婚，要不娶一對雙胞胎吧……哈哈哈哈，不行，有點兒變态，哈哈哈哈哈……”
“小硯，我覺得我有點兒花心，這倆女孩我都挺喜歡的，不知道追哪個，要不然，你選一個，你選剩下那個我追……也就是你，我能心甘情願割愛……不行，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兒渣男？”
……
屏幕上定格住的白衣男子眉眼彎彎，正看着他笑，眸子澄澈。
兩年前他犯了那麽大一個渾，兩年後林舟看他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雜質，一如以前。
現在的林舟，即便生氣到說永遠不再理他，看着他的眼神卻也沒有厭惡。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龌龊心思以後，他還會像以前那樣看他嗎？
姜時硯嘆了口氣，怕自己那惡心到變态的占有欲傷害他，卻又忍不住靠近，只有自己知道，這兩年他過的有多麽的行屍走肉，動起念頭時恨不得将他關起來一輩子綁在自己身邊。
只是以前能躲，而現在，因為DNA這件事兒，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躲着，也躲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