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辛

傅斯城腿長,溫辛沒跟的上。

傅斯城走到了二樓的陽臺,一回頭才發現後面空空如也。

好一會兒,溫辛才冒出個腦袋。

溫辛板着一張臉,低頭走路,厚厚的劉海擋住了眼睛。

傅斯城手抄進褲兜,遠遠地凝望着她,晚風搖曳着他的發絲,深色西裝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挺拔堅毅。

溫辛斂住呼吸,走進這個危險的男人。

這個男人,人人都說他謙虛有禮,低調內斂,可溫辛打從第一眼就知道,他善于僞裝,絕非善類。

她在傅家半年,見過他不過四五次,每一次都在極力躲他,沒想到卻在自己的二十歲生日這天,栽了。

他長的的确不錯,眼眶深,鼻梁高,薄唇總是挂着清淡的笑,好似平易近人,其實離誰都十萬八千裏遠。

溫辛離他越近,越是看不清他。

“我和老爺子要了你,他同意了。”

溫辛愣了一下,幾乎難以置信。

“傅斯城,你在說什麽?”

傅斯城惜字如金:“我會娶你。”

溫辛怒,“我不嫁!”

傅斯城挑眉,語氣不屑,“誰還會要你?”

溫辛一股惡氣湧上來,“傅斯城,你有毛病?”

傅斯城黑了臉,捏住了溫辛的下巴,寒聲警告道,“請注意你的言行,小侄女。”

傅斯城刻意加重了最後三個字。

不帶絲毫感情的黑眸壓下來,溫辛側頭躲開,暗在心裏罵了一句人渣。

這一切難道不都是他的自導自演嗎?

“我不會設計這麽低級的陷阱,想要陷害你的另有其人。”

傅斯城仿佛能讀取溫辛的心聲,不屑地回應道。

溫辛一愣,腦海似乎捕捉到了什麽,卻轉瞬即逝。

她皺眉看着傅斯城,等他的後文。

傅斯城見此,唇邊勾起一抹笑,問道,“你在宴會上喝的最後一杯酒,是誰給你的?”

傅見微。

溫辛頓時茅塞頓開,她就說她怎麽會喝果酒喝的不省人事。

“那你為什麽會在那間房?”

“陸家和沈家兩個老東西合起夥來灌我酒,我去那間房休息時,你還不在。”

傅斯城後面的話,引人遐想。

難不成我進去強的你?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溫辛暗搓搓地磨了磨牙,有點抑郁。

傅斯城瞧着她的樣子,以為她得知被姐妹設計,遭到打擊,所以郁郁寡歡。

“這件事我會給你交代,你不必想不開,做好自己即可。”傅斯城耐着性子安撫道。

“……”您哪只眼睛覺得我會想不開?

翌日,溫辛起床的時候已是下午,她簡單吃了點,便問一旁的王媽,傅見微在哪。

“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花房喝下午茶呢。”王媽回。

傅見微大學剛畢業,不用工作,每天不是購物,便是參加宴會。

傅見微的下午茶很熱鬧,各家小姐穿着古馳香奈兒講着王麻李四出軌爬牆,不少上京秘聞便是從這傳出的。

溫辛參加過一次,生理不适,早早離席。

這一次,溫辛要去蹲牆角。

玻璃花房內,傅見微和傅匪淺相談甚歡,并沒有發現牆角的溫辛。

傅見微和傅匪淺并不是傅老爺子的嫡親孫女。

傅老爺子名傅東森,有一弟傅西林。傅西林去的早,留下了兩個兒子是傅老爺子養大的。

大兒子生了傅見微,小兒子生了傅匪淺。

此時,兩人果然在讨論昨晚的事。

“爺爺把這事壓了下來,外頭都不知道這樁事,真是便宜她了。”傅見微恨恨說。

“聽說昨晚爺爺罰她跪了,還不肯見她,爺爺不待見她,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傅匪淺安撫道。

“達到個屁!枉費我給她下藥,反倒替她做了嫁衣,攀上了四叔這棵大叔,四叔品貌出衆,氣度不凡,我惦記了這麽久,卻被她這個野種搶了!”

“姐姐,你說話注意點。”

“怕什麽,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溫辛一臉黑線,沒聽的下去。

在入傅家之前,有人和她說過豪門險惡,她也放心上了。她忘不掉爺爺送她股份地産時,傅見微嫉妒發狂的眼神。

她小心謹慎,甚至忍氣吞聲,沒想到還是避不掉。

溫辛不是善人,既然避無可避,那就迎難而上。

被人欺負了就一定要欺負回去,這才是她。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一個小時後,某藥店門口。

溫辛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鴨舌帽,将臉藏在帽檐下,打量着這裏的人流。

小姑娘臉薄,她在等沒人了再進去。

傅家老宅在半山腰,這是離的最近的藥店了,她走來這裏便花了一個小時。

不遠處,一輛奧迪正駛來,駕駛座上的阿樹看了路邊的女孩好幾眼,不确定地開口道:“城哥,我好像看見你那未過門的小侄女了。”

傅斯城緩緩睜開眼,朝車外一掃,那個裹的像粽子一樣的物體還真是溫辛。

傅斯城看了一眼藥店的牌子,意味深長地提了提唇角。

傅斯城:“停車。”

阿樹立馬減速靠邊。

此時,店裏的客人正好走出,溫辛抿唇走了進去。

傅斯城眉梢微提,擡手抵着下颌,白皙的手腕處綁着深色方巾,上面印着枷鎖圖騰,詭秘中透着禁欲克制的氣息。

傅斯城身穿brioni高定西裝,精致的剪裁,高級的質感,将這人的氣質體現的淋漓盡致,仿佛由他而生。

阿樹從後視鏡瞄了一眼傅斯城,愈發覺得自家老板與“西裝敗類”四字最為相符。

沒多久,溫辛從裏面出來了,懷裏捂着避孕藥,警惕地掃了一圈四周,才提步離開。

傅斯城冷聲,“按喇叭。”

阿樹頓了一下,不太好吧。

清冷的黑眸掃過來,阿樹立馬按下來喇叭。

溫辛的買了東西出來之後,正要看小票上的價格,才走了兩步路,一陣短促尖銳的喇叭聲忽然傳來,頓時将溫辛吓得靈魂出竅。

溫辛渾身抖了三抖,手裏的袋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怔了兩秒之後,溫辛沉着臉蹲下身子,将東西撿起來,腦門和背後溢了一層冷汗。

終于收拾好,溫辛輕舒一口氣,一道清冽的男聲傳來,又生生将她劈成兩半。

“好巧啊,溫小姐,你在這做什麽?”

溫辛僵硬地扭轉脖子,不遠處,一輛奧迪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男人對她招了招手。

溫辛認得他,他是傅斯城的助手。

她往後一看,果然看見了傅斯城那張快要作古的黑臉。

溫辛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一不做二不休,捂緊買的東西,跑了。

阿樹真的哭笑不得,這小姑娘是做了多見不得人的事。

“攔住她。”傅斯城吩咐道。

“好勒。”

阿樹腳踩油門,兩秒就追上了溫辛。

溫辛見狀轉身往回跑,阿樹挑眉,開門下車,不一會兒就把溫辛捉了回來,塞進了車裏。

溫辛掙脫失敗,只好乖乖坐好,将臉埋在衣服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緊挨車門。

“我要去傅宅,正好可以帶你回去。”傅斯城說。

溫辛沒理他。

車內恢複了安靜。

“你穿這麽多,不熱嗎?”傅斯城打破了僵局。

溫辛還是沒理他。

她體寒,即使穿了這麽多,手腳還是冰冷。

傅斯城并不懂,好心地為她搖下了車窗。小姑娘記仇不和他說話,他理解。

“……”謝謝您嘞。

在一片低氣壓中,溫辛不禁側頭看了傅斯城一眼,他阖眼端坐着,捏着眉心,清俊的臉上無甚表情。

溫辛其實一直有想不通的地方要問傅斯城,關于昨晚的事情,她有一點零星記憶,卻不肯定。

溫辛喜歡直接。

“昨晚,到底是誰主動的?”溫辛的語氣梆硬,似乎極難說出口。

聞言,開車的阿樹差點沒撞在欄杆上。

傅斯城也有些意外的眉梢微挑,聲音磁性微涼,“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要殺了你。

溫辛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傅斯城扯了扯領帶,危險地眯起眼睛,“自己做的好事全忘了?”

溫辛的腦海裏極快地閃過一個畫面,是她主動撲到傅斯城的懷裏,解他的衣服。

臉驀地紅了。

溫辛壓着心虛,強詞奪理道:“我能做什麽?四叔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保護不了自己嗎?”

傅斯城發出一陣低笑,慵懶動聽,空氣都跟着暧昧起來。

溫辛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些旖旎畫面,灼着她的臉更熱了。

呸,她這問的什麽問題。

“喝多了,身不由己。”傅斯城輕嘆了一口氣。

“你騙人!”

“清白大事,我不會亂說。”

溫辛盯着傅斯城的眼,試圖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傅斯城就這麽天理昭昭地與她對視,目光炯炯。

“要我幫你仔細回憶一下嗎?”

傅斯城話未完,溫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傅斯城眼簾微動,溫辛的手又小又涼,跟塊冰似的。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了。”溫辛的聲音更冷。

溫辛極快放開了他,将臉深深地埋進了衣領裏。

她很想反駁,可偏偏傅斯城說的話和她腦海裏的記憶對上了。

溫辛有些抑郁。

傅斯城擦了一下唇角,見她模樣,沉聲道:“雖然我是你四叔,但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我還會娶你,你不需要有負擔。”

我還會娶你。

重重的一擊再次刺中溫辛的心髒。

接着,傅斯城趁溫辛走神,奪走了她藏在懷裏的袋子,扔到了窗外,關上了車窗。

“傅斯城!”溫辛大驚。

“是藥三分毒,我既然會娶你,何必多此一舉。”

溫辛咬的牙咯咯作響,“誰要和你結婚,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

“小侄女請慎言,當心打臉。”

啊啊啊啊,溫辛此刻真想殺了這人。

傅斯城的車很快便到達了傅家老宅,傭人齊齊來迎接。

車門一打開,溫辛便火急火燎地走進屋子裏,傭人都跟着她進了屋子。

傅斯城還在車內,凝着她消失的方向。

“城哥,您這小侄女如果知道這一切都是您故意的,會不會想殺了您的心都有了啊?”阿樹打趣道。

傅斯城沒吭聲,從懷裏掏出溫辛的十字架,摸着上面精細的紋路,嗤之以鼻。

就憑她?

下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上傅狗在大雪裏求着老婆殺他哈哈哈哈

下一章,女主在線治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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