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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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監輕輕拍了拍手,門外候着宮女太監端着托盤進了來,将菜肴一一擺着桌上。

見他們擺好了,紫檀一個個揭開上面罩着的罩子。

木梚初輕輕道,“芙蓉水晶蝦。”

“八寶鴨,脆皮魚。”

“沙鍋魚頭王,筍幹老鴨湯。”

随着木梚初的話語,柳青蕪的眼角有些濕潤,嘴角淡淡笑着。

“東坡肉,西湖醋魚。”

“還有皇後娘娘最喜歡吃的清湯魚圓。”

木梚初看她,“皇後娘娘身在宮中,想必古玩珍寶應有盡有,臣婦實在不知送什麽壽禮給皇後娘娘,聽說皇後娘娘是臨安人,便想着皇後娘娘興許很久沒有吃過家鄉正宗的味道了,便找了個臨安的廚子給皇後娘娘做了一桌飯菜,還望皇後娘娘莫要嫌棄。”

昨日她同沈夜在醉仙樓吃飯,醉仙樓的老板說新來了一個廚子,是臨安的,她一聽便上了心,沈夜是吃過臨安菜的,嘗了嘗以後說是正宗的臨安味道,便有了今日這桌飯菜。

柳青蕪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已經有好些年不曾有人這般對過她了,拿起筷子夾起魚圓放在嘴中,熟悉的味道,已是四五年沒有嘗過這正宗的家鄉味道了。

柳青蕪對着木梚初淡淡笑,“謝謝你,我已是很久沒有嘗到家鄉的味道了。”

“皇後娘娘喜歡就好。”

“你也一起吃。”

“好。”木梚初拿起筷子夾着菜肴,卻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皇後娘娘宮中可允許侍衛自由出入?”木梚初仿若不經意的提起。

柳青蕪皺眉,“侍衛是不允許進入內宮的,怎麽了?”

木梚初笑,“沒什麽,只是剛剛在園子裏閑逛,并未見到侍衛,坊間多言皇宮內守衛森嚴,所以有些疑惑。”

柳青蕪笑,“原來如此,侍衛都是在長樂宮外巡視的,不會進到內宮裏的。”

木梚初得了确切答案,心中更是疑惑,那個男子到底是誰?他若是皇後娘娘的什麽人,皇後娘娘不會這般心無芥蒂,臉上絲毫看不出異樣,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午膳後,沈夜便過了來接木梚初回府,柳青蕪倒是有些依依不舍,直言讓木梚初以後得了空便進宮來陪她。

木梚初同皇後娘娘道了別後,便同沈夜坐上了回府的馬車,懷了孕後,木梚初只覺自己整個人都懶散了許多,一上馬車便靠在沈夜肩膀上閉目養神。

沈夜見她有些倦意的小臉,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把了把。

木梚初閉眸突然笑了出來,沈夜低眸看她,“怎麽了?”

“我每日都有大夫随行,這待遇可比皇上還好呢。”木梚初輕笑。

沈夜笑着點點她的小鼻,“那可不是。”

木梚初仰眸看他,眼中閃着靈動的光芒。

“怎麽了?”沈夜将她抱在懷裏,大掌托着她的腰。

木梚初輕輕搖頭,“沒什麽,只是覺得你很好看。”說着臉色有些微微泛紅,卻是不舍得移開目光。

沈夜寵溺的抱她,任由她看着,大手輕輕撫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最先知道懷孕這幾日,木梚初并不覺得身體有什麽不适,可越往後,這懷孕的反應便明顯了起來,嘔吐惡心,吃不下飯,眼看着不過短短半個月便瘦了一圈。

每天夜裏木梚初都要醒上兩次,木梚初一醒,沈夜自是也睡不安頓。

宮裏這段時日不知出了何事,沈夜忙的腳不沾地,夜裏還要操心她,木梚初眼瞅着他憔悴了幾分,心下疼惜他,這一日夜裏便提出要他以後往書房去睡,哪從想,只不過提了提,沈夜便變了臉。

“阿初是打算過河拆橋?”

“啊?”木梚初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哼,利用我有了孩子,便不要孩子他爹了。”

木梚初又氣又樂,啐他,“你這是說的什麽混話呢,也不怕讓孩子聽到。”

沈夜将頭靠在木梚初肩渦處,委屈道,“難道不是嗎?”

木梚初無奈,自錦被內環住他精壯的腰身,“沈夜,你這樣太累了,我心疼。”

借着窗外的月光,沈夜撫上她的臉,柔聲道,“你覺得你不在我身旁,我可會睡得踏實?”

木梚初又無奈又感動,也就将這事擱下不再提了。

沈夜起身将手頭靠在她肚子上,聽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威脅道,“你若再這般折騰你娘親,看你出來,本王不收拾你。”

木梚初忍不住笑,打他一下,“哪有你這樣的爹爹。”

不過打那以後,木梚初卻是度過了這懷孕最痛苦的時候,不吐了,吃飯也香了,晚上睡得也踏實了,木梚初無奈,摸着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道,“你倒是真的怕你爹爹,以前那般折騰娘親,只你爹爹一句話便消停了。”

微微泛着酸意的話語讓紫檀忍不住笑,“王妃這話被王爺聽到了,怕是要笑話您了。”

木梚初癟嘴,撚起桌上的酸梅吃了起來。

“小姐,小姐…”汀蘭風風火火跑了進來,身後跟着一臉無奈的溫玉。

“怎麽了,這般急匆匆的?”木梚初看着她跑的微微泛紅的小臉,笑問道。

“小姐,大老爺和大夫人來了。”

木梚初皺眉,與紫檀對視了一眼,他們來做什麽?

“回王妃…”

“不知道呢,”汀蘭打斷溫玉的話,小臉上憤憤不平,“管他什麽事呢,小姐只管不見就是。”

溫玉無奈看她一眼,上前道,“王妃可知木修遠中了探花一事?”

“咦,”木梚初詫異,而後了然,這木修遠雖然平日裏嚣張跋扈,風流浪蕩,但學識還是不錯的,中個探花倒也不奇怪。

“他學識是不錯的,皇上對他贊許有加,說要在禮部給他一個差使。”

木梚初點頭,複又疑惑,“這事怎麽沒聽說過?”

溫玉尴尬的撓撓頭,“後來被咱家王爺發配到縣裏做了個縣令…”

木梚初一愣,複又笑,這人,倒是替她記仇呢。

“恩,這跟大伯父今兒來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他想讓我幫他同王爺說好話,将木修遠調回長安?”如果是這樣未免也太擡舉她了。

溫玉搖頭,“他現在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哪還有心思想着升官發財。”

“啊…”木梚初詫異。

溫玉嗤笑,“他壓糟蹋了人家的姑娘,逼得姑娘遠走他鄉,前幾日那姑娘發現自己懷孕了,傷心之下,投河自盡,那姑娘的父親攔了刑部尚書的馬車,要狀告他呢。”

木梚初聞言,一驚,這怕是就是金陵米鋪的那父女的事情了,那女子好不容易離開金陵,重新開始,卻不料還是擺脫不了命運。

“王妃打算見還是不見呢?”紫檀輕輕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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