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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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生者火爐,桌上插着新開的梅花,哄得人身上暖暖的,比照木君武等人臉上隐忍的表情,木梚初覺得心中一下子都開闊了,舒适無比。

她來見他們這一趟,說穿了,就是想告訴他們,她過得很好,他們帶給她的災難與厄運都沒有應在身上,前世時最後三年的怨恨都随着眼前這一切都煙消雲散,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氣,可以真正的開始她新的生活。

木梚初坐了這麽長時間,也有些累了,臉上帶上了倦意,遂擺擺手,“大伯父還是請回吧,這些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還是讓堂哥自求多福吧。”

蓮姨娘本來就忍者性子,此時聽聞這句話,怒火一下子冒了上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是要眼睜睜看着你堂哥去死?你未免也太無情無義了吧?”

“無情無義?”木梚初冷笑,“本王妃的無情何時比得過你們?蓮姨娘不提這無情,我倒還想不起一些事情,蓮姨娘可知我為何會嫁給靜安王?這倒還要謝謝羽萱堂姐。”

“你什麽意思?”蓮姨娘臉色蒼白。

木梚初輕笑,心情愉悅,“怎麽蓮姨娘真不知?當日在青寧廟,羽萱堂姐‘不小心’将本王妃推落懸崖…”木梚初特地加重了‘不小心’這三字,無意外的看到木君武與蓮姨娘臉色一變。

“要不是羽萱堂姐将本王妃推下懸崖,本王妃也遇不到王爺,更不會與王爺一見鐘情,共結連理,本王妃還沒好好謝謝羽萱堂姐呢。”

木梚初的自稱徹底拉開了她與木家的關系,不過她這番話雖然真假不辨,可是她倒是真心實意的感謝木羽萱的,沒有她第一次的推她落水,便沒有她的重生,沒有她第二次推她掉崖,便沒有她與雲千尋的相遇,也就沒有後來她向沈夜提親。

雖然沒有懸崖相遇,日後她也是會尋沈夜的,但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她便不得而知了,但她此時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這也是她為何沒有去找木羽萱麻煩的原因。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蓮姨娘顫抖着手指着她,話音也帶上了顫抖,“為什麽陵家的生意處處受到制約,為什麽陵家漸漸衰退,原來都是你從中作梗,是你在報複,你好狠的心吶,這般折磨萱兒…”

木梚初詫異,側眸看向秦管家,秦管家摸着鼻子尴尬的別過頭去,木梚初心中了然,這也是沈夜暗中為她做的事情。

“本王妃只是為自己讨個公道,你若覺得不公,大可以去報官,反正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木梚初淡笑着看向木君武。

木君武臉上變了幾變,瞪了一眼蓮姨娘,他這兩個女兒怎麽樣他不想管,木修遠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能後繼無人,是以忍着脾氣好聲懇求,“梚初,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大伯父知道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該還給你的大伯父也還給你了,你就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救救修遠吧。”

木梚初冷眸看他,“一家人?木老爺這話可是說岔了,本王妃的家人只有王爺和這靜安王府的人,況且木老爺什麽時候把本王妃當成一家人過?是侵占我的家財之時?還是把我當垃圾一樣嫁出去之時?”

“再者,”木梚初冷哼,“木修遠糟蹋人家姑娘以至于害的姑娘一屍兩命,你真到我不知道?”

木梚初邁步往外走去,“溫管家送客吧。”從此以後她與木家再無瓜葛。

“是,王妃,”溫玉應聲,伸手,“木老板,請吧。”

木君武臉一陣紅一陣白,但還是試圖挽回,伸手想要扯她的胳膊,“梚初…”

秦管家擋在他身前,“木老爺,請!

木梚初從容的走出偏廳,溫柔的撫了撫小腹,“我們去前院等你爹爹好不好?”

木梚初站在前院的廊子下,看着下人來來回回的忙着,還有幾日便是年關了,這是沈夜第一個在長安過得年,是以府裏都很緊張,早些天就忙開了,木梚初要幫忙,都被溫玉和秦管家回絕了,讓她安心歇着,莫要勞累。

有小丫鬟端着香料走過木梚初身旁,多種香料混雜起來的味道很是濃郁,木梚初不由吸吸鼻子打了一個噴嚏。

紫檀忙揮手讓她們下去,木梚初輕輕柔柔小鼻,笑,“想不到平日裏好聞的香料放在一起竟然這般大的味道。”

“王妃還是小心些的好,畢竟有些香料對身子不好,我等會兒跟溫玉說,讓他将香料拿去給沈七看看,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木梚初點頭,眼睛看着正門的方向,冬日裏的天黑的早,府裏已經掌起了燈籠,還不見沈夜的蹤影。

寒風吹過,木梚初打了個寒顫,鼻間一片清明,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日在長樂宮見到的那名男子,眼睛微眯,木梚初腦中靈光一閃,一霎間驚得臉色蒼白。

她記起來了,她終于知道為何他身上的那股香味讓她莫名的感到熟悉了。

沈夜從刑部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想着先去西街的金食坊看看有沒有存放的酸梅,然後再回府。

房屋的拐角處走出一個黑衣黑發之人,來到沈夜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禮,“主子。”

沈夜未停步,邊走邊道,“怎麽了?是太後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午後,太後召了施丞相入宮,談了約莫半個時辰,剛剛,慶宣王也進了宮,而且太後着人去将皇上請了過去。”

“嗯?”沈夜皺眉,“她與施琅都說了些什麽?”

“與施丞相談的跟以往差不多,無非是拉幫結黨孤立皇上之事,不過其中提到說川穹之事,他們壓低了聲音,屬下聽不清楚,奧,對了,太後還說要同皇上攤牌,主子要不要親自去一趟?”

沈夜停下腳步,臉上神情高深莫測,攤牌?她有什麽是可以同皇上攤牌的?

沈夜腳步一轉,往鳳鳴宮的方向而去,那黑衣人行了禮,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自鳳鳴宮的外牆躍入後花園,沈夜從容的走到廊子下的窗棂處負手而立,屋內隐隐傳出說話的聲音。

“皇兄,母後說的是,我與你才是一母同胞,二皇兄畢竟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你不可輕信于他。”說話的男子身形高大,面目硬朗,長了一副英挺俊朗的模樣,美中不足的卻是有雙陰郁的眼睛。

“阿尋是什麽樣的人,朕心裏很清楚,他是絕不會對朕不利的。”雲莫離不為所動,淡淡道。

“皇上就這般相信他?皇上不要忘了本該坐在這皇位之上的人是誰?你可以保證這雲千尋就心甘情願将這皇位讓給你,不會謀權篡位?”太後冷笑。

“哼,”雲莫離斜眼看她,“母後這話倒是撇的幹淨,要不是母後想要為慶宣争奪這皇位,朕怎會趕鴨子上架奪了阿尋的皇位?”

“皇上這話可是誤會母後了,你我都是母後的親生兒子,母後怎會厚此薄彼,母後待皇兄可是一片真心哪,皇兄莫要傷了母後的心。”

雲莫離心中嗤笑一聲,這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阿離…”太後雲莫離并不吃這一套,轉而方柔了聲音,“阿離,你是從母後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母後怎會不疼你?”

“這雲和王朝的江山,母後自然是希望你能做的穩妥的,可是,你要知道,現在整個朝廷的兵權都在他雲千尋手中,也就是說你這個皇上其實是有名無實的,等哪一日,他不高興了,只要振臂一揮,這皇位之上的人便不是你了,你明白嗎?”

雲莫離臉上顯現出倦意,他已經極度不耐煩了,沒好氣道,“阿尋若要這江山,朕便還給他,這本就是他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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