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豪門愛戀(23)

慢慢的, 不知道是誰先不滿足于接吻, 誰先撕開了對方的衣領。

等顏許理智回籠的時候, 發現兩人都沒穿上衣,胸膛抵着胸膛,肌膚相親。顏許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坐在景其琛身上。景其琛的雙手把住顏許的腰, 兩人的動作十分沒羞沒臊。

要不是還穿着褲子, 估計現在景其琛就要立刻把顏許就地正法。

然而顏許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動作, 他看着景其琛的眼睛,雙手攀着景其琛的肩膀,兇猛地如同覓食的野獸,接吻似乎都變成了一場厮殺。

這是一種顏許從未有過的體驗,屬于男性的原始渴求在蠢蠢欲動。

好在在顏許将手伸到景其琛褲子那的時候,他終于反應過來了。

明明剛剛兇猛的像一只餓狼, 現在卻表現的如同一只小白兔, 他慌張地從景其琛身上爬起來, 臉頰和耳朵都紅透了,似乎剛剛那個主動的人并不是他。

不過景其琛卻沒打算放過他, 景其琛從他的伸手伸出手,摟住了顏許的腰,他的姿态慵懶, 說話的口吻也充滿着誘惑:“怎麽?不繼續了?”

這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 顏許的天靈蓋似乎都被這聲雷給打碎了,他哆哆嗦嗦地搖頭,又絕望的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自己怎麽就那麽鬼迷心竅呢?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 任哪個餓了二十多年的人看見眼前擺這一塊肥肉,都把持不住。

食色性也,孔夫子說的。

“你到哪兒去?”景其琛看着穿着鞋往屋外跑的顏許,他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急,不過,“你頂着帳篷出去?”

顏許這才反應過來,他看着自己的褲裆,很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敢看景其琛,聲音很小低說道:“我就在外頭走走,我在樓道裏帶着,消了再下去跑步。”

說完顏許就推門出去了。

眼看着就能越過二壘直接本壘打的景其琛後悔不已,剛剛就應該趁着顏許意亂神迷……不對,那樣又好像有點乘人之危,更不對,顏許又沒喝酒,也沒吃藥,也不算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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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個擺在眼前的機會就這麽給景其琛活脫脫地給錯過了,現在想哭都沒地哭去。

景其琛嘆了口氣,自己去衛生間洗漱,外加手動擋消除囊腫。

而在小區裏夜跑的顏許并不覺得自己現在舒服了,因為外頭很熱,明明依舊入秋了,但秋老虎明顯比盛夏更兇猛,跑了才兩圈,身上就全是汗,衣服貼在身上也十分粘膩,總之就是哪兒都覺得不舒服。

不過現在回去更覺得尴尬,也不知道景其琛今晚是回他自己家睡還是留在這兒。

顏許有點糾結,他一方面覺得景其琛回去的話,自己至少不用那麽尴尬,但是一方面又覺得,兩個人都有了實質性的發展了,跑了又太不是男人了。

——他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先臨陣脫逃的。

不過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顏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樣确實有點不太爺們。

做都做了,雖然沒做完,但自己怎麽也該承擔起責任來。

更何況蛋蛋也是景其琛的孩子,倒是不擔心景其琛會變成一個惡毒後媽。

不過小墩兒的事情必須得說清楚了,可不能把兩個孩子區別待遇,厚此薄彼,畢竟孩子的內心是很脆弱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傷害了,一旦留下一根刺,就是一輩子的陰影。

就這麽亂七八糟地想着這些事情,顏許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打開了自己房門,景其琛果然已經躺在了床上,恬不知恥地只穿了一條內褲,看見顏許回來還掀開了被子,拍了拍顏許睡的那一邊,說道:“我把被窩都捂暖了,快來睡覺。”

這麽熱的天……捂暖被窩是什麽值得邀功的事情嗎?

顏許沒辦法,只能去沖了個澡,然後穿着睡衣躺進了被窩裏。

這個時候就覺得尴尬了,顏許躺在床上,周圍的一切都是暗的,他能聽見景其琛的呼吸聲,能感受到景其琛身上散發出的熱量。

明明景其琛一動不動,但顏許就是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引誘。

好在顏許的智商還在線,頭腦還是清醒的,他什麽都沒有做,動也沒動,只能那麽硬生生地躺着。就好像白天經歷了那麽多不合理的事情,還沒有和景其琛的親密舉動來得令他頭疼。

第二天天亮,顏許很早就從床上爬起來了,他都不敢看景其琛的臉,匆匆忙忙的去菜市場買菜。

只是才剛剛踏出家門,就看見守在門外不停徘徊的黃志安,黃志安現在看起來實在太過狼狽。他英俊的臉上冒出了胡渣,黑眼圈就快和國寶一樣了,他手裏拿着根煙,卻也沒有點燃。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

“怎麽了?”顏許問道。

黃志安聽到有人問話的聲音才終于回過神來,他搖搖頭,又點點頭,語無倫次地說:“我找不到了,我感覺不到小徐了,我,他,我……”

黃志安說話颠三倒四,似乎整個人的精神都受到了沖擊,惶惶不可終日,最近臉一次好覺都沒有睡過。每當夜幕來臨,他寧願在客廳坐着,也不願意回到那張本來應該睡兩個人的大床上。

“你慢點,慢點說,理清楚了說。”顏許雖然和黃志安還有徐辛的關系算不上非常好,但還是有感情的,他們是他的鄰居,也是他的朋友。在日常的生活中,他們也照顧了顏許不少地方。

這個閑事,顏許是要管的。

“我一直找不到小徐,我想盡辦法了,能找的人我都找了,能動用的關系全都動用了,我甚至回了好幾次老宅……”黃志安越說越激動,他要崩潰了,現在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完全壓倒他,讓他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顏許其實聽不太懂,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上次你來我家,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是……景先生鼓勵我說,讓我自己想辦法,我是個男人,頂天立地的,不能一直祈求別人的幫助。”黃志安的眼眶通紅,快哭了,“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

顏許嘆了口氣,既然景其琛不願意幫忙,那自己也不可能再厚着臉皮去讓景其琛插手。

“我陪你找吧。”于是顏許菜也不買了,陪着黃志安回了黃志安的家。

黃志安的家裏落滿了灰塵,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黃志安擦了擦沙發上的灰,和顏許坐在沙發上。

等到黃志安想起給顏許接水的時候,才發現家裏的飲水機上的水桶早就已經空了。

好像全世界都在和黃志安作對。

“別急,別急。”顏許不停的安慰。

顏許感受過絕望,但是他覺得,自己當時的絕望估計沒有黃志安來的深。

那時候他絕望的是自己的未來,他不知道該不該放棄自己當時的工作,一方面害怕從此失業,一方面又害怕自己确實沒有成為攝影師的天賦。他邁不開那一步,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恐懼。

好像注定了他要一輩子幹自己不喜歡的工作,拿着微薄薪水。

随便找個能湊活過日子的人,生個孩子,朝九晚五的度過一生。

這樣的生活說起來好像還行,但真到了那個地步,真的到了這樣的生活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恐懼就會如同一雙大手一樣抓住自己的心髒。

或許直到死的時候,自己一生中的所有片段在腦海中閃過。

才會發現,自己這一生,沒幹過喜歡的事情,沒和自己真心愛着的人吃一頓飯,看一場電影。就這麽匆匆忙忙的度過了。

黃志安在顏許的安慰聲中捂住自己的臉,終于忍不住痛苦流涕。

“你要這麽想,小徐好歹也是個大老爺們,肯定可以保護自己的。”顏許說着并不擅長的安慰的話語。

黃志安搖搖頭,他哽咽道:“他身體很弱的,一直都有舊疾,我每年都要帶他去看醫生。而且他也不懂什麽法術,他是個鄉巴佬……”

一邊說,黃志安一邊捶打自己的腿:“我就是個廢物,我應該更仔細的看好他。現在世道這麽亂。”

顏許嘆了口氣:“那你覺得是誰會還小徐,你別多思考,你就靠直覺。”

黃志安愣了愣,他閉上眼睛,腦子裏冒出來的是一張并不熟悉,卻也不陌生的臉龐:“我媽。”

“我并不想懷疑我媽,因為雖然她不喜歡小徐,甚至幾次三番來找我們麻煩,可是她從不會用綁架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而且我現在感覺不到小徐了,我和小徐一起發過誓,下過咒的。除非小徐是死了,或者被人損毀了內丹,否則我不可能感覺不到他。”

然而無論是死了還是被損毀了內丹,這都是黃志安不能接受的。

死了就一切煙消雲散,逝去的人不會回來,黃志安不是孫猴子,他不可能下到地府去搶回徐辛的魂魄。

而內丹損毀,那徐辛又會變回一只沒有靈智的普通的瘸腿白貓,而且永遠,不會在擁有內丹了。只有短短幾年壽命,像普通的貓一樣,陪伴不了黃志安幾年。

但是黃志安也清楚,如果徐辛沒事,他不可能感應不到。

日子一天天過去,黃志安就越來越恐懼。

每一天夜裏他甚至都不敢入睡,因為睡夢中他總會看見徐辛血肉模糊的身體。

“你們得罪過什麽人嗎?”顏許又問。

黃志安搖頭:“我們一直很低調,因為害怕被抓回去,我連正經工作都不敢找,只能找些工作地點不固定的,比如送外賣什麽的。也不怎麽和人打交道,前些時候不是說來了群驅妖師嗎?我和徐辛知道之後就請了假待在家裏。”

千防萬防,最後卻還是沒防住。

這下子顏許也沒什麽辦法了,一點線索也沒有,徐辛憑空就消失了了。

“你去問過你媽了嗎?”

黃志安點點頭:“一早就去問過了,我媽她說不知道,她雖然不喜歡小徐,但絕不會用這樣的方法。”

好了,現在連帶着顏許也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說,你們兩在這商量什麽呢?”門口傳來景其琛的聲音,見兩人都看向自己,景其琛指了指門,“門沒關好,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偷聽就偷聽吧,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但黃志安是下意識的害怕景其琛,自從景其琛上次跟他說過之後。不管內心如何絕望,黃志安都沒有過找景其琛幫忙的想法。

顏許此時也有些尴尬,他還沒準備好呢。

“你這有沒有什麽徐辛的貼身物品?”景其琛雖然不想管別人的事,不過他也不想顏許在這些事上花費太多時間,人各有命,命來了,有時候就得受着。

黃志安一下從地獄上了天,他利索地站起來,在客廳裏翻箱倒櫃,一連找了不少東西出來,卻又嫌不夠貼身,就跑到房間去找。最後找了一串手串出來,據說是廟裏的大師開過光的,徐辛一向當個寶貝,市場都戴在身上,只有晚上睡覺或是出去辦事的時候放在家裏。

将手串交給景其琛之後,黃志安內心忐忑地站在一邊,雖然嘴裏沒有催促,可是眼神中卻帶着急迫。

景其琛将手串抛向空中,而後手串穩穩地停在半空中,開始快速的旋轉起來。

随後手串發出紅光,開始慢慢地在空中晃悠,離開了這間屋子。

不過好在景其琛還沒有準備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發現這手串自己在動,他嘴裏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麽,手串就消失不見了,然後他一只手在顏許和黃志安面前晃了晃,兩人這才看見手串還在空中移動,要帶着他們去尋找自己的主人。

“謝謝,謝謝……”黃志安一時激動,說話都語無倫次,連一句道謝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黃志安心神不寧地走在最前頭,但好在看到了點希望的曙光。

景其琛和顏許走在後頭,顏許不知道怎麽和景其琛說話,太尴尬了,但是看着景其琛面無表情的樣子,顏許還是主動說道:“今天天氣真好。”

看着遍布天空的烏雲,景其琛只能勉強的點點頭,他覺得顏許是個矛盾的集合體。有時候膽子大的令人咋舌,那麽多妖怪站在面前都能不動如山。但有時候又像是一只蝸牛,探出頭看一看又會很快縮回去。

這樣的顏許,是真的需要逼一逼。

于是這一路景其琛都沒開口說話,景其琛越沉默,顏許就越不知所措。

不過顏許也沒再怎麽說話,他感覺到了景其琛的态度。

而且事情确實是自己做的不地道,都那樣了自己都能爬起來跑了,被自己留在家裏的景其琛該多傷心啊。自己和始亂終棄的渣男有什麽分別?

顏許有些愧疚,但是現在又不能說什麽。

手串停留在荒郊野外的一處草地上,周圍除了樹木和草叢什麽都沒有,連一間小木屋都沒有。此時天空一聲驚雷,烏雲紛紛響應,豆大的雨滴傾瀉下來,景其琛撐開結界,好在沒有變成三只落湯雞。

黃志安轉頭看着景其琛,他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整個人如同狂風驟雨下那脆弱的樹葉:“他在哪兒呢?”

這周圍什麽都沒有……而且黃志安也什麽都感覺不到。

除非……除非徐辛被人埋在了地底。

但是這個猜測太讓人恐懼了。

手串潛入了地下。

黃志安好歹也是個妖怪,他的雙手撐在手串潛進去的方位,瞬間地面被破開了一個洞。

三人這才看見地底的全貌,連景其琛的臉色都變了——他不應該感覺不到這地底別有洞天,除非有人用了掩人耳目的手段。而且這個施法的人,恐怕修為不低。

還沒等景其琛阻止,黃志安就已經跳了下去。

他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就算告訴他前面是個陷阱,估計他也會奮不顧身地跳下去。

地底悶熱,潮濕,身邊就是黃土,說是地底世界,其實也就一條長長的通道,十分簡陋。

好在還有電燈,不需要景其琛再想辦法。

“我感覺到了!”黃志安大喊一聲,快速向前奔跑。

畢竟是妖怪,黃志安的速度很快,甚至快到腳下生風,就像踩着一對風火輪似的。

這地道雖然只有一條路,但就像無邊無際,沒有盡頭一樣,三人幾乎是被困在地道裏頭,也只有黃志安腦子一團迷糊,完全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一直在向前跑。

直到妖力耗盡,才終于停下了腳步,癱坐在地上。

明明他已經感應到了徐辛,甚至覺得徐辛就在離自己不遠處,可是無論怎麽跑。都沒有感覺自己接近了。

明明是一條直線,卻一直感覺自己在繞圈子。

“跑累了?”景其琛臉不紅氣不喘,和顏許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顏許是跑不快,體力有限,只能慢悠悠地過來。

景其琛卻是一點也不急,他拍了拍黃志安的肩膀,黃志安的妖力在一瞬間回歸,他睜大了眼睛看着景其琛,雖然他一直知道景其琛不是普通妖怪,但卻還是震驚于景其琛強大的實力。

“這裏不太對勁。”景其琛摸了摸手邊的黃土,“這是個障眼法而已,這樣的黃土我們這兒可沒有,這是西城才有的。”

“??”顏許一臉懵逼。

不過黃志安是明白了:“也就是說小徐确實在這兒,但是是在障眼法之外。”

景其琛點頭說道:“我把法力給了你一部分,你和徐辛血脈相連,只有你能找到他。我不行。”

這會兒也實在沒空說什麽大恩不言謝了,黃志安的趴在地上,他的身軀逐漸變大,就像被人充滿了氣的氣球。

然後他那人類的身體開始變形,更大更兇猛的生物撐破了那層人皮,地道開始震動。黃志安的四肢和頭顱都變成了原型,他的毛發蓬松,身體巨大。

雖然一直知道黃志安的原型是狗,而且是中華田園犬,但顏許還是沒想到,黃志安化作原型之後竟然這麽威武——是的,威武。

黃志安渾身的毛發是深棕色,身體比藏獒還要大了數百倍。滿口都是獠牙,眼大如銅鈴,聲音壯如洪鐘。爪子鋒利尖銳,四肢粗壯,口水順着他的犬牙流下來。完全不像是顏許印象中忠誠而可愛的田園犬形象。

這明明是兇獸的模樣啊……

看着黃志安的口水滴落在地上變成一個粘稠的小水灘,顏許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他腦補的黃志安的樣子完全不是這樣啊!

要是黃志安張開嘴,自己肯定都不夠給他塞牙縫的。

然後他又想到了徐辛——徐辛的原型是貓,很顯然,樣子肯定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黃志安仰天長嘯,那聲音竟然和狼差不多,果然黃志安的身上有狼的血統。

随着黃志安的吼聲,這處障眼法很快開始崩塌。景其琛早有準備,他摟住顏許的腰,腳尖輕輕點地,瞬間騰空而起。兩人居高臨下地看着大地陷落崩塌,黃志安也被掩埋。

不過抖了抖身上的土塊,黃志安維持着原型在地上嗅着,他在尋找屬于徐辛身上的味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志安開始瘋狂的用自己的爪子刨着一處的土地,他完全忘了自己還有法力,實在不需要這樣費勁。等他挖出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景其琛都有點看不過去,他伸出手掌,輕輕向上一擡。

包括黃志安在內,所有泥土飄向上空,越來越深,泥塊土塊越來越多。

最後終于在不知道多深的地底找到了那只勉強看得出是白色皮毛的大貓。顏許咽了口唾沫,不需要對比顏許都能看出徐辛的本體有多麽龐大,甚至有兩個黃志安那樣大。

而且比黃志安的外表還要猙獰,不過這只貓的四肢都被巨大的鎖鏈困住,而且昏迷不醒,這麽大的動靜都沒能令它睜開眼睛。

黃志安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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