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正的愛(4)
和景其琛在一起的日子并沒有顏許想象的那樣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妖怪, 或者被奇怪的人打擾生活。相反, 顏許覺得自己和普通人并沒有什麽區別, 要不是偶爾對着鏡子看到自己黑色的瞳孔,顏許都反應不過來自己也不是人類。
顏許今天和張冷軒談好了,要一起去看看店鋪, 他們這次是打定主意一起開個奶茶店了。壯壯想慢慢的把生活的中心移到線下來了。天天對着電腦直播,不僅輻射傷害皮膚,日夜也是颠倒的。和平臺偶爾也會争執。
“前頭就到了。”三輪車司機把他們放在拐角處, “前邊有交警, 我就不過去了。”
這邊還沒有完全開發好, 道路凹凸不平, 汽車基本都不能在這邊行駛。于是很早以前就已經被取締的三輪車又一次重出江湖,在地鐵口那邊攬客,畢竟三輪車不用像摩托一樣和司機緊密貼合在一起。大部分人都還是會選三輪車。
道路上到處都是灰塵,張冷軒帶着黑色的口罩, 看着顏許咳嗽的樣子把自己包裏的另一個口罩交給了顏許:“來之前就跟你說了,這邊的灰很大, 吃到教訓了吧?”
顏許點點頭,把口罩接過來。
因為這邊的工程很巨大, 不止是一棟樓房或是一個小區的建設,而是包括小區、辦公樓等等都在內。為了趕工期,沒有一片土地上現在沒有人手。
地上全部都是砂子和水泥灰,空氣中都飄散着灰色的顆粒。
“這得多長時間才能修好?”這裏的一切都像是毛坯一樣,高大的寫字樓現在只有一個架子, 別的地方也基本都是如此。完全看不出半年之後這裏就會是一個全新的辦公商業區。
張冷軒明顯懂得比顏許多得多,他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現在國內的速度有多快,而且質量也不錯,這點倒是不用擔心,最多就跟說好的時間差個一兩個月,在忍受範圍內。”、
然後,張冷軒的目光忽然彙聚到一個點上。
顏許看着張冷軒不說話,只能順着張冷軒的眼神看過去——那是個在工地上搬磚的年輕人,沒穿上衣,看得出結實的體魄,他的臉上全是灰塵,但是瑕不掩瑜,依舊可以看出他英俊的五官。
這是個非常俊朗的男人,不僅僅是俊朗而已,他的形象很像張冷軒喜歡的那一款。
“怎麽了?”顏許忽然問道,畢竟之前都是張冷軒被人劈腿,不要這一次是張冷軒劈腿,這樣的話,張冷軒和那些人渣垃圾又有什麽區別?
張冷軒愣了愣:“他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随後他還轉過頭問顏許:“你不覺得他很熟悉嗎?”
Advertisement
經過張冷軒這麽一說,顏許也覺得這個人很眼熟了,他認真努力的想了又想,最終還是發現了這人是誰:“不會是我們初三的時候中途轉到我們班上的轉校生吧?叫什麽來着?段坤?”
段坤是張冷軒的第一個男朋友,他們兩談戀愛談到了高三,他們甚至都還構想着要去哪個城市上大學。以後在哪個城市發展。還邀請顏許和他們一起。
不過計劃總是比不上變化的,段坤劈腿了,就在高考的最後一個月。
張冷軒受了很大的刺激,高考失利,整個人每天都恍恍惚惚,也去找過段坤很多次。但對方卻連張冷軒的一條短信也沒有回過。
“他家裏不是很有錢嗎?開連鎖酒店的,怎麽會來這裏搬磚?”瘦死的諾駝比馬大,就算是破産了,也不至于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出來會先來工地吧?
這倒不是顏許看不起搬磚的,而是搬磚這個工作很傷身,工資很高,但是做的時間久了,全身的各個器官都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更何況工地上還有這麽多的煙霧,很傷肺。
不是迫不得已,大部分人不會選擇這一行。
錢是多,但是身體也很重要。
張冷軒的神情也很複雜:“走吧。”
顏許也沒多說什麽,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但是作為壯壯的朋友。他确實并不喜歡段坤,因為段坤把當年還算是個純情少年的張冷軒毀了,雖然張冷軒自己從來不說。但是偶爾他給顏許發消息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提到段坤。
在張冷軒心裏,或許段坤确實是與衆不同的。
是段坤把他給掰彎的,段坤也是他的第一個男朋友,初吻也是給了段坤,初夜也是。
張冷軒對GAY的一切知識都是來自于段坤。
“壯壯?”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張冷軒已經擡起來的腳步忽然停下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幹脆利落的轉頭離開。他能在網上痛罵那些明明知道男朋友是渣男的女粉絲。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連冷汗都從額頭滴了下來。
然後他像是個機器人一樣緩慢的轉過身,段坤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段坤一副和張冷軒很多年沒見的老朋友的口吻問:“好多年沒見了?你現在怎麽樣?過得好嗎?”
張冷軒的語氣很冷冰:“是,從你劈腿開始,我們已經有八年多沒見過面了。”
段坤愣了愣,他似乎沒料到張冷軒久別重逢跟自己說的話會是這麽一句,他笑了笑,和當年一樣,他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真誠。他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當這雙眼睛看着張冷軒的時候,張冷軒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到最濃烈的愛情。
不過今非昔比,張冷軒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離開了段坤就痛苦的無法振作的男生了。
時間帶給了他冷靜與沉默,那些劈腿的男朋友,更讓他明白了什麽叫做喜新厭舊。
“你現在有對象了嗎?”段坤眼看着張冷軒要走,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張冷軒這次連頭都沒有轉過去,他的語氣中帶着深深的嘲諷:“怎麽?你以為我會一輩子記得你?一輩子被捆在那段回憶裏?不好意思,我現在有男朋友了,他不僅長得好,身材好,又有修養,又體貼人,而且就連床上都比你行。”
顏許的腦子裏閃現歐陽钰那張一副你欠我幾百萬的臉,和天天跟張冷軒吵架鬥嘴,再加上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歐陽钰對張冷軒說的那些話。
歐陽钰有哪點和有修養,體貼人挨得上邊嗎?
大概是最後一句太尖銳了,段坤臉上的表情十分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我只是問問……你不用像是刺猬一樣……”
“什麽像刺猬?我說話就這樣,你看不慣聽不慣就別來和我說話。”張冷軒高昂着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段坤似乎還想說什麽。
張冷軒卻已經拉着顏許走了。
“你……”顏許正要說話。
張冷軒打斷了他:“你別說話,讓我冷靜會兒。”
這時候顏許才發現張冷軒現在眼眶通紅,不停的喘着氣,臉色蒼白。
顏許沒說話,就這麽站在張冷軒的身邊陪着他,張冷軒握住顏許的胳膊,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我沒事。”
三輪車一直等在他們倆的身邊,就等着他們上車,自己可以多一單生意。
在回去的路上張冷軒一直沒說話,不過看他的臉色,情緒應該已經穩定了下來。
等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出乎顏許意料的是,歐陽钰就等在大門口,現在天上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而且雨越下越大,慢慢已經有了瓢潑大雨的氣勢。
顏許和張冷軒本來已經做好了再小區裏淋上一段路的準備了。
不過現在,歐陽钰打着一把傘,還拿着一把傘。他就等在路邊,現在路上也沒有行人,就他一個人,看上去孤零零的。
就在三輪車停下的時候。歐陽钰一路小跑着跑了過來,雨水打濕了他的褲子和衣擺。
歐陽钰在三輪車邊上,把張冷軒接下來,又把另一把傘給了顏許,他還跟張冷軒抱怨:“你是不是每長眼睛?還是沒長手?出門看眼天氣預報都不知道嗎?”
“下次老子就不來接你了。”歐陽钰兇神惡煞地對張冷軒說,似乎下一次他真的不會來接張冷軒了一樣。
張冷軒這次沒和歐陽钰拌嘴,他和歐陽钰打着同一把傘,張冷軒比歐陽钰矮小半個頭,身材也比歐陽钰單薄一些。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确實很像一對。
顏許也希望張冷軒能和這個叫歐陽钰的男人一直走下去。
雖然這兩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不過兩個不靠譜的人在一起,說不定也會産生什麽別的化學反應也說不定。
烏雲現在就在頭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大雨最終會停,烏雲也會散去,陽光會沖破重重阻礙再次揮散在大地上。
段坤就好像只是一個插曲,顏許沒提,張冷軒自己也沒有提過。就好像那個男人從未出現在兩人面前過。
不過顏許也知道,這不過是張冷軒自欺欺人而已,他其實一直都沒能從和段坤的那段感情中走出來。以至于之後找的男朋友,都和段坤有那麽兩三分相似。
當然,劈腿這個習慣似乎也是一脈相承。
顏許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帶着傘去接蛋蛋和小墩兒放學——他沒考駕照,景其琛今天沒開車出去,車鑰匙也在家裏,但是就算有車也沒什麽用處,顏許不會開。
他還給兩個孩子帶上了雨鞋,雨鞋上還有黃色的小花,看起來特別可愛。
除了顏許之外,小區裏的居民都和顏許差不多,帶着雨傘出去接孩子放學,這個時候孩子們都是報的補習班。為了不讓他們輸在起跑線上。
這就讓顏許有點想不通了,他知道小區基本都是妖怪住戶,妖怪的壽命更長一些,應該不需要和人類的孩子一樣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吧?
蛋蛋去上學完全是因為蛋蛋自己喜歡,想去學校玩。
要是蛋蛋自己不要求的話,顏許根本不想讓蛋蛋上補習班,希望蛋蛋可以享受一個足夠快樂的童年。
“你們孩子也在補習?”說話的這位是姓張的大哥,他的塊頭很大,是在裝修公司當工人,體格很好。他和妻子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孩子們的年紀都差不多,倒也不算特別操心。
顏許點頭:“在補語數外,他自己喜歡學,我就送他去了。”
張大哥笑了笑,他說話很耿直:“我們的孩子學這個也沒什麽用,天生就不适合學習,我是打算讓他們學會認字,想學就去讀書,不想學就不去。”
這樣的家長實在是開明,但是也只有這樣的妖怪家長才能有這樣的覺悟了。
——因為他們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孩子因為學歷找不到工作,也不擔心自己的孩子一輩子碌碌無為。
他們的生命很長,長到不需要為此擔心。
“雨估計要下一段時間才停,最近都是這樣,上次下雨就下了整整兩天。”張大哥把雨傘撐開,和顏許一起走在大雨下。
達到學校的時候才五點,還有半個小時孩子們才放學。顏許就和張大哥在門外找了個擋雨的廣告牌,把傘收了說會兒話。
“你打算送你孩子去哪所小學?”張大哥人很憨厚,顏許和他打過不少照面,雖然不算特別熟悉,但也不算陌生。
顏許搖搖頭:“我還沒想好,我也不知道哪個小學比較好。”
“我是打算把我家那幾個孩子送去珊瑚小學,離家近,而且每年的小升初成績也不錯。”張大哥顯然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了解了,對這周圍的小學如數家珍。就連師資力量都很清楚。
就在孩子們放學的時候,張大哥的五個孩子們沖了過來,團團圍住了自己的爸爸。張大哥的懷裏抱了三個,頭上一個騎着他的脖子,還有一個抱住了他的腿。張大哥艱難的邁動自己的步伐,還要空出一只手來打傘。
顏許忽然驚恐的發現——自己不會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吧?
顏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現在完全感覺不到肚子裏的蛋,這顆蛋就像不存在一樣。
“粑粑!”蛋蛋和小墩兒并排走着,看見顏許的瞬間兩個小家夥就加快了腳步,小跑到了顏許的面前。
顏許給他們穿上雨靴,又把屬于他們自己的小傘遞給了兩個孩子——從小就要培養孩子們的自我獨立意識。
“今天在學校有好好聽課嗎?”顏許邊走邊問他們。
下雨的時候大人們頭疼,孩子們倒是很開心,可以穿着雨靴踢水玩。好在蛋蛋和小墩兒都很聽話,顏許說過一次之後他們就沒有再玩水了。
蛋蛋點點頭:“有的,蛋蛋有超聽話的,今天也有小紅花,語文的随堂考試蛋蛋考了第六名!”
小墩兒沒說話,看來小墩兒随堂考試的成績不太好,他低着頭,看起來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顏許問道:“小墩兒今天有畫畫嗎?”
聽到畫畫這兩個人,小墩兒的臉色好了很多,他點點頭:“今天畫畫課,小墩兒有得九十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顏許并不覺得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是全能型天才,普通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只要健康,過得開心,就可以了。
一路上蛋蛋和小墩兒都說着在學校的趣事,說自己喜歡哪個老師,哪個老師看起來很兇,哪個看起來和藹。
然後開始談論他們的同學,比如有一個同學因為偷偷去河邊玩,被他爸媽好好教訓了一頓,今天早上還給他們看了自己紅腫腫的小屁屁。
“下周就不上課了哦。”顏許對着兩個孩子說,補課班這個周末就結課了,“粑粑和媽媽準備帶你們出去旅游,好不好?”
蛋蛋和小墩兒舉雙手贊成,蛋蛋一臉興奮地說:“蛋蛋要去看海!”
小墩兒也說:“我都可以的,我還要帶着我的畫板。”
畫板是景其琛買給小墩兒的,只有普通畫板的一半大小,對成人來說不太好操作,但是對小墩兒來說倒是很合适。小墩兒還有自己的微博賬號,他也不發微博,就只是發發自己的作品。
畢竟小墩兒開始學畫畫還沒有多久,他的畫作還很稚嫩。
但是盡管如此,微博粉絲還在逐步增加,小墩兒也不清楚粉絲是幹什麽的,并不太在意。
晚上顏許做飯,蛋蛋和小墩兒在客廳看電視。
最後一盤菜出鍋的時候,顏許不知道為什麽全身都在發軟,他渾身無力,冷汗從額頭大顆大顆的低下去。顏許的肚子一陣疼痛,他的雙手抱住自己的肚子,慢慢蹲了下去。
明明剛剛還很平坦的小腹,現在卻變成了西瓜那麽打一個。
而且裏頭的蛋似乎想要破體而出,想把顏許的肚皮沖破了出來。
這種來自身體內部的疼痛讓顏許蹲在地上站不起來,就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蛋蛋和小墩兒看着顏許蹲下去就圍了上來。
或許是顏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嚴重了,蛋蛋和小墩兒又完全不懂,兩個孩子看着那個急速鼓脹起來的肚子,急出了眼淚花。
等景其琛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疼的在地上打滾的顏許,和圍在顏許身邊慌亂無措的蛋蛋和小墩兒。
疼的打滾顯然并不是個形容詞,顏許是真的已經疼的在地上翻來翻去了,幸好因為有孩子在,客廳鋪滿了地毯,尖銳的地方也用泡沫包了起來。
景其琛一眼就看到了顏許的肚子,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黑。
景其琛把顏許抱了起來,顏許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缸裏撈起來一樣,渾身都濕淋淋的,意識也已經模糊了。他抓着景其琛的衣服,疼的像個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別怕。很快就沒事了。”景其琛一邊輕聲安慰,一邊把顏許放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随後景其琛叮囑蛋蛋和小墩兒待會兒不管聽到了什麽都不要害怕,也不要進卧室。
兩個孩子非常聽話乖巧的點點頭。
顏許躺在床上,肚皮已經鼓的能夠看到血管了,一層薄薄的肚皮被撐到了極致。
幸好卧室夠大,景其琛想到。
他張開了自己的翅膀,慢慢幻化成了原型,将顏許整個人包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巨大的能量在屋子裏流轉。景其琛用自己的嘴扒下了一根羽毛,鮮血順着羽毛的根部滑到顏許的嘴裏。
顏許無意識的吞咽。
景其琛守着顏許,他看向顏許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會帶給顏許這麽大的痛苦。
顏許以前跟他說過,蛋蛋出生的時候顏許一點感覺都沒有。
第二天清晨,顏許從床上起來——這一天跟之前或是之後的每一天都沒有什麽區別,陽光依舊灑滿了房間,外頭是蛋蛋和小墩兒吃早飯的聲音,昨晚的劇痛好像只是顏許的錯覺。
“吃早飯嗎?”景其琛開了房門問道。
顏許點點頭:“我有點不舒服,我等會兒就出來吃飯。”
景其琛笑了笑:“知道你不舒服,小蛋個頭比蛋蛋大多了。”
小蛋是……是什麽東西?
顏許感應到了什麽,他僵硬的轉過頭——一顆巨大無比的蛋就在自己的床邊上,有一個冬瓜那麽大,是蛋蛋沒破殼之前的兩倍。
“這是……”顏許咽了口唾沫。
景其琛一副傻爸爸地模樣:“不知道小蛋什麽時候才能破殼,到時候會比較像你還是像我一點。”
說起這個,景其琛簡直就是沒完沒了,顏許只好說:“那我穿衣服起來了,你先送孩子們去學校吧。”
景其琛有點舍不得小蛋,但是身為三個孩子的父親,他還是知道如何分配自己的時間的。而且還不能讓另外兩個孩子覺得他們失寵了。
哎……好憂愁啊……景其琛一臉笑容的想到。
等以後自己和顏許多生一點,最好生一個連,一個排,這樣鳳凰這個種族又重新強大起來了。
以後要是有朋友問他:“XX鳳凰和你是什麽關系?”
景其琛就可以說:“啊,那是我孫子的孫子。”
這樣想起來……好像也很帶感呢!
景其琛嘴角的笑都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景其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蛋!
顏許(關愛智障的眼光):是,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