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易淩雲

一直無憂無慮的小兔子謝羽暄最近很不開心,不開心到心愛的靈草吃起來都沒有味道了——明明他都已經餓了三天了、“零嘴禁止期”也過了,但是他就是覺得看見了香噴噴的食物卻仿佛看見了萬惡的罪!惡!之!源!

唔……生無可戀┭┮﹏┭┮

整只兔子以極為頹廢的方式趴在軟乎乎的搖椅裏頭,以往神采奕奕的在頭頂上擺來擺去的長耳朵也無精打采的耷拉在了小腦袋兩側。謝羽暄木愣愣的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兔子眼,目光呆滞的注視着前方,順帶着異常嫌棄的拍開了風吟歌特地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玩意兒。

難道本尊是可以被一顆草球哄好的兔子嗎?!

天真!!!

本兔子才沒有這麽好糊弄呢!最起碼你也得拿十顆草……呸呸呸!他拒絕賄賂!拒絕賄賂!拒絕拒絕拒絕!!!

草球:“……”

它能怎麽辦?它也很無辜好嗎!

柔軟青枝編制出的漂亮藤球帶着裏頭可愛精致的小鈴铛“叮當叮當”的滾出了老遠一段距離,外頭點綴着的蒼翠小巧的巴掌葉兒怏了吧唧的垂下頭,像是知道自己失了寵似的沒了精神勁兒。

照例陪着小團子趴在小木屋前院曬着太陽、正享受着“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大團子懶洋洋的掀起了眼皮,瞟了眼搖椅裏頭精神萎靡的白團子,悠閑的換了條腿枕住,趴在柔軟的草叢裏無奈的啧了啧嘴,再次在心裏過了遍事情的前因後果,心中不由升起了萬千感慨。

楚簫河啊楚簫河,你說你,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照着這勁頭下去,你這要回來的可不是個“傳承衣缽、安心省事兒”的乖徒弟,而是個比眼前的小吃貨還要要命的活祖宗诶!

心中暗嘆一聲造孽,卧在搖椅旁的白狼在拿着小玩意兒誘惑小兔子未果後,“啪嗒”一聲将毛茸茸的長尾摔在了地上,幹脆合上了一雙獸瞳——眼不見,心為淨。

就讓這小家夥自己去思考道途吧,老人家我帶着一把老骨頭的,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至于——你說他照顧小孩兒照顧的不盡責?

恩……連往日裏頭屢試不爽的晴霜綠蘿藤編的藤球兒都勾不起這小家夥的興致了,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的好嗎!

所以,玩忽職守什麽的,咱還是別提了——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那位自己造的孽,還是讓他那位神通廣大的師兄自己去解決吧。

張嘴打了個大呵欠,風吟歌抖了抖頭上豎起的兩只毛茸茸的白耳朵,翻了個身,在陽春三月溫煦的陽光下打起了盹兒,一派悠然自在的樣子。倒是原本呆愣楞的窩在搖籃裏頭的白團子終于若有所感似的動了動,掉了個頭轉向了白狼所在的方向,一雙黑黝黝的兔子眼裏頭映襯出風吟歌閑适放松的模樣,霎時氣鼓鼓的漲起了腮幫子。

你家後輩還在悲傷中呢!說好的溫柔體貼的絕佳長輩呢!(風吟歌表示,這好像不是我的人設?)

“乖乖的,跟着師叔我睡一覺,什麽煩惱都忘掉~。”

絨毛蓬松的狼尾巴随着男人低沉又帶着些懶散的語調落在了白團子頭上,惡作劇似的頂着白團子的小腦袋打着轉兒掃了一圈,将沒能反應過來的白團子繞得找不着了東南西北。

整只兔子雪球兒似的被遮在帷幔般垂撒而下的狼尾巴裏頭,幾乎要和白狼融為一體的白團子終于意識回歸,拼命的蹦跶着掙紮了幾下——恩。未果。

磨了磨牙,謝羽暄氣急敗壞的張嘴對着頭頂上作亂的大尾巴一口咬了下去……然後,他咬了一嘴兒的狼毛……

“喲~,你一只傻兔子,是沖着誰在龇牙呢?”

被謝羽暄滿是郁悶的蠢萌樣子給逗樂了,卧在草地上的白狼很是得意的咧開嘴露出了锃亮的犬牙,一張狼臉上的表情要多嚣張有多嚣張。

氣得渾身的毛都要炸開的謝羽暄不信邪的咬着牙沖着風吟歌惡狠狠的龇了龇,還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兔子眼一陣猛瞪。只可惜,配上那麽個食草動物軟萌軟萌的外表,效果大概就是……讓風吟歌整只狼笑得更歡了……

凸(艹皿艹 )!真的咬你咬你咬你……QAQ師父,這裏有狼欺負兔子!┭┮﹏┭┮

被風吟歌惡意露出的威脅滿滿的尖牙給吓得一個瑟縮,謝羽暄委屈吧交的挂着兩顆泫泫欲落的金豆豆,可憐兮兮的挪到角落,球成了一團。

嘤嘤嘤,要被吃掉了!!!o(>﹏<)o

風吟歌:“……”

至今沒搞懂為什麽一個上古仙獸的直系血脈會怕他一個混交遺脈的風吟歌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遇見了只假的絨雪仙獸(……)。

收回自己閃着幽深暗光的毒牙,再度恢複了白淨光澤的鋒利犬齒被風吟歌有意識的藏進了颚下。

沒辦法,這要真哭起來,他不被楚簫河那沒節操的貨給扒了皮才怪。(白眼)

差點兒吓哭小孩兒的狼王殿下無辜的眨巴眨巴一雙與表情完全不符的暗金獸瞳,最終只得無奈的探出了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湊到了要抖成篩糠的雪團子面前,安撫意味十足的将白團子圈進了一片柔軟之中,讨好似的輕輕摩擦,末了,還不忘悠悠然感慨一句:“你說你,是不是有點兒傻?都多少年了還怕我吃你呢。”

……唔QAQ……你才傻。

正抽噎着平複自己受傷小心靈的白毛兔子不服氣的癟了癟嘴,睜着紅邊眼眶的新造型對着收回了“危險物品”的大白狼一陣狠瞪。

你們全家都傻!

不解氣的“哼”了一聲以表不屑,沒了威脅的白團子擡起小短腿兒連拍帶踹的踢開了圈住自己的毛絨大尾巴,挪了挪肉嘟嘟的小身子,送了風吟歌一個胖乎乎的屁股和一顆炸了毛的尾巴。

風吟歌:“……”

這大概是獸族裏頭最傻的繼承人了。沒有之一。←_←

“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了,師尊您還是如此的為老不尊啊。”

漠然的聲線帶着邪氣的語調悄然而至,風吟歌卻是不曾意外的轉過頭,只見白狼視線聚焦處一陣黑紅的煙霧萦繞,緊跟着一身暗紅滾邊黑衫的青年搖着一把玉骨折扇施施然走了出來。

長尾狠勁兒的拍了拍身後的草地,發出一陣陣駭人的“啪啪”聲,風吟歌擡頭看着青年無機質似的冷漠紅瞳發出一聲哼笑,“那是,也不瞧瞧這教出的徒弟一個兒比一個兒膽大,到了老幺這兒,連着宗門的召集令都敢視而不見了。”

“這不是半路上拐了個道兒,專為着您去取了那煌鷹山上特釀的曲鳴酒嗎。”突然到訪的青年卻是不曾在意風吟歌字裏行間的挖苦諷刺,自顧自的從儲物戒指裏頭取出了一個白骨煉成的酒壇搖了搖,看着霎時變作了人形的風吟歌,勾起纖薄的唇角補充道,“八千年精釀。我去的時候可就剩這一壇了。”

“嘿!好小子!挺能幹啊。那些沒得手的老家夥估摸着得氣死了吧?”

“氣死沒有,半死倒是差不多。”

被對頭這個心思難測的徒弟一本正經的回答給堵了個夠嗆的風吟歌也不惱,他單單是想到了那一個個扭曲猙獰的熟面孔,就足以讓他忘卻所有不愉快的發出一聲爽朗通透的大笑了。

笑語間,風吟歌上前一步接過了青年手裏頭不過兩人拳頭大小的白骨酒壇,只是還不待他嘉獎的手拍上青年瘦削卻又不失力量的肩膀,随着一聲歡呼雀躍的尖叫,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早已猝不及防的被一道白影給撲倒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熱鬧的悶響,跟着便是一聲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的清朗的少年聲線。

“我的呢我的呢?淩雲這次給我帶了什麽?拿出來拿出來~!”

哭笑不得的看着抱住自己的脖子在頸窩猛蹭的毛絨腦袋,易淩雲向來冷漠的紅瞳染上了些許的溫情,寬厚的手掌上擡,蓋在了轉瞬便下移到了胸口作亂的小腦袋上,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插/入少年柔軟的黑發中細細摩梭,安撫意味十足。

果不其然,原本扒拉在自己身上搗亂的小少年很快安靜了下來,擡起翹着一根呆毛的小腦袋,亮晶晶的眼睛滿是渴望的望着自己。不像是只兔子,倒更像是只讨食的小奶狗。

胸腔一陣震動,傳來低啞磁性的笑聲。易淩雲可勁兒的揉了揉謝羽暄軟乎乎的頭毛,這才将滿目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小孩兒扶了起來。

“你呀,咋咋呼呼的,真要有東西也得讓你給摔喽。”

QAQ我的禮物被摔了嗎?┭┮﹏┭┮

本來還刮着小孩兒的鼻子打算調戲一番的易淩雲頓覺無力。

這只傻兔子喲!

“諾,連雲池最近剛産的水芝丹,摔不着的。”

“唰”的一下從儲物戒指裏頭取出了一捧裝點精致的碧色蓮蓬,易淩雲又好氣又好笑的瞧着拿到了禮物的傻兔子“蹭”的一下竄出了自己的懷抱,背對着自家師徒二人,蹲在不遠處開始打理起了自己的新零嘴兒。

“啧啧,真的是世風日下啊!我可是你師父啊,怎麽不見你那麽費心的給我來個漂漂亮亮的包裝啊?”

瞬間恢複了常态的易淩雲冷漠的瞟了眼提着酒壇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的風吟歌,嘲諷感十足的勾起唇嗤笑了一聲。

風吟歌:“……”

MD,他一定是收了個假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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