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酸酸的争吵

江諺從隔壁甜品店跑出來:“哥哥, 我吃飽了。”

江謠回過神, 作勢就要把翡翠镯子摘下來。

陸雪時卻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有機可乘,江謠被他別扭的抓住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

“你幹什麽呢!”江謠抱怨一句。

江諺看到他手上的翡翠镯子, “咦”了一聲。

陸雪時沒解釋, 直接跟他們回家了。

翡翠镯子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戴在江謠的手上,讓他坐立難安。

晚上, 躺在床上時,江謠忍不住把它脫下來。

陸雪時剛洗完澡進屋——他們家就兩間卧室,一間給了江諺住, 剩下一間就是江謠和陸雪時的, 跟小時候一樣。

陸雪時不悅:“你取下來幹什麽?”

江謠心想,這是取下來嗎?镯子就跟有什麽魔力一樣,戴在他手上就拿不下來了。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把自己的手腕搞的通紅一片。

“你給我這個做什麽?”江謠不解。

“就是送給哥哥的意思。”

“我一個大男人戴什麽镯子,難看死了。”

陸雪時卻不覺得難看,他靠在江謠身邊,按住江謠的手腕:“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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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想的那樣, 镯子簡直就是為江謠而生的。

他的膚色很白, 手腕很細, 镯子戴在他手上,天然一派風流,不能更合适。泡泡推薦

江謠卻戴着有些不安, 他記得,翡翠镯子不是陸雪時要送給沈念的嗎。

他停下動作,盯着陸雪時:“你給我這個?”

陸雪時點頭。

江謠問道:“那沈念這麽辦?”

陸雪時心想:關沈念什麽事?

除了聽江謠提起過,陸雪時還聽老胡提起過沈念,也是支支吾吾,有話不肯直說。

他不由起了疑心。

“哥哥怎麽老提到沈念?”

江謠思考片刻,覺得這件事情是應該拿到臺面上來談一談。

陸雪時想交什麽男朋友,按理說跟他是沒關系的。但對方是沈念就很有問題了,江謠不覺得沈念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

他咳嗽一聲,怕問的太直接,委婉道:“你離開我的這些年,有沒有遇到新的朋友,或者說……發展一些感情?”

陸雪時偏頭:“你想問什麽感情?”

江謠哽住,心想:你出了愛情之外,難道還能跟別人發展一點兒親情出來嗎?

陸雪時明知故問:“談戀愛嗎?”

江謠緩緩地坐直身體,想摸一根煙,發現自己戒煙很久了,幹咳一聲:“沒什麽,睡吧。”

陸雪時卻忽然笑了。

氣氛忽然變得十分古怪,江謠把空調開低了些,讓自己被熱暈的腦子清醒一點。

他預備把手镯給摘下來,不過怎麽弄都弄不掉,就長在手上一樣。

江謠無語。

陸雪時剛用了多大的勁兒把手镯給他套進去?

他現在才發現,手腕上方紅了一片。

陸雪時:“你不想要的話,我就送給別人了。”

江謠動作一頓。

陸雪時落寞道:“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江謠:……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他是個女的也就算了,一大老爺們兒帶什麽手镯啊?

江謠松了手:“我不要,你打算送給誰?”

陸雪時故意:“我看沈念挺喜歡的。”

江謠心裏被堵了一口氣。

過了會兒,他不折騰镯子了,翻過身準備睡覺。

陸雪時在他耳邊問:“不摘了嗎?”

江謠惱羞成怒,踹了他一腳:“滾!趕緊睡。”

三天後,江謠就弄了一張新床,自己搬到了江諺房間裏睡。

陸雪時心有不滿,卻沒說。

江謠吃完飯就去出門去見客戶,聽他說是為了紅寶石的事情。

陸雪時也沒在家裏呆多久,許世卿人已經到了上海,約他出來談一談遺囑。

兩人在一家保密性不錯的日式料理店中出來,侍應生跪在兩側拉開門,沈念北京的一些朋友說來上海,正打電話給陸雪時,叫他出來。

許世卿囑咐他最近小心一些,驅車揚長而去。

下午五點左右,天已經黑了。

路邊燈剛亮起,陸雪時的朋友就到了,四五個人,不多,只在酒吧裏開了個卡座。

一來,有人就打趣:“怎麽沈念沒跟着你?”

陸雪時沒說話。

又一人說:“能挑點兒陸少喜歡聽的說嗎,不是我說,沈二是沒纏着我,我就看他纏着陸少我都覺得煩。”

“去去去!被沈二聽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們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還沒接觸家業,或是剛剛步入大學。

基本都在國外讀書,最近也是放暑假,他們才難得回來一趟。

正好趕上沈念生日,包下了大廈頂樓的空中酒吧,來的人都是認識的。

這邊剛說到他,沈念就端着酒杯來了。

“我聽見你們說我壞話了!老實點兒都給我站出來有誰?”

說壞話那兩人否認:“不是我,你今天有空過來啊,我看你在前面喝酒喝得不亦樂乎。”

酒吧裏人聲鼎沸,彩帶和香槟泡沫飄得到處都是。

坐在離沈念最近一桌的,就是陸雪時他們,也是沈念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關系比較好的朋友。

還有些是他的發小,從小認識的,這些人都跟他是一個圈子,家裏的背景很深厚,理所應當的坐在裏面。

外面一圈則是沈念朋友的朋友,有些是過來湊熱鬧的,有些是過來交朋友,打開人際網的,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

“你爸爸不是叫你在家過嗎,你跑來上海幹什麽?”

沈念噘着嘴:“我才不幹,他土死了,我就要在酒吧裏玩兒,你不覺得現在很熱鬧嗎?”

“熱鬧是熱鬧,就是吵得很。”那人笑了一聲。

沈念罵他:“喝你的酒!”

“我看是因為雪時在上海吧。”有人打趣。

五光十色的燈下,沈念臉有些紅,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喝醉了。

“就你話多。”

沈念喜歡陸雪時,他較為私密幾個朋友都知道。

陸雪時雖然沒公布性取向,可他這麽多年來沒交過一個女朋友,也不由讓人有些遐想。

有人起哄:“聽說前段時間,陸少天價拍了一個翡翠镯子,打算送人的,今日有沒有帶身上,讓我們開開眼?”

“送誰的?我怎麽沒聽說過?”

“看看今天誰生日呗?”

沈念一下就急了:“沒說送我,你們別亂講話,一會兒人真不是送我的,我下不了臺!”

衆人哈哈大笑。

沈念氣的跷二郎腿。

陸雪時順着他的話說:“已經送人了,沒帶在身邊。”

喝酒的一人瞬間“噗”的一聲,把酒給噴出來。

幾人面面相觑,沈念的臉色更是難堪的可以。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但他還是期待了很久,陸雪時拍下镯子是為了給他做生日禮物,他知道他喜歡翡翠。

“你……送誰了?”

過了一會兒,沈念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陸雪時:“江謠。”

沈念的臉色一變:“他?”

衆人聽到江謠的名字,暗暗記下。

他們都是跟在陸雪時身邊打轉的,還從來沒聽過他身邊出現了什麽叫做“江謠”的一號人物。

而且看沈念的反應來看,沈念也認識這個人。

“我還以為誰,你對他可真好。”沈念嘟囔一句。

“江謠誰啊?聽名字像個女人,你也認識?”

沈念:“算是吧……見過一面。不是女的,是男的。”

“陸少的新朋友,怎麽不帶過來跟我們見一見?”

沈念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是皇帝啊,想見就見,人家憑什麽來見你。”

話一出來,衆人嘿嘿笑了一陣,各有所思。

送男人翡翠镯子,聞所未聞。

更何況,哪有男人戴镯子好看的?

生日聚會熱鬧到了晚上十點鐘,該醉的醉,該發瘋的發瘋,清醒的沒有幾個。

陸雪時的手機鈴聲響了兩遍,被沈念的一個女性朋友接到了。

她找了一圈陸雪時,沒看到人,酒精的作用下,讓她迷迷糊糊的接上電話。

江謠剛想說話,陸雪時電話裏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他僵了一下:“請問這是陸雪時的手機嗎?”

女人:“是啊,你找他?你大聲點,我聽不見。”

手機那頭傳來了嘈雜的音樂聲,江謠眉頭皺的死緊。

片刻後,那邊安靜了很多,陸雪時拿到了手機,開口:“剛才去了一趟洗手間,手機落別人那裏了。”

江謠:“你在哪裏?”

陸雪時:“朋友的生日聚會上。”

江謠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兒火氣:“你不是告訴我你去見許世卿了嗎?”

陸雪時:“晚上去的聚會。”

江謠沉默片刻:“你跟誰在一起?剛才接你電話的女人是誰?”

陸雪時回頭看一眼,壓根兒不認識這女的,于是老實交代:“不認識。”

江謠卻覺得他說謊。

他說不清自己在氣什麽。

陸雪時明明跟他說過他去見許世卿,但他卻去了朋友聚會。

他說是朋友聚會,可江謠卻聽得出來他在酒吧。

他說那女人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可是普通朋友怎麽可能會拿到他的手機?

而且,更讓江謠感到煩躁的事情,其實在這一段時間一直圍繞着他。

那就是他不夠了解小辭了。

他想要的弟弟是小辭,不是這個他什麽都不知道的陸雪時。

太陌生,太讓他無力。

陸雪時遲疑道:“哥哥……”

江謠嘆了口氣:“你在哪裏?”

陸雪時報了酒吧的地址,想了想,走出門之前,忽然擰開了一瓶威士忌。

一晚上滴酒不沾的人要喝酒了?

一瞬間,衆人都興奮起來。

“不是吧陸少!都要結束了你喝什麽酒?”

“我來陪你喝!”

“沈念人呢,你老公要喝酒了,你還不趕緊過來?”

起哄的人多,把喝趴的沈念從地上給挖了出來。

陸雪時沒喝多少,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倒在了外套上,然後他把外套脫下來拿在手裏。

沈念被幾個人推着往前,一不小心就砸在陸雪時懷中。

起哄聲越來越響:“親一個!親一個!”

“今天沈二的生日啊,不親不讓走!”

“陸少,你得滿足人家一個生日願望不是嗎!”

“反正今天都喝了這麽多,你就必須得親一個,不親沈念你親別人,不親不讓走!”

陸雪時被他們擠在卡座裏,擠得有點兒無語。

他并不愛熱鬧,而且江謠就快來了,他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群人身上。

剛要走,沈念卻把他的腰抱住,不讓他走。

陸雪時冷道:“你喝多了。”

沈念蹭了蹭他:“我沒喝多……”

酒吧門口,一個漂亮的男青年從電梯裏走出來。

外面天臺的風吹過來,讓他感到了一絲冷意,他伸手扶了一下,腳步不穩,仿佛眼睛不好。

握住扶手的一截手臂白的驚人,燈光下,翡翠的水光在緩緩地滾動,襯的他像個夜色裏的精怪。

江謠揉了揉眼睛,非但沒能夠看清楚,反而揉的淚眼模糊,更找不到人。

他推開暗門,震耳欲聾的聲音灌進了他耳朵裏。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有溢出來的酒沫,有生日彩帶,寬敞的走廊裏是鏡子和玻璃,江謠一步一步往前摸索,引起了在外圍打轉的女人注意。

當然,比起女人,也有些男人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上前獻殷勤的男人問他今晚有沒有空,江謠冷冷地打發了他,只說自己來找人。

男人道:“今天晚上這裏都被沈二公子包下來了,你找誰?”

江謠:“找陸雪時。”

誰知,男人聽到之後卻前俯後仰的大笑:“你找陸雪時?”

他抹掉眼淚:“你知道這裏所有人都想找陸雪時,你憑什麽?”

男人輕佻地看着他:“憑你漂亮的臉蛋?”

他掃了一圈,壓低聲音:“那倒是很有優勢的,你知道陸雪時喜歡男人?”

江謠忍無可忍,猛地推開了他:“不幫忙就別煩我!”

男人嘩啦一聲摔倒了高腳杯疊起來的金字塔,發出了很大的動靜。

周圍人漸漸圍過來,沈念那邊也聽到動靜,其中一個站起來道:“我過去看看。”

江謠沒想到自己輕輕一推能推的這麽用力。

他有點兒無語,只好彎下腰賠不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推你。”

男人自己喝醉了站不穩,也沒好意思怪江謠,主要是燈下見美人一臉抱歉,他暈乎乎地就沒什麽氣了。

“不要緊,不過你力氣也太大了……”

江謠心裏煩躁的很,胡亂應付幾句,正好遇到沈念朋友過來。

“怎麽回事?那邊都聽到動靜了?”

沈念朋友一問,目光就落在江謠臉上,“哇哦”了一聲。

目光落在江謠的手腕上,“哇哦”變成了“哇靠!”

他不是傻子,那個拍出天價的翡翠镯子,早就上過微博熱搜。

他也感興趣的看了幾眼,絕不會認錯。

沈念朋友驚訝道:“你是……江謠?”

江謠皺眉。

下一刻,江謠就被帶到了陸雪時面前。

陸雪時站起身,欣喜地看着他:“江謠。”

在外面,他不怎麽叫他哥哥。

江謠看着醉了一地的男男女女,又看着倒在陸雪時座位邊上的沈念,瞬間感到了心力憔悴,以及一股無名怒火。

是他不了解年輕人的娛樂方式還是怎麽的?

生日聚會?

這是生日聚會嗎?

搞的這麽下作混亂!

江謠的臉色用得上鐵青來形容,他看了一眼陸雪時,轉頭就走。

陸雪時感到有些不對,追上去。

他拽着江謠的手臂,卻被他甩開,兩人一路拉扯到走廊。

陸雪時終于沒忍住,提高聲音:“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江謠沉着臉色看着他:“這就是你參加的生日聚會?”

陸雪時:“是。”

他問道:“你生氣了嗎?”

江謠:“我沒生氣。”

想了下,還是很生氣,又開口:“你跟我說你是和許世卿出來,結果呢?你跑到這種地方來鬼混,你從來從來不這樣的,還跟女人……”

陸雪時開口:“你吃醋了嗎?”

江謠頓住。

陸雪時臉上浮現了一點欣喜:“你在吃醋嗎?”

“滾蛋!”江謠拍了他一巴掌:“我吃什麽醋?你是我弟弟,到這種鬼地方來,我生氣怎麽了?”

陸雪時:“可是別人都能來。”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別人我管不着,我還管不着你嗎!”

陸雪時:“你憑什麽管我?”

江謠的火起瞬間被這一句話點燃了。

陸雪時的語氣淡淡的:“你又不是我親哥,為什麽管我?就算是我親哥,也管不着我談戀愛吧。”

江謠遭到了悶頭一棒:“你談戀愛我當然不管,但是你對象不是什麽……”

陸雪時:“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是女人?”

他忽然笑了一聲:“你好像一直不滿意我談戀愛的對象。沈念不行,因為沈念是男人,但是今天女人接了你的電話,你不是一樣對我發火嗎?”

江謠啞然,口幹舌燥的退後一步:“在這種夜店裏鬼混的女人能過日子嗎……”

陸雪時:“是嗎,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覺得誰行呢?”他咬重了最後兩個字:“哥哥?”

陸雪時:“你自己來就沒有問題了是嗎。”

江謠臉色青白,猛地打了他一巴掌。

冷不丁,陸雪時被打的頭一偏。

江謠忽然回過神,看了眼自己的手,罵道:“你說什麽瘋話!”

陸雪時把他逼迫到角落裏:“這不就是你想說的嗎?江謠,你要對我真沒那個意思,就別來招惹我。一邊放手讓我去找真愛,一邊又千般阻撓,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江謠聞到陸雪時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他沒反應過來,陸雪時就掐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然後吻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新技能:混淆視聽,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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