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一個劇組

葉荊拖着行李箱走進酒店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下。

他一愣,回頭,寧致遠欠扁的笑容便映入了眼簾,只見他穿着皺巴巴的夾克和破洞牛仔褲,腳上還踩着一雙破舊的運動鞋,頭頂棒球帽,一副吊絲樣。

“我的房間在哪兒?”葉荊開門見山,甚至朝他攤出了一只手掌。

寧致遠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哀怨地瞅着他,“大家都是朋友嘛……”

“就因為是朋友才更不能讓我露宿街頭啊,”葉荊朝他痞痞一笑,“少廢話,房卡拿來,不然我要回去了。”

“好了好了,”寧致遠連忙拉住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房卡拍在他的掌心,“給你給你,我現在可需要你了,你可不能随便給我掉鏈子。”

葉荊是來拍戲的。

他在米國讀的是音樂與戲劇學院,在裏面認識了不少華國的同學,寧致遠便是其中之一。

寧致遠念的是導演系,只比葉荊大兩歲的年紀,如今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導演了,作品的票房在國內也算排的上號。

當年發生的事情葉荊已經全然不記得,可他想到自己既然能認識談衍勳,那必定也和華國娛樂圈裏的人有所瓜葛,便準備找幾個人來詢問。寧致遠是繼劉一麟之後葉荊找的第一個,可葉荊沒想到自己不僅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到,還被寧致遠拉來當了苦力。

寧致遠現在正在拍攝一部警匪片,剛剛開機,卻還有一個炮灰角色沒能找到人。這個炮灰的出鏡率不高,但戲份很重要,寧致遠是想找一個有點經驗的演員來的,卻不想正好碰上葉荊主動送上門。

寧致遠的原話是這樣的:“我記得你當初學校周年慶的時候,話劇演得不錯啊,雖然你現在是唱歌的,但我相信你的演技。”

葉荊滿頭黑線:“你只是因為請我不要錢吧。”

寧致遠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嘛,談錢多傷感情。”

葉荊拍開他的手:“沒錢更傷感情。”

但最終,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葉荊整理了一下行囊,從劉一麟家搬入酒店。正好他那套房子也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等這點戲份結束,回去的時候正好味兒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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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遠跟着葉荊一起去了房間。

“你不用去盯着他們嗎?”葉荊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問道,“你可是他們的大導演呢。”

寧致遠癱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不用,現在是一個影帝在拍,演技日常在線,副導演看着就行。”

葉荊随口問了句,“哪個影帝?”

“談衍勳,不過你不關注華國的娛樂圈,可能不認識,”寧致遠道,“說起他,我可生氣了,他之前居然在開拍的前兩天跟我請假,一請就是半個月,不知道要去幹什麽,雖然現在是提前回來了,可還是讓我很不爽。”

葉荊聞言,手裏的動作不由停下了。

寧致遠看向他,奇怪道:“怎麽了?”

葉荊開始把剛拿出來的東西往回塞,“這戲我不拍了。”

寧致遠吓了一跳,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沖過去按住他,“怎怎怎麽了?談衍勳得罪你了?”

“沒得罪,”葉荊抽了抽被壓住的手,沒抽動,“但他是個神經病。”

寧致遠斜了他一眼,道:“你情報有誤吧?談衍勳可是公認的全民老公,公衆形象就是溫柔體貼居家好男人,神經病是什麽鬼?”

葉荊不好意思把自己被強吻的事情說出來,支吾道:“我之前和他有過接觸,反正和你說的很不一樣,我不要和他一起拍戲。”

“啊啊啊啊學弟你別這樣嘛……”寧致遠死皮賴臉地抱住了他,“你就可憐可憐學長,看在我大學裏還請你吃過一頓烤肉的份上。”

葉荊一腳踹開他,“就那烤肉,吃完我就腸胃炎,沒讓你賠醫藥費算不錯了。”

寧致遠又撲回來抱住他,“那也是一份情誼嘛,看在我們好基友這麽多年的份上……”

葉荊翻了個白眼,“誰和你是好基友。”不過到底沒有再收東西了。

寧致遠觀察了他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松手,“你……不走了?”

“不走了!”葉荊沒好氣。

“這就對了嘛!”寧致遠一拍手,“反正才三幕戲,和談衍勳對戲的也就兩場,緊張神馬的,不存在。”

這也的确是葉荊所想的。

反正沒幾天就能殺青走人,就算談衍勳是個神經病,諒他也不敢在片場發作。

答應了寧致遠的事情,還是要做好才行。

就這樣,葉荊上午在房間裏和寧致遠閑聊着休息了會兒,吃過午飯,就跟着他去了片場。

片場裏正在拍戲。

這部片子講的是一個卧底警察的故事。

主角白秦瑞原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卻因為唯一的哥哥被某黑道老大的兒子誤殺,從此踏上了卧底的征途。他隐姓埋名,潛入組織,一邊調查證據以整垮該組織,一邊接近老大兒子以便給哥哥報仇。最終老大的兒子自食其果,吸毒過量致死,而組織也因為白秦瑞的存在而覆滅。只是結局的時候,白秦瑞被老大反咬一口,成了衆人眼中的叛徒,沒有人再相信他的功勞。但白秦瑞并不在乎,因為他已經報了仇,即便是無法再做警察,甚至是要被關入監獄,他也死而無憾。

影片的結尾是白秦瑞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等待着法官的傳喚,随着法院工作人員的聲音,白秦瑞起身,邁步,而後影片結束。

葉荊看劇本看到結尾的時候,差點沒揍死寧致遠。

整部影片雖然都是槍戰戲,處處驚險刺激,拍得好的話是很能吸引票房的,但這結局是什麽鬼啦!

“為毛不能給一個大團圓的結局?”葉荊當時是這樣說的。

而寧致遠的回答是:“我的藝術向來都不是完美無缺的,人生總要留點遺憾,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嘛。”

葉荊一個劇本扔過去,表示拒絕聽他的歪理。

而現在正在拍攝的場景,正是白秦瑞跟随老大一起談生意的那一場,因為機密洩露,劇本中生意談到一半便會有黑貓警長出馬,而白秦瑞為了謀得老大的信任,還替他擋了一槍。

寧致遠走在葉荊前面,來到了屬于他的導演專屬寶座——折疊躺椅上坐下。

葉荊在他身後站定,漫不經心地看着場上正在拍攝的一群人。

因為大學讀的是音樂與戲劇學院,葉荊在玩音樂之餘,也被朋友拉去演過話劇,只是像這樣的片場,卻是從沒來過,不免有些新奇。

不過演戲時的談衍勳還真是不一樣啊,葉荊不由感慨。發皺的藍襯衫,洗得發白牛仔褲,化妝師添加的妝容,再加上他自己恰到好處的神态,活脫脫演繹出了一個僞裝成小喽啰卻又不失剛毅本性的卧底警察形象,與他原來的氣質大相徑庭。

如果他們初次見面時談衍勳能夠正常一點,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成為朋友了吧。

葉荊正這麽想着,前方就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咔——”寧致遠微怒地喊了停。

葉荊定睛一看,正好對上了談衍勳望過來的雙眼。

再低頭,原本放在談衍勳邊上的一把椅子已經被踢得大幅移位,剛才的聲音應當就是出自于此。

……談衍勳沒事踢椅子做什麽?

這個疑惑一冒出來,瞬間就得到了解答,恐怕還是看到自己之後情緒激動的緣故吧,葉荊的嘴角抽了抽,扭頭走進了工作人員之中。

談衍勳見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急速跳動的心髒終于安分了不少,對寧致遠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重新開始。

這個場景并不複雜,談衍勳刻意比剛才認真了十倍,又拍了兩條就過了。

下一條談衍勳不需要出境,見寧致遠的注意力并未留在他身上,他立刻循着葉荊剛才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

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兩分鐘,談衍勳便找到了葉荊的身影。

他正站在幾箱礦泉水邊上,彎腰拿了一瓶,誘人的腰線從衣擺和牛仔褲的縫隙中漏了出來,而後又立刻隐藏不見。

談衍勳的眼神晃了晃,深吸一口氣,臉上挂起得體的微笑,緩緩走了過去。

葉荊正在喝水,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一上一下,惹得談衍勳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他不敢唐突,一直到走到葉荊身側,才禮貌克制地說了句:“我們又見面了。”

恰逢葉荊轉身,他完全沒想到身邊會突然冒出一個人,被吓了一跳,只聽“噗”的一聲,談衍勳被噴了一頭一臉的礦泉水。

他的笑容凝固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凝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萌段】

悟空追趕妖精,吼到:“妖怪!哪裏走!“

妖怪轉了個身,說道:“不告訴你!

☆、貓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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