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國破山河在（11）
“公主殿下，請将手臂擡高一些，盡量與肩膀持平。”
“公主殿下，往下再往下蹲些，……對，就是這個角度。”
“公主殿下，對于劍客而言，劍便是他的第二生命。有句話叫做，劍在人在，劍折人亡。”
……
楚帝心中慰藉。
自那日之後，他已許久沒有看見寒兒臉上顯露出這般輕松，自在的神情。
“奴婢參見陛下……”還未跪下，便聽楚帝令他們免禮。
“朕今日就是過來看看。”楚帝又道：“難得寒兒如此開懷，你們也別去攪和了她的興致，朕就在這兒等着她。這兒也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吧。”
楚帝确實是不需人伺候，但那些宮人們也不會真将楚帝晾在哪兒不聞不問。
宮人們準備好了長椅案桌，桌上擺了糕點茶水。
楚帝入座後便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兩人。
一個教的用心，另一個學得認真，她們都沒發現多了楚帝這個不速之客。
阚清本想将劍法分三段分別教導的，可沒想到這位公主殿下學習能力強悍不說，順便還點亮了過目不忘的技能點，這讓她十分羨慕。
她将這套劍法耍了一套，楚幼寒不過看了一眼就記得五六分，她要再慢一些，怕是能學得七七八八了。
不過好在，楚幼寒記憶裏雖好，但招式動作并不标準，且練了幾次後情況依舊如此時阚清笑了。
“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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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公主殿下可學過些許拳腳功夫？”
楚幼寒搖頭。
她頂多就學過騎射，別的便沒涉及。
“原來如此。”阚清開始就考慮要不要将心法要訣教給楚幼寒，她倒也不擔心旁人聽去偷學。主要還是擔心這位小公主會半途而廢，到時不就白瞎自己教得那麽認真了嗎？
況且習武還得練基本功的，每天紮半個多時辰的馬步，練兩個時辰的劍法招式，晚上泡一缸藥浴。
楚幼寒見阚清一臉的小糾結加欲言又止，當即便開口道：“阚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公主殿下可是真心想學好武藝？”阚清也未有遲疑，當即就問出憋在心裏許久的疑問。
“這是自然。”
“殿下可想學高階武功？”
“阚公子可是打算傳授本宮高階武功。”
“公主殿下想學自然是可以的，只不過……”阚清又道：“公主殿下需得加入門派才可。”
“門派？”楚幼寒笑問，“不知阚公子的門派為何？又如何拜入門下？”
“門派名為逍遙，如今的掌門是在下師傅，道號逍遙子。師傅生性灑脫，不受拘束，喜愛雲游四海……故以逍遙為名。
公主若想拜師，在下可代師收徒或是收殿下為弟子。”
楚幼寒愣在那兒。
周邊人等亦是如此。
“不知公主殿下想選哪種？”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都在楚幼寒身上。
都在等着她的答複。
“自是拜掌門為師。”
楚帝頓時松了口氣，他剛差點就繃不住了。好在，女兒沒被美色所誘。
阚清扯下腰間玉佩，讓楚幼寒雙手合并，将玉佩放在楚幼寒掌心。“這是當日拜師時師傅贈我的玉佩，今日師傅不在，公主殿下就拜這個吧。”
說完，阚清往旁邊挪了三步。見證楚幼寒拜入莫須有的師門。
“師妹。”待楚幼寒磕了三次頭後，阚清便換了稱呼。
“師兄。”
阚清感覺跟雷劈了一樣，她真的是個女！孩！子！
“師兄？”
“……”算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師妹，心法乃是門派根本，還是先讓人退遠一……”阚清本想讓楚幼寒令宮人們退遠一些，沒想到掃到一位大佬。
楚幼寒順着阚清的視線看去，在不遠處便看見了正坐在那兒氣定神閑，喝着茶水的父皇。
與此同時，阚清正在腦海呼喚系統，問它為什麽不提示自己。
系統：你教得太認真，壓根沒搭理我。
阚清：……
看來還是她自己的問題。
阚清與楚幼寒兩人到楚帝跟前行禮。
“都免禮吧。”楚帝現下看見阚清就覺得糟心。
為了他寶貝女兒，他使出渾身解數都沒什麽用處，沒想到！這個阚清的小子三兩下就讓自家女兒開懷。
真是……有些吃味。
“陛下！陛下！”
內侍總管一路跑來，等到楚帝跟前時又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麽了？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內侍總管順好氣，忙道：“皇後娘娘知道公主殿下的事兒了。”
楚帝父女倆臉色一變。
阚清見此情形，腦袋瓜子轉得飛快。最終她決定，決不當個出頭鳥。
楚後是剛知曉自己的女兒生了怪病，據說是當日出宮時受了刺激。楚後二話不說便令人準備好肩輿趕往長樂殿，同時她又派人去禦書房請楚帝過來，她得好好問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皇後娘娘到～”
除了楚帝一人，其他的都行了禮。
“寒兒！”楚後目光觸及楚幼寒後便再也容不下他人。
連帶她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也是如此。
楚帝：“……”罷了，梓潼不氣他就好。
“母後……”
“寒兒，快，讓母後好好瞧瞧。”楚後拉着人轉了幾圈，見楚幼寒臉色紅潤後心裏總算是放心不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當時不還好好的嗎？怎麽轉眼就……”
“母後～”楚幼寒着實不願想起夢境中所看見的一切，那些與她而言，便是噩夢！“兒臣只是受驚了，并無大礙。”
“并無大礙！？”楚後可不信。要真沒什麽事情，那為何就瞞着她一人？“寒兒……”
“母後～”楚幼寒拽着楚後的衣袖搖來晃去，“兒臣真沒什麽大礙，只是那日後便有些發燒，夢見些許不好的事情。父皇是擔心您，所以才瞞着您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父皇吧。”
楚帝聽着心裏別提有多暖，覺得自己沒白疼這孩子。
倒是楚後瞥了楚幼寒一眼，轉頭給楚帝翻了白眼，無奈道：“母後知曉你心疼你父皇，但也不能這麽早就給他求情。”
“……”楚幼寒語頓。心想，自己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難不成母後并沒整治父皇的心思？？？
楚後畫風一轉，“不過細細想來，他也确實改好好說道說道了。”
楚幼寒：“……”父皇，我無能為力了！您自己還是受着吧！
楚帝聽着這話就暗道不好。他連忙給楚幼寒試了眼色，然而楚幼寒并沒有接收到，反倒是在一旁裝死的阚清看得清清楚楚。
阚清：系統，你說我現在要開口幫忙說話會怎麽樣？
系統：你可以試試。
“啓禀皇後娘娘。”阚清果斷開口了。見殿內諸人視線落在自身後又道：“陛下與娘娘房中之事，并不适合落到尚未出閣的公主耳中。”
阚清的這句話直接讓兩位老夫老妻紅了臉，當然，也連帶了剛剛成為她師妹的楚幼寒。
“況且，這……若是一不小心傳言出去了，有損陛下威望。”
阚清話語剛落，殿內諸人都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楚帝臉色一沉，楚後與之相差無幾。
他們都想到了一點。若是楚帝被楚後當面責罵，損害威望暫且不說，讓安吉趁機編排造謠，再胡亂扯個名義清君側的話，那可就不是什麽小事了。
“今日諸事，你們都給朕把好門關爛在肚子裏。”楚帝冷哼道：“若有個只片語傳言出來，不要怪朕心狠。”
“臣等惶恐。”
“行了，都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