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來他姓季
茍二憨趕緊道:“哎喲, 不必不必!謝秀才,你是讀書人,怎麽做得了農活?可別累着了!”
謝秀才卻說:“我最近身體發虛, 前日我去看大夫,大夫說我悶在家裏看書不走動, 身體才虛弱氣悶。我問大夫如何調理,大夫說讓我多走動,多幹活,身體就會強健起來。”
這話說到了茍二憨的心坎裏。
茍二憨點頭:“不錯不錯!這人如果悶着不動, 确實容易病弱。你看我家雪梅,從小幹活, 身體好着呢。”
雪梅正坐在田埂邊啃山桃, 她看了一眼謝明言,見他的衣裳微微詫異。謝明言居然穿了一身短衫,似乎有備而來。
她又去看謝明言身後不遠處的季辭寒, 見他又換了一身綠色錦袍更詫異。
阿月怎麽不停的換衣裳?這才兩天功夫,都換了三件衣裳。
他究竟帶了多少衣裳?
謝明言說着下地,去幫茍二憨摘菜:“所以我特意來村裏住幾日, 就是為了走動走動多幹點活。”
見他這麽說,茍二憨也不好拒絕:“那辛苦你了。”
季辭寒臉色難看。
好個謝明言!真是心思狡詐!居然換了衣裳來幫茍二憨幹活!
季辭寒是又氣又不甘心,他卷起長袍, 也要去幫忙:“我也來幫忙。”
雪梅還沒開口,茍二憨道:“不必不必, 阿月啊,你那衣裳不便宜吧!弄壞了就不好了, 你可別下地。”
謝明言解釋:“是啊, 這一身衣裳少說得五六兩吧!”
茍二憨瞪大眼:“這麽多!我們這麽多菜都賣不了那麽多錢!阿月, 你可千萬別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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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辭寒無奈。他并非喜歡打扮張揚之人,只是想讓雪梅看了心裏喜歡,對他多幾分情誼。
不料弄巧成拙了。
又想到謝明言煽風點火,季辭寒無法保持風度,又瞪了他一眼。
謝明言卻壓根不在意,繼續低頭摘菜。
過了會兒,謝明言又說:“二憨叔,我這次是騎馬過來的。我馬兒養着要吃菜,可姨母家的菜不夠,所以我想借你們家一點菜,你看行不行?”
茍二憨自然點頭:“一點菜算什麽,你盡管拿。”
謝明言笑着道謝:“多謝二憨叔。這馬兒也是需要每日走動的,正巧你們今日要進城,就用我的馬兒拉車吧!”
茍二憨瞪大眼:巧了不是嗎。
如果用馬拉車,那自然比用騾子更快更好!
“這,這使不得。用馬拉車,太大材小用了。”
茍二憨心裏巴不得,嘴裏卻說使不得。
謝明言又說:“這馬兒悶着不動會生病,還不如出去走走,又能幹活,又能解悶。總不能叫它白吃了您家的菜,什麽也不做吧!”
“也是!謝秀才,你這麽說。我就不客氣了。”茍二憨笑眯眯。
雪梅聽得直嘆氣,她這個爹,還真是好糊弄。
不過即便知道謝明言是故意這麽說。雪梅也沒出言阻止。
因為她看到了季辭寒的臉色越來越黑。
雪梅心裏那叫一個痛快。
所以也就看着謝明言忽悠茍二憨沒出聲。
謝明言在地裏幹活,季辭寒站着一邊沒人搭理。
他看了雪梅一眼,雪梅認真啃山桃,也不看他一眼。
無奈心酸,季辭寒只好回去了。
雪梅一家摘完菜,去家裏吃飯,他們打算用過飯就進城。
因為趕時間,大家吃得簡單,就吃了早上剩下的饅頭和涼拌黃瓜。
這時謝明言也把自己的馬牽過來,和茍二憨一起套上木板車。
随後,謝明言又幫着茍二憨、雪梅娘将一筐一筐的菜搬上車裏放好,又有麻繩綁好固定。
茍二憨在車頭留出空位,正好給雪梅坐。
“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茍二憨對雪梅道。
雪梅娘給父女兩人準備了水和吃食,怕雪梅熱,還特意給雪梅戴了鬥笠。
“路上慢慢走,不急。”
“太陽太大就歇歇。晚點到沒事,反正你們今日要在城裏過夜。”
雪梅娘絮絮叨叨交代了許多。
雪梅一一點頭應下。
茍二憨拉着馬準備走。卻見謝明言跟在車尾,似乎打算和他們一起走。
茍二憨不解:“謝秀才,你回去吧。你放心,明日我就把你的馬牽回來。”
謝秀才卻說:“我的馬兒認生,如果我不跟着一起走,它會不安。所以,二憨叔,我陪你們一起去城裏。”
“!”茍二憨驚呆。
雪梅走在後面,她忍不住笑了。
茍二憨才想明白,他這是被謝明言給忽悠了。
茍二憨知道,雪梅其實不太喜歡和謝明言接近。畢竟她和謝明言不合适,走得太近惹人說。
茍二憨只能看向雪梅求助,一臉苦惱。
雪梅道:“那就只能讓明言哥送我們進城了。”
雪梅,茍二憨,謝明言拉着車離開了茍家村。
他們三個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
季辭寒站在山坡上,遠遠看着一家人離去,臉色如鍋底。
見此,方暗心裏急啊:“世子,這可怎麽辦啊。這,這謝明言和雪梅夫人越走越近了。您的日程緊,不能耽誤太久。”
如今雪梅夫人,是一點回心轉意的意思都沒有!她不會是想帶着小公子改嫁謝明言吧!
世子這次來茍家村,是公務途中繞路來此,時間不能耽誤太久,這兩日就得啓程了。
可雪梅夫人根本不肯跟世子走!
想到這一點,季辭寒心裏也着急。
汪平道:“世子,要不我們先把雪梅夫人帶走,再慢慢勸她?”
世子沒時間留在這裏,可也不能丢下雪梅夫人不管,只能帶走她……
季辭寒立即搖頭:“不可。”以雪梅的性子,他要是強行帶走她,她必回鬧得魚死網破。
……
走到大樹下,茍二憨把車停下,叫雪梅休息一會兒。
雪梅坐在草地上,招呼謝明言:“明言哥,你過來坐。”
謝明言受寵若驚。
他走到雪梅身邊坐下,雪梅慢慢的道:“明言哥,今日的事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不麻煩。”謝明言說,能幫到雪梅,他甘之如饴。
“明言哥,上午的事對不住,其實我爹就是想氣氣阿月。我的心思,之前我對你說過,如今還是如此。”
雪梅認真道。
謝明言笑了笑:“我知道。雪梅你不必道歉,我其實也是利用了二憨叔想氣氣月公子。”
否則,他都找不到借口送雪梅呢。
“明日回村,你就不必送我們了,這麽點路,我們可以自己走。”雪梅又說。
謝明言點頭:“好。”
過猶不及,他要是再纏着雪梅,該讓雪梅困擾了。
雪梅三人一路走走停停,酉時才入城。
雪梅把菜送去給茍彩霞,然後又去那家來喜客棧落腳。
謝明言送他們到客棧,然後回家了一趟。
……
謝明言回了家,謝家管事正守在門口,見他回來一臉驚喜:“公子,您可回來了,知縣大人來了,正等着您呢。”
聞言,謝明言飛快去了花廳。
花廳內,坐着兩人。一人是李知縣,另一人穿青色長袍,年紀看着不到三十,卻頗有氣度。
謝明言步入花廳,擡手施禮:“見過李大人。”
李知縣連忙介紹:“這位是靖州知州齊大人。”
謝明言詫異,連忙再拜:“晚輩見過齊大人。”
齊知州微笑:“謝公子多禮了。”
謝明言有點不解,為何李知縣會帶着齊知州來找他?
李知縣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齊知州近日得空,來襄城拜訪親友。他有一朋友在襄城。”
齊知州點頭:“嗯,我這位朋友近日來了襄城,我卻不知道他住哪。不過他在襄城有一親眷,我随口一問,巧的是李知縣居然知道這位女子。”
李知縣呵呵笑:“此女膽識過人,所以大人一提她的名字,我就想起來了。對了謝公子,這女子你也認識,之前就是你幫她寫的狀紙。就是茍雪梅。”
謝明言心裏咯噔一下。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齊知州尋找的朋友,很可能就是阿月。
齊知州問:“謝公子,我的那位朋友姓季,聽你的家人說,你昨日去了茍家村,可見過我的朋友?”
謝明言很想否認。只是……他知道自己撒謊也無用。
襄城這麽點地方,齊知州想找到阿月,輕而易舉。他無法阻攔。
謝明言只得道:“昨日茍家村的确來了一位公子,不過我只知道他叫阿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想找的朋友?”
齊知州大喜:“應該就是他。他可認識茍雪梅?”
“……認識。”
這時,一旁的李知縣瞪大眼:“哎呀!茍家村茍雪梅的事情,我聽我女兒說過一些。她不已經嫁人,男人死了守寡是吧?”
茍雪梅勇告江裏正後,就成了天狗山一帶的名人。不少人聽聞了她的事跡,甚至有不少女子把她當做榜樣,李知縣的女兒也聽說過她不少事。
“男人死了。寡婦?!”齊知州納悶。聽着有些不對勁啊。
李知縣點頭:“是啊!茍雪梅上次來狀告江裏正,其中一條不就是因為她剛守寡,江裏正就逼迫她改嫁嗎?”
謝明言只得道:“她之前的确守了寡,不過就在昨日,那個死了男人詐屍了………”謝明言看向齊知州,悶悶道:“就是阿月。”
“……”
齊知州愣了半晌,終于明白了:“我知道了。雪梅娘子是以為阿月死了。想來阿月就是我的朋友。”
聯系季辭寒離開茍家村又回來的時段和行蹤,正好和阿月死了又活對上。
“既然如此,我便去茍家村找他。”齊知州站起,打算即刻就去茍家村找季辭寒。
李知縣急忙也起身:“謝公子,愣着做甚,帶路啊!”
謝明言無奈,又說:“雪梅姑娘今日剛進了城。我想那個阿月,應該也跟着進城了。”
茍雪梅父女今日入城,阿月一定會跟來。
齊知州驚喜:“是嗎?那可太好了!他們人在哪?”
“……雪梅父女今日進城賣菜,他們住在來喜客棧。”
“來喜客棧?我知道,我知道!齊大人,我領你去!”
李知縣立即道。
于是幾人即刻往外走,謝明言長嘆一聲,追上幾人。
襄城并不大。
不到一柱香,幾人便到了來喜客棧。
齊知州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往客棧這邊的方暗。
方暗手裏拿着一包東西,也不知是什麽。
齊知州見了方暗,立即大聲道:“方暗!”
方暗一驚,順聲看過來,見是齊知州,大吃一驚:“齊大人!”
方暗急忙行禮,把手裏的東西偷偷藏在身後。
齊知州幾步過去:“方暗,你家公子呢?”
“嗯……在,在客棧呢。”
原來,茍雪梅父女前腳進了客棧,季辭寒後腳就住了進去。
方才方暗去脂粉鋪子幫季辭寒買脂粉去了。
“那可太好了!快帶我去見他!”
方暗領着齊知州進了客棧,正巧雪梅和茍二憨在客棧大堂吃面。
茍二憨見了方暗,瞪大眼。
雪梅見怪不怪,不過等她看到方暗旁邊的李知縣時,連忙起身行禮:“民女見過李大人。”
李知縣也不蠢,知道茍雪梅不簡單,忙笑着說:“雪梅娘子不必多禮。對了,季公子呢?”
雪梅一頭霧水:“什麽季公子?”
方暗只得解釋:“雪梅夫人,我家公子姓季。”
雪梅哦了一聲。
她剛才和爹出來吃面的時候,聽掌櫃說有一個神仙公子入住,想來就是阿月了。
原來阿月姓季。
作者有話說:
謝明言:完了完了,阿月來頭很大,雪梅藥丸。
雪梅叉腰:急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