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頭相許，生死不離

“撲哧——”

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利箭來回穿刺在他的身體裏，不過片刻。他的胸腔前便已經是一片血跡。

他的身體，出現無數個血窟窿。

足足四五下，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拔箭。他的雙腿一軟，整個人滾到地上。

箭。落在他的身側。

他仰躺在地。仰望着目光震驚的雲霁，他笑啊。

“阿霁……我沒有力氣了……你幫我好不好？”

他費勁的朝她伸出手，那雙修長的手此時布滿血液。指尖在冷風裏顫抖，他還是那麽執着的望着她。

雲霁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君無夜——

他難道不知道那箭。是喂過毒的嗎？

為什麽他要如此自殘？

她看得出。他箭箭致命，每一下都沒有留餘地，真的像是要用死亡來贖罪一般。

可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君無夜……你就是個瘋子！”她抱頭大喊。

她看不懂他啊。君無夜的行事風格。她從來就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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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霁……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突然低笑。

不知為何。他這淺笑的模樣，讓雲霁的思緒一頓。她愣愣地看着，剛才的那個笑容。讓她恍惚以為她看見了曾經的君無夜。

那時的君無夜啊。

還是一個喜愛穿白衫，看山水，愛打不平的清俊少年。

也是那個偷偷帶她出去玩耍的少年啊。

她每次玩耍得不盡幸的時候。她總是拉着他的手，搖晃着，“夜哥哥……我們還有花燈沒去看呢。沒去啊……你快起來。”

而那個少年呢？

他啊。

總是耍賴一般靠在牆角，任由她拉着他的手臂搖晃，看向她的眼神如碧玉一般溫潤清澈，透着*的愛意。

“阿霁……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總是無奈的如此說。

他的眼神透着寵溺，那時候的她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不知不覺間，眼前的人和記憶裏的他重疊，仿佛她又記起當時那個牆角，當時的那些人物，酸澀滾燙的液體從眼眶裏鑽出來，她硬撐着，死死的看着他。

可淚，卻再她眨眼的下一瞬，毫無預兆的滾落。

“阿霁，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那，夜哥哥我背你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呢？”

“哪裏有女孩子背男子的？”

“可阿霁想背夜哥哥，夜哥哥走不動的時候，阿霁就攙着你，帶你一起去看花燈，去買糖人。”

“阿霁啊，夜哥哥老了，你也老了。”

“那我就向上天許願，阿霁可以少活幾年，但是一定要讓阿霁老得慢一點……這樣，就是夜哥哥老了，我也能牽夜哥哥去看花燈。”

“傻丫頭。”

……

那些過去啊，在此時越發的清晰，曾經最是甜美的記憶，在這時，卻像是劇毒，見血封喉。

雲霁愣愣地看着，淚流滿面。

說不清是什麽情緒，只覺胸口堵塞得難受，胸腔都要被擠爆。

地上的君無夜還是躺着，他朝她伸來的手幾次差點無力摔落，但他還是忍着。

“阿霁。”

“閉嘴。”

雲霁冷笑。

“君無夜你打的感情牌，我不信。看着你趴在我面前，我心甚歡喜！當初的你，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逼着我的雲朝哥哥喝毒酒？你可以傷害我，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殺我，我都不會恨你……可是你……”她驀地止住，喉間一片苦澀。

“你不該殺了我的雲朝哥哥啊！”

帶着哭腔的吶喊。

雲朝哥哥，那是她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