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心之毒

“請皇後回宮。”

太監們魚貫而入，恭敬的跪在雲霁身旁。

“君無夜，留下我。你會後悔的！”

雲霁眸光冷峭似冰。

君無夜張開嘴，話還未說出，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身體幾乎站不住，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

他的身軀微顫。

“你敢傷我的雲朝哥哥。我就燒掉你的相思樓。讓雲婉容下地獄！”

她丢下這看似威脅的話，揚長而去。

腳步聲遠去，君無夜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栽倒在地，狼狽至極。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他傷口和嘴裏溢出，他不喊疼。用很悲傷的眼神看着雲霁離開的方向。

他低聲哭訴。

“阿霁……”

我是多麽的想要留下你啊。

可你不會原諒我。

可我時日無多。

原諒我。我只想用這麽拙劣的謊言留住你，哪怕只是短短的十天，可是對我而言。這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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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了。

十天。

他想生命中最後的日子是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度過的。沒有欺騙沒有陰謀算計。只有幸福和美好。

他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獻他最愛的姑娘。

那是他的阿霁。

……

君無夜重傷大病一場，太醫診斷他的脈象之後。吓得面如死灰。

“照實說。”

君無夜穿着中衣躺在床上，視線平靜。

太醫結結巴巴的說：“啓禀皇上。若是不中劇毒，還能拖一年，可這劇毒乃是穿心蓮。無解啊！連十日都是極限——”

君無夜猛地一頓。

穿心蓮。

當世三大奇毒之一，穿心蓮比之前他的毒還要厲害，穿心蓮猶如其名，中毒之人只有一個月的壽命，每每毒發，心髒猶如撕裂，每一次毒發，心髒之處便會開出一朵蓮，等到蓮葉的根莖長齊，便是喪命之時。

不過最厲害的是，中了穿心蓮的人，到最後幾天，會失去感官。

先是味覺，再是嗅覺，痛覺，而後便是失聰，失明，甚至還會啞巴。

她，當真是恨毒了他的啊。

他放在被褥上的手一寸寸的收緊，長睫遮掩住眼中的神思，看不清他在想什麽，可偌大的宮殿內安靜至極，連晚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如此清晰。

太醫抹着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俯首等候君無夜吩咐。

“朕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十天，朕只要十天，壓制住穿心蓮的毒。”

好半天，他才說話。

他不想最後都看不見雲霁，他只要十天的時間，除此之外，他在所不惜。

他要帶雲霁走。

“臣倒是有一法，可這會……”太醫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即便是穿心蓮，也有一個月啊。

一個月找解藥也是可的，為什麽他要如此的執着？

一年只換十天的壽命，值得嗎？

“可。”

君無夜擺擺手，讓太醫退下。

十天也可。

他只要十天。

等到太醫離開，君無夜不顧太監的阻攔，更衣起身去鳳儀宮，他要珍惜這十天的每時每刻啊。

他特意換了她愛的白色長袍。

其實雲霁一點也不喜歡他穿龍袍的模樣，總覺得太過淩厲俊美，反而少了幾分溫潤平和，倒是一襲白衣的他，清貴無暇，宛若美玉。

君無夜去時，雲霁還是穿着那身黑紗，她屏退鳳儀宮的宮人，抱着她的靈犀，靜靜的站在床邊看月。

融融夜色裏，她的眼裏帶着化不開的複雜情緒。

“又在想他？”

冷沉清寂的男聲倏地響起在偌大的鳳儀宮裏，驚碎低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