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來如此。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秦月心裏忽地塌陷了一塊。

鳕魚餅真正的主人此時就在自己面前,它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縱有千般不舍萬般不甘,現在鳕魚餅的身份已經明了,那麽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秦月禮貌一笑,對薛語冰說道:“原來是這樣,它回來就好。打擾前輩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先告辭了。”

薛語冰漫不經心地吃着午餐,有一下沒一下地嚼着,目光卻是從沒離開過門口處。

張蓓蓓語氣涼涼地提醒她:“人家走半天了。”

薛語冰沒回答,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扒了幾口青菜就開始玩手機。

嗨呀好氣哦,怎麽還沒到播最新一期《演員之路》?月牙兒那兩套造型簡直美哭了好嗎,她一出場肯定圈粉無數!

有些人表面冷豔如霜,其實內心早已花癡成災。

張蓓蓓問她:“她,你朋友?”

薛語冰垂眸:“嗯。”

薛語冰平時最讓人省心的一點就是超強的主動執行力,根本不用人怎麽交代她就妥妥貼貼了。但同時,張蓓蓓有時候也真的煩死了薛語冰這種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性子。

見人說人話,見鬼她還說人話,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張蓓蓓一臉高深莫測:“剛才我見着這姑娘了,謝元儀新簽的。上回你主動提議讓我聯系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謝元儀工作室剛簽下了秦月,是剛落定的事情,還沒公開,張蓓蓓憑着自己走場多年累積下來的關系拿到的第一手消息,所以她才奇了,薛語冰是怎麽還先她一步得知的?

這個秦月的背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從今天的場景也看得出兩人根本不認識,薛語冰怎麽說她們是朋友?

張蓓蓓正欲說話,薛語冰搶先一步開口:“個人隐私。”

她只得收起滿肚子的疑問。

得,你不讓問就不問吧,別家經紀人是爸爸,到她這兒就成了孫子。

“那咱們來讨論一下這段時間的考勤,還有你那貓。”

張蓓蓓這回是很正經地在和薛語冰掰扯,任性歸任性,娛樂圈娛樂的是大衆,而做這一行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大寫的苦逼。就說薛語冰,現實容不得她散漫太久,她休息的這段時間已經是極限了。

“今天開工,一切和以前一樣。”

薛語冰的回答避重就輕,卻變相地向張蓓蓓下了保證。她說話向來說到做到,一旦進入工作狀态便是拼命三娘,一天能跑三四個城市不帶歇會兒的。

她既然做了如此保證,潛臺詞也是很明顯地不想過多透露自己的私下生活,那張蓓蓓也不好繼續多問,聳了聳肩表示接受了這個回答。

“我已經和那邊溝通過了,還沒有得到肯定的正式回應,不過我覺得希望挺大的。”

謝元儀被老東家川海狠狠坑了一把,她的事業現在剛得到解放,還屬于百廢待興的階段,就算簽了新人也沒有那個通天本事讓秦月一出道就大制作大導演,多半是要借助綜藝節目來打響知名度,然後慢慢做打算的。

這些都是張蓓蓓的猜測,基于這樣一個直覺,她去接觸了謝元儀工作室。對方沒打官腔,坦言《朝九晚五》也向他們發出了邀約,不過最終還是得參考藝人的個人意向。

“說過了就行,”薛語冰的語氣輕松了些,眼底浮上一絲笑意,“她會來的。”

是麽?

張蓓蓓的直覺告訴她,這倆人不簡單。

秦月走到樓梯口,把鞋子穿回去,緩步走回二層。

失落歸失落,但最起碼知道了鳕魚餅現在是有人照料的,她也可以放下心來。

秦月忽然想起謝元儀前幾天和自己提起的一檔節目,合作對象可能是薛語冰?

豈不是有機會接近鳕魚餅了!

想到這裏,秦月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她從桌子上的包包裏翻出手機,那檔節目叫什麽來着......

《朝九晚五》。

一抹清淺的笑容落在她唇角。秦月心想,這名字聽起來比“演員之路”順耳多了。

“感覺如何?”試完禮服,秦月換回自己的衣服走下一樓。張海峰看了看表,“還挺快。”

“嗯,衣服很漂亮。”

走出大樓,外面沒有空調,熱氣整個澆在身上。秦月腦海裏忽然又蹿進剛才在三樓套間門口,看到的薛語冰的背影。

華裳配美人,這話果然不錯。

兩人上了車,張海峰把安全帶系好:“你剛上路,我先帶着,以後是司機接送你工作。下周活動之前我會幫你找個助理,那種大型場合沒人幫襯你搞不定。”

“嗯。”秦月點頭答應,對他的安排沒有異議。

張海峰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你确定要在那地方繼續住着?”

秦月一愣。他不說還好,他現在這麽一提,她也開始動搖了。

秦月之前堅持在那裏繼續住下去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等鳕魚餅回來。而今天的意外讓她知道鳕魚餅已經回到自己的主人那裏,那她這樣堅持等下去也等不出結果來。

張海峰見她态度有所松動,便接着往下說:“小胡同裏是挺熱鬧,但是環境太差,真的不安全。并且地方偏成那樣,以後司機接送都麻煩。”

秦月恍然:“那真是挺不方便的,我換個附近車站多一些的地方住吧。”

“我記得市中心一樓盤位置不錯,這就聯系搬家公司吧,趁早搞定,不然以後跑行程就根本騰不出空來了。”

這些大局安排張海峰比她考慮周到得多,秦月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是夜,月華如水,窗外沒有熟悉的蟬鳴和泥土青草混合的味道。

秦月蓋好被子,睜眼看着天花板。現在的節奏真是快,想法一冒出頭就能立刻實現。早上她還在筒子樓裏刷牙呢,現在就躺進了柔軟嶄新的大床。

現代化的裝修風格她還有些不習慣,便拉開了窗簾,讓月光照進來,這樣似乎就沒有那麽孤單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睡下了。

秦月已經進入夢鄉的同時,距離她十幾公裏遠的地方,一道雪白的身影飛快地跳躍狂奔。

待它停下來,就着月亮,終于可以看清,原來是只貓。

渾身雪白的貓,連月光都要略遜一籌。

它走進漆黑的樓道,一雙金色的瞳孔在黑夜裏熠熠生輝。

眼看着就要爬到陽臺了,鳕魚餅的尾巴都興奮得揚了起來。

哼,這回突然出現,一定又把她感動得不行不行的!

慢條斯理地在陽臺擦幹淨爪子,鳕魚餅拉開玻璃門,熟門熟路地鑽進卧室,依舊是一躍而起的姿勢往床上飛去。

“喵嗷!”本喵駕到,接住!

“咚!”

它結結實實地整個兒摔在了硬板床上。

鳕魚餅:“???”

它一臉懵逼地趴在空蕩蕩的床上,大眼睛眨巴眨巴,這是什麽情況?

整個房子搜索了一遍,鳕魚餅終于确認了秦月已經搬走的事實。

它一溜小跑跑回陽臺,擡起前肢,亮出一對鋒利的爪子對着天邊的月亮一陣猛撓,連臉上的胡須都在發着抖。

“喵嗷嗷——”

蟬鳴的夜晚,一只白貓對月嘶吼。

哼,女人,負心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說到做到的懶月吼~(斜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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