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鄭清源坐在沙發上看書,修長的手指搭在書角上,漫不經心地翻到下一頁。
“小鄭哥哥。”浴室裏傳來呼喚聲。
鄭清源手下一頓,并沒有立即起身。
直到浴室裏再傳出一聲喚,他才慢悠悠地把書簽夾在書頁裏,慢悠悠地起身朝浴室走去。
鄭清源敲了兩下浴室門,問裏面道:“怎麽了?”
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江一白探頭出來。
他的頭發濕噠噠的,臉被熱氣蒸騰出一層粉,籠着一層水汽,連帶着眼睛都是水汪汪的,黑眼珠泡在兩汪水裏,就像兩顆黑琉璃。
江一白眼皮半垂着,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聲音也很輕,怯怯地說:“我……我忘了帶換洗衣服了。”
鄭清源颔首,貼心說道:“沒關系,我給你取我的。”
他又問:“T恤可以嗎?”
江一白輕輕點頭,說:“可以。”
鄭清源很快就把衣服拿了過來,他再次敲響浴室門,這次伸出來的是一截手臂,手腕很細,就像沒挂着肉一般,卻又不顯伶仃。
接過了衣服後,門很快就合上了。
鄭清源不是只給江一白單單拿了一件T恤,他還拿了一條褲子,不過他并不會覺得江一白會穿上。
果然,江一白只穿着一件T恤出來了。
江一白個子不高,鄭清源的T恤穿在他身上就是個短裙,衣擺堪堪遮住下圍,下面是兩條白嫩嫩又細又長的兩條腿。
鄭清源只瞟了一眼就別開了眼。
江一白是有些小聰明,這些小聰明或許在他的“男朋友”面前很管用,但放在鄭清源面前就根本不夠看的。
“不穿褲子嗎?”鄭清源關心問道。
“腰太大了,穿着會掉。”江一白的聲兒也被熱水給泡軟了,聽着有些黏糊,像是在撒嬌。
鄭清源聞言朝江一白的腰間瞥了一眼,T恤空蕩蕩的,即使看不到鄭清源也知道江一白隐在T恤下的腰肯定很細。
“那怎麽辦?”鄭清源佯裝發愁,“你就只穿這一件?”
江一白臉上表情也糾結。
兩人似乎都忘了,江一白的家就在對門,就算不穿衣服,從這兒到他家也不過一兩分鐘的路程,根本不會有人看到。
鄭清源眉頭微皺,好像真的在認真為江一白思索對策。
突然,鄭清源說:“我媽那兒還有幾件睡裙,要不你将就着穿吧。”
鄭清源表情“誠懇”道:“那些裙子長,不像T恤,能遮擋的多些。”
江一白的表情僵住了。
讓他穿裙子???鄭清源這厮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吧?!
江一白生氣欲要發作,可鄭清源卻微微一哂,說:“我開玩笑的。”
氣憋在喉頭,吐不出也咽不下,江一白現在是頭疼心口悶!
他今天絕對要把鄭清源勾到手,在把他一腳踹開,狠狠地打他的臉,以報自己的心頭之恨!
江一白調整好情緒,擡眼看向鄭清源,他的頭發沒擦幹,發梢不住地往下滴着水,落在鎖骨上,又順着往下滑,打濕了領下一小片布料。皮膚從半透明的衣料下透出一點肉色來。
鄭清源的視線落在江一白的臉上,他在等江一白開口,看他還想說什麽。
江一白眨了眨眼,問他:“我能順便在你家吹個頭發嗎?我今天澆了冷水,怕不吹幹頭發明天要感冒。”
鄭清源毫不猶豫地答應,他微笑說:“當然可以。”
鄭清源找出吹風機把電源插好後遞給江一白,然後轉身出去。
江一白沒關浴室門,所以就算鄭清源坐在客廳,但只要他一轉頭就能看到浴室裏只穿了一件單T恤的江一白正低頭吹頭發。
他一擡手,衣服就往上拉一截,露出大腿根和下方的一些雪白臀肉。
江一白沒帶換洗內褲,鄭清源也沒給他取自己的,所以他下面應該是什麽也沒穿。
他就是在赤裸裸地勾引他。
鄭清源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書,開始看了起來。
江一白一邊吹頭發一邊悄悄往外看,當他發現鄭清源竟然專心致志看書沒看他時,他心裏頭一回對自己的魅力産生了懷疑,但是立刻,他又想,會不會鄭清源根本就不是gay?或者他是gay但他和他一樣,都是零?
看鄭清源這樣子,也不像啊,難道是人不可貌相?
江一白歇了勾引再打臉的心思,要鄭清源真是個零,一戶不容二零,他以後還是離鄭清源遠一點吧。
江一白快速的吹完頭發,然後抱上自己的髒衣服準備打道回府。
走到客廳,江一白又恢複成原來那副疏遠客氣的樣子對鄭清源道謝,他把T恤下擺網下扯扯,微笑着對鄭清源說:“謝謝你的衣服,我會洗幹淨再還的。”
他說話說的客氣,但鄭清源擡頭,重新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他,盯得江一白心裏發毛。
“沒關系,”鄭清源說,“不還了也可以。”
江一白勉強對鄭清源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鄭清源點點頭,對江一白說:“再見。”
江一白回了一聲再見,匆匆就走了。
沒過兩分鐘,又傳來敲門聲,鄭清源起身去開門。
江一白立在門口,很不好意思道:“那個,我鑰匙好像忘你家了。”
鄭清源沉默着側身讓道,江一白進門之後只奔浴室,他在洗漱臺沿上找到了自己的鑰匙。
江一白攥着鑰匙出了浴室。鄭清源還站在門口,他連門都沒關,像是急着要送自己走一樣。
江一白給鄭清源道謝,鄭清源淡淡的不痛不癢回了一句。他剛走出去,身後就傳來“砰”一聲的關門聲。
江一白站在樓道,氣得身子都有些發抖。
鄭清源是個什麽狗東西!!不就是他借他家浴室又忘拿鑰匙了嗎,至于這麽擺臉子給他看嗎?!
鄭清源不是擺臉子,他只是看不上江一白。
他之前對江一白說不喜歡他這型也是實話。
在他看來江一白只徒有一幅好皮囊,性子又水性楊花,手段嘛,不算高明,但吃他這套的應該很受用,不過鄭清源不吃他這一套。
從借浴室開始,江一白一直都在故意勾引,見故意勾引不成,又來欲擒故縱,之後還搞出一場忘帶鑰匙回來再取的戲碼。
起先他還有興趣逗逗江一白,不過這興趣來的快散得快,他現在沒了興趣,不想在逗他玩了,沒什麽意思。
鄭清源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他想,按江一白這性子,說不定明天還有沖涼生病讓他去照顧的戲碼呢。
作話:小白:可我是真生病
小鄭哥哥拿的是真香劇本,明天不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