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主(2)

甫一上岸,蒼霖驀地噴出一口黑血,前搶倒地。孟晚駭了一跳。叫不醒人,斷脈只是中毒,喂他一粒百毒解,将暈厥的人一扛,奪小路而去。

天色明朗,土道上,兩人逐漸顯眼,身後有車輪聲傳來,孟晚皺了下眉,将背上的人藏進小道兩邊的草叢裏。與蒼霖不同,孟晚作為聖女,幾乎沒出過山,出山也戴着面紗,因此并不怕被人認出。土道上,一輛蓋滿稻草的牛車緩緩駛來,超過慢慢走着的孟晚。

“老鄉,老鄉。”

“籲——”趕車的老漢拿着鞭子回頭,孟晚快走兩步,攆過去:“您這是要進城賣糧?”

那老漢見是個瘦弱後生,憨厚一笑:“不是,賣布嘞。”

布是緊俏東西,怕磨怕曬,因此織出來要賣,須得用舊布攔一層再蓋上稻草。

孟晚喜道:“那正好,能否賣我一車?”

借口染病,蓋好蒼霖,兩人順利到達城內,老漢揣着銀兩樂颠颠離開,将一車布與老黃牛都留了下來。

蒼霖此時已醒,二人喬裝改扮一番,去往賭場。

半個時辰後,兩個鄉巴佬因負巨額債,被送入春風樓做小厮抵債。十年賣身契,紅通通手印一按,管事的嫌棄地捂着鼻子招呼人撤走,并叮囑兩個拿着掃把的人好好做。

春風樓是鎮上有名的花樓,樓主是縣令小舅子,從來橫行霸道。現在正在擴建,後樓缺人手,嫌工錢貴,便直接拿還不起債的賭客們充人力,打得一手好算盤。

壘牆至子時,監工才放這群出力的回家。

虧得樓裏現在不缺地方,正經百姓離開,剩下的兩人分一間雜役房正好。

蒼霖講究,其餘屋子都熄燈睡了半晌,他才梳洗完。

待孟晚匆匆洗好,又過去一刻鐘。

土炕不大,泾渭分明分出兩個鋪位,熄燈後并排躺着,孟晚睡不着,側了側身子,就能感覺到蒼霖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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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聲道:“您也沒睡?”

那邊嗯了聲。

她問出疑惑:“咱們為什麽要特地來這春風樓?”

很久,蒼霖才道:“頭牌容煙是趙鶴的人。”

再細問,蒼霖就不說話了。

孟晚慣會騙人,秉承內外如一,口頭真摯,行動切實的原則,并注重細節。

說破傾慕蒼霖,就連一根頭發絲都含着傾慕的心思。

次日一大早,她便起來替蒼霖用內力燒好熱水。正午給他搶飯,傍晚按摩肩膀,其間還搶着幫幹活。一連幾日下來,引得系統忍不住道[宿主,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怎麽?]以為是自己遺落重要事件,孟晚緊張道。

[你這樣下去絕對攻略不成功,]系統打開言情數據率,用機械化的聲音,念出一個個肉麻詞彙,照本宣科地講着過于卑微在愛情中的殺傷力。

孟晚嘴角抽了抽,打斷它的長篇大論[誰告訴你我這麽做是為了得到他的愛?]

系統愣住,孟晚道[這樣做,近期是為了取得蒼霖信任。遠期......]她回想着那個一刀捅進蒼霖心窩的少女,嘆息[是為了給敵人制造難度。]

其實蒼敏那樣嫌惡怨恨蒼霖,蒼霖這個聰明人怎麽會看不透?

但原本軌跡,卻還是叫幾句甜言蜜語哄得昏了頭。

是因為他愛蒼敏麽?

這個人習慣了不擇手段,心性十分堅韌,真愛,怕是任務條件就要換一換了。

孟晚更相信,是因為他想要被愛的感覺。

整整二十七年,白眼是他的,口水是他的,恐懼是他的,恭維是他的。唯獨沒有人愛過他。

天下第一如何,坐擁天瀾教如何,那高處,他已經站了太久太久,寒入骨髓。

所以才會甘願受一點螢火之光的欺騙。

但如果見過太陽,他還會将螢光放在眼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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