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張小萌看過一部電影，電影的主人公一出生就被抱到一個叫桃源島的小城生活（事實上是一座巨大的攝影棚），身邊的親人、朋友、同事都是演員。在攝影機的記錄下，主人公成了全世界最受歡迎的明星，主人公卻一無所知。

歸離是誰制造出來的城，因何困住這一城的人，沒人知道。電影的最後，主人公發現真相，毅然走向遠方的自由之路，歸離城的居民是否也能走出這座城，重獲自由？張小萌來不及想這麽多，琉璃告訴她，當務之急是将裂縫補上，縫補裂縫的針和線已經準備好，只缺張小萌這個不用靈氣能活，不怕邪氣入侵的人。

時間倒回張小萌起床後。睡眠嚴重不足的張小萌被早起在床-上打滾的孟玉吵醒了，原因是孟玉餓了。為了能再睡五分鐘，張小萌從床上挪移到凳子上，趴在桌上接着睡，沒等來孟玉的墨跡，童聲沖進房間。

“小萌，歸離城上空曾被封印過的地方裂開了一條縫隙，琉璃說現在只有你能修補那條裂縫，否則邪氣入侵，城中的人都會死。”

張小萌聽得迷迷糊糊，什麽死不死的，與她何幹？

“城中的人都會死？”

張小萌指了指孟玉，童聲點點頭，張小萌瞬間清醒。

“在這裏呆着不許出門，我一會兒回來給你帶吃的。”

“我會乖乖等姐姐回來，絕對不出去。”

孟玉乖巧點頭，還将掀翻在一邊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張小萌關好門，童聲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到了裂開一條縫的天空下方。琉璃站在裂縫下，墨綠長袍在風中翻飛，背景宏大，背影霸氣。

歸離存世數千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座城的上空出現了一個小洞，邪氣慢慢入侵，打破了歸離的平衡，死了很多人。後來這個洞被人強行補上，卻有随時裂開的危險。而歸離出現一個洞，往後會出現兩個洞、三個洞甚至更多。有一天，歸離會支離破碎，失去靈氣的歸離人都将面臨死亡。要破解必死之局，需從根源尋找，要解開歸離城之謎，所以琉璃找來張小萌。

張小萌毫無頭緒，剛想了解靈氣與銘牌的關系，繼而深究，哪知道事情發展速度過快，她有種坐火箭都追不上的挫敗感。琉璃将她拉進歸離，确定不是一起玩人道毀滅。

張小萌到的時候，護衛已經将災區人群遷到別的地方避難。琉璃見到張小萌，雙眼放光，此刻的張小萌等于救星。

“小萌，整座歸離城，只有你不懼邪氣入侵，修補裂縫一事，孤鄭重托付于你，歸離百姓會銘記你的好。”

為什麽這話聽着有點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感覺。補天？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女娲搶飯碗，她補的不會是山寨貨吧。

“我不懼邪氣沒錯，問題是怎麽補，用什麽補，我不會啊，天這麽高，我也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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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孤已備好針線，天梯早已架好。”

琉璃一拍手，護衛扶起天梯，自下而上看去，天梯直入雲霄，一眼看不到盡頭。

“天梯與裂縫處銜接，你順着天梯爬上頂端，就能補齊裂縫。”

“上去之前，我能知道上回補上漏洞的封印之物是什麽嗎？”怕下不了手啊，親！

“是第一任城主留下的錦袍。”

啧啧，歷朝歷代開國皇帝壓箱寶貝就是好，人家歸離城主一件袍子都能用來補天。

接過針線，張小萌仰頭看天，真高，太高了！她恐高啊，大姐，你怎麽忍心讓一個從未拿過針線的五歲孩子爬到那麽高的地方做針線活。

張小萌足足做了五分鐘心理建設，持續深呼吸後，閉着眼睛上了天梯最高處。張小萌顫抖地抱緊天梯，一邊暗示自己這是在平地上，一邊哆嗦着伸手向裂縫探去。

或許是離裂縫太近，張小萌反到沒有感受到氣流交彙時産生的阻力，這一塊詭異地平靜。裂縫的外面和裏面沒有差別，無色。可當手碰到裂縫兩側的時候，張小萌明顯感受到了阻礙，而透過裂縫，手能伸向外面。

歸離是一座城，一座被結界隔離，游離于魯中的城。此刻，她撕開裂縫就能逃出歸離，她甚至來得及走一趟城主府，将孟玉帶來。念頭一動，思緒猶如瘋狂生長的藤蔓，催促張小萌施行。可她動不了，gps罷工，無論她怎麽使力也叫不動這大爺。

系統提示：支線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不能做主線任務。

一盆冷水澆下，張小萌停止掙紮，老老實實穿針引線補裂縫。

裂縫本身不大，張小萌縫合裂縫只花了兩個小時，為了防止周邊地區裂開，她也給密密縫上了一圈，索性這縫過的痕跡在裂縫合上後就消失，否則這麽個傑作留下，絕對是張小萌縫紉史上的一大敗筆。

張小萌這一補，就補了大半天，等她回到地面時，遠離災區的居民已經睡完午覺起來幹了好一陣子活。

餓，很餓。想不到來這個世界三天，最頻繁的經歷居然是挨餓，張小萌摸了摸肚子看向童聲，這裏只有他做的飯能吃。

等張小萌和孟玉吃上飯的時候，吃晚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因張小萌補好了裂縫，琉璃對張小萌的态度雖沒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溫和了許多。當張小萌問及銘牌一事時，琉璃猶豫了幾分鐘，最後在張小萌的“解不開銘牌的秘密，歸離最後還是得亡”的論斷下，琉璃終于答應讓張小萌進入銀光殿旁觀銘牌更新過程。

張小萌心說，她費了半升口水，居然只被允許進銀光殿看看，她早進過了好嗎。這話當然不能

說，大家心知肚明和說出來是兩碼事。琉璃知道她瞬移的本事，也防不住她出入歸離城中的任一處地方。

正大光明進入銀光殿的感覺比偷偷摸摸進來的收獲要大，張小萌第二次看到熔爐裏的銘牌時，布帛已經化的差不多，再有幾個小時，新銘牌能出爐。

琉璃說，每一任城主除了掌管歸離城中俗務，最重要的工作是控制火候，重新鍛造銘牌。每一任城主對黑月焰的控制能力必是全城最強。

能坐上歸離城主位置的人，不全靠身體裏流的血。老城主任職的後期，會從歸離城中挑選資質優秀的女童，進行控火培訓，最後篩選出能力最強的三人，送到老城主面前。這時，老城主看誰順眼，誰就是歸離的下一任城主。被留下的三人裏通常有一個和老城主有血緣關系，關系戶就會順利晉升為新城主。也有關系戶沒能進入三強被刷下來的時候，那種情況非常少。

歸離要選下一任城主，琉璃家就有兩個名額，新城主花落雙胞胎之一幾率很大，畢竟血脈也是一種強大的傳承，張小萌不相信琉璃會死守規矩，到任職後期才對閨女或者閨女的閨女進行控火培訓。

“除了控制黑月焰修改銘牌信息，你對銘牌還了解多少？”

“孤不知，關于銘牌的信息在上上任城主去世時，就失傳了。當年歸離上空突然出現一個洞，邪氣入侵，許多百姓都死在那場劫難中。老城主為了補洞，命全城百姓齊心協力鑄造天梯，最後用第一任城主留下的錦衣補上了洞。老城主卻因邪氣入體，下天梯指定上任城主人選後，交代了孤之前與你說的那些話，就走了。”

琉璃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感傷，這回沒有張小萌上天梯，補洞的人就是琉璃。這年頭命總是重要的。

“歸離上方出現了洞，引起了上任城主的擔憂，那件錦衣經過多年封存，料子也有所損壞。孤曾聽上任城主說過，她幼時因為貪玩，在錦衣的衣襟上抽了一根絲，是以分外擔心有一日補洞的地方會出現裂縫。”

張小萌心想，有因就有果，昨天抽根絲，今天裂條縫，果然不作就不會死。

“上任城主花費大量心力翻查古籍，可惜城主府中留下的古籍中關于歸離的資料少之又少。上任城主絕望之際，終于找到第一任城主的手劄殘缺版。殘缺版手劄中記載，欲解歸離困境，其人必通幽冥之能，無需靈氣可活，不懼邪氣入侵。”

“手劄中記載，在銅光殿擺下聚靈陣，可将人拉進歸離。可惜上任城主到最後也沒能按照手劄中的陣法擺出聚靈陣。孤繼位半年後，一日五星齊聚，上任城主擺出的聚靈陣忽然發動，副主出現在陣中，可惜副主不是命定之人。十年間，孤數次排布聚靈陣，終于招來小萌你。”

坐在銀光殿中聽琉璃說完往事，張小萌弄明白了一件事，琉璃是誤打誤撞才把她弄進歸離，卻不像她開始說的那樣，能把她弄出去。要出歸離，只有自救。解開歸離之謎，她歡歡喜喜帶着孟玉童聲離開歸離，解不開，在這裏耗到孟玉死也回不去，除非琉璃将鬼醫薛平子拉進來。這種好事能落到她身上？張小萌很懷疑。

從銀光殿回去，張小萌想躺在床-上休息，卻被孟玉拉着當搓澡丫鬟，原因是孟小朋友拒絕接受陌生人看他的裸-體，而他又沒有自我動手能力。這厮洗澡也不安分，将他從澡盆中撈起來後，張小萌上半身擰得出水來。

沒辦法，張小萌只好去另一間房洗澡換衣服。可是她太累了，洗着洗着在澡盆裏睡着了。孟玉久不見她出來，好心進屋提醒張小萌。張小萌瞌睡瞬間全無，小臉由白變粉轉深紅。

她的節操碎了，還能撿嗎？

這時，一張白紙從空中飄然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名叫《楚門的世界》，是念書的時候老師在課堂上放的，當時覺得影片中那個導演很瘋狂，居然想安排一個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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