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邪的老板
下午四點，窦文宣回到公司，林溪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心知每回陪客戶外出娛樂，那當天夜裏窦總必定瘋狂加班趕進度。
果不其然，窦文宣在辦公桌後坐下，擡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晚上遲點回去，你要是有事情就直接下班。”
林溪作為已婚女士，家庭事業兩頭忙，窦文宣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人性，這也是林溪決定一直跟着她打拼的原因。
多年的經驗告訴她，下午的窦總跟上午的窦總有本質的區別，可她又說不上來，總感覺上午那個窦總像是神志不清，說話颠三倒四還吞吞吐吐，可陪客戶打高爾夫時候，窦總的談吐又十分優雅得體，揮杆幹脆利落，依舊是那個面對客戶游刃有餘的大老板。簡直跟白天所見判若兩人，于是，林溪就算再不信邪，也覺得窦總可能真的是中邪了！
窦文宣看她一眼，心知她在想什麽，指着辦公桌上的玉佛說：“誰送來的？”
林溪小聲說：“財務部的羅經理，說是他老婆從廟裏求來，還開過光，能夠保佑窦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窦文宣沉吟片刻，身子往靠背一仰，扯了點真皮層的笑意說：“你讓助理給他送回去，就說這東西太貴重，我就不收了。讓他直接幫我抄一百遍心經保平安，一個星期沒抄完，就讓他自己把這兩個月賬目上的空白補齊。不然，直接找人取代他的位置。”
林溪咂舌，前幾天財務出了漏洞，有個建材采購的項目資金不翼而飛，她還以為窦文宣那天不在狀态，根本沒把這事情記在心上呢。
她心底替財務部的老羅捏把汗，心知這次自作主張把東西收下來，肯定讓窦總心底不滿。
好在窦總沒打算跟她計較，林溪連忙應聲：“好，我知道了！還有，上午會議上策劃部的提案，窦總說下午回複......”
窦文宣點點頭：“你幫我倒杯茶過來，至于提案，我待會兒直接給策劃部發郵件過去。”
林溪抱着玉佛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問：“窦總，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
窦文宣盯着她，半天，随口說：“不舒服？好像有。怎麽了？”
林溪連忙緊張問：“哪裏不舒服？”
窦文宣認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說：“感覺後背忽然一涼，腦子暈了暈，等晃過神後，有小段的記憶空白。”
“真的？”
Advertisement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行了，倒茶去吧。”
林溪嘴巴都快吓成方形，幾乎同手同腳的打開辦公室的門。
“真好騙。”窦文宣揚了揚眉毛。掏出手機，翻開微信，很容易在伶仃幾個微信朋友裏找到昵稱為‘米老大’的微信號，頭像似個白頭發的卡通人物，她勾了勾嘴角，怎麽不直接叫米老頭。
窦文宣手指觸碰屏幕，打開裏頭發來的音頻文件——
林溪端着茶杯走到辦公室門口，正琢磨這親自去廟裏弄坐玉佛回來，就聽見辦公室門口幾個男女同事竊竊私語。見林溪回來，他們立刻一哄而散。
林溪眼明手快的拉住走在後頭的女生，她是前段時間應聘進公司的小秘書，現在就在行政部經理手底下工作，看上去挺能幹的一個人。
小楚的長得也很挺漂亮，衣着打扮偏中性的休閑。主要還是嘴巴甜，這才到公司半個月，就跟公司內部打成一片。
林溪見一群人不好好工作，趴在總經理辦公室外偷窺，就問：“小楚，你們這是幹嘛呢。”
小楚面露難色，過了會兒，神神秘秘的說：“林姐，你說窦總今年有32歲了吧？還沒有男朋友？”
林溪臉色立刻板起來：“老板的事情你少打聽，好好工作就行。”
小楚連忙笑說：“我這也不是瞎八卦，你可能不知道，剛才全辦公廳的人聽見了，老板她在辦公室裏看les片。姐，les聽說過沒有，就是女同性戀。現在大夥兒都再猜老板是不是同性戀。”
林溪一胳膊肘頂開她，“別胡說八道，老板有沒有男朋友我還不知道，別沒事瞎猜，小心丢掉工作。”
小楚笑了笑，沒再多說，只是盯着辦公室的門若有所思。
辦公室的門當真不太隔音，窦文宣坐在辦公室裏，把門口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楚。林溪見她臉色陰森的可怕，想到小楚的話，難道窦總她......
雖然林溪知道窦總以前交過男朋友，只是後來因為某種原因分手。此後好幾年都空着窗，在國外的老爺子還時不時給她打電話詢問。可林溪也沒敢多說，就怕惹窦文宣生氣。
林溪從大學畢業就跟在窦文宣身旁，六七年的時候，見到的都是這個女人雷厲風行的手腕，和從容不迫的業務能力。雖然脾氣古怪，時好時壞，但總的來說是個好老板。林溪家裏在農村，家裏窮，她的工資還得給兩個弟弟上學用。當初她爸爸生病住院，昂貴的手術費還是窦文宣付的，對窦總，林溪這輩子肯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幹。
窦文宣等林溪把茶杯放在她桌上，合上門出去後，臉色越來越陰沉，想到曹米給她幹的好事差點沒把手機摔了。窦文宣重新點開微信，把‘米老大’備注成‘米小賤’。這才開始打開會議錄音，開始工作，等把錄音內容聽完，給各個部門發了郵件。她又拿出最近的項目計劃書，以及策劃部上交的策劃案。
期間，林溪進來給她送來晚餐，她草草吃了兩口，翻開一份合作公司傳真過來的合同。窦文宣看着底下甲方那處的狗爬字，直接把合同撕了扔進垃圾桶，“林溪，重新打印一份跟昊田鋼業的合同。”
林溪一頭霧水的看着自家老板，但沒多問的轉身去喊助理打印。過了一會，她拿着合同回來，看着窦文宣在上頭簽字蓋章，然後說：“明天讓采購部再過去一趟把合同簽好。”林溪點頭，想起來又拿了份資料遞給她：“窦總，上次你讓設計部去大學招新，這幾份簡歷都是應屆生的，專業功底好，到時候在盛穎的手底下，培訓個把月應該能接替辭職員工的位置。你看什麽時候讓人事部安排面試？”
窦文宣揮了揮手，眼皮不擡說：“人事不用管，設計部招聘的事情直接交給盛穎，她愛挑哪個留哪個，免得到時候不滿意過來煩我。”
林溪擦把汗：“可按盛穎的挑法，又要有才又要長得好看，才貌雙全的人哪裏有那麽多。要不還是讓人事部的人過去吧，免得小孩子玻璃心，給她那張毒舌損得當場大哭。這在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如果連這點壓力都頂不住，你覺得還能在盛穎手底下做下去？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這點你比我要清楚，畢竟你們兩個還是高中同學。”
林溪苦笑：“我就是太清楚她那潑婦的本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