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绫曦現在還活着,并且活的好好的,一開始她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時在晨鈴蝶語她們牽着馬走出歐陽府之後,她曾和歐陽落文說過,你殺了我吧。
不過落文并沒有那麽做,而是和她說,她不用死了,,只要和他做一個交易就可以。
而這個交易,绫曦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深淵。
落文讓她成為皇帝!
這怎麽可能!現在的皇帝還還好好的坐在寶座上呢我要怎樣上去,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奪位嗎!
落文沒有回答,只是告訴我順其自然。
我茫然,但是就在幾天之後,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對外還是以夫妻之名,但自己心裏都清楚,這一切不過都是演戲罷了,就算戲演的再真也終究是假的。
那天一名男子來到歐陽府門前,他身材有些瘦弱,臉上泛着病态的白,感覺已經病入膏肓,绫曦正奇怪為什麽病成這樣不去醫館卻要來這裏時,落文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旁把那個男子迎了進去。
是她的什麽親戚嗎,绫曦這樣想。但是在落文吧男子迎進屋裏之後立馬跪拜在地上道:“陛下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麽事。”
什麽!這個家夥是皇帝!绫曦的反應也是極快的,連忙跟着落文跪了下來。
可皇上确實連忙扶起绫曦,绫曦不禁越發感到奇怪,總感覺這皇帝有些不對勁。
绫曦的這個想法是正确的,皇上把绫曦扶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旁邊,道:“不知你願不願意繼承我現在的位子啊。”
繼承!什麽意思,绫曦聽到這話有些慌了神。
皇上接着說道:“你是我的女兒,我也就你這麽一個孩子,這個位置我不想給別人,想來想去也就只能給你了。”
“我是绫家的女兒,并沒有……”绫曦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現在已經不能确定自己的記憶是真實的了,如果自己的記憶一直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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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曦看向了落文的方向。
落文說道:“別那麽看我嘛,這和我可沒關系,是你自己受到了刺激把記憶篡改了。”
“什…什麽!”
皇帝在他們的對話中開始說起了自己的過去,這個過去并不算複雜,是說當年的天災人禍泛濫,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偏偏他發現自己有了個孩子,因為自己的妻子怕他不要這個孩子一直瞞着他,直到瞞不住了才說出來。本來家裏的糧食就已經要支撐不了兩個人的生存了,哪裏還能養個孩子,本來他打算狠下心來把孩子打掉,可是妻子一直攔着他,說一定要生下來,他沒有辦法,只能讓了。
他知道,就算生下來也沒有用,妻子維護了那個孩子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于是,在妻子剛生完孩子休息的時候我把那個剛出生的嬰兒扔掉了,在一個狹小黑暗的胡同,那裏有很多的乞丐,他們或許會因為饑餓而把這個小生命給吃了,也或許會因為一時的善心爆發讓她活下去,雖然哪一個結局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後來妻子和他大鬧了一場,本來就不好的身子生完孩子更加虛弱,家裏也沒有什麽食物,妻子一度陷入暈厥。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有人統領着隊伍路過這附近,他們說要推翻這個昏庸皇帝,讓人們加入他們,并且只要加入隊伍就會發放食物,于是他加入了那只隊伍,拿到食物給妻子吃了,那時候妻子的狀态已經好了很多,因為沒辦法把她丢在這裏,于是她也加入了那只隊伍。
後來發生了很多戰鬥,他戰鬥的很苦,後來他在隊伍中的地位不斷升高,再後來發起叛亂的人死了,他就代替那個人,變成了叛亂的領軍人物。
不負衆望,他贏了,成功的成為了皇帝,再也不用受人欺壓,不用為了一點食物給人磕頭,不用每天起早貪黑的勞作,不好好休息但是還不敢生病,生了病也不敢治,這些全都不見了,因為他現在是皇帝!
可是他變得更迷茫,妻子的身體越來越差。他沒有子嗣,後來他受到一封密函,上面說我知道你的女兒在哪。他便信了,所以受寫信人的邀請去看了一眼那個所謂我女兒的畫像,但是他怎麽多年都沒有見到女兒,自然也不知道她現在長什麽樣子。
然後那男子拿出了更确鑿的證據,在女子的左臂上有三道波浪形的疤痕,那是以前在他和妻子争執的時候劃到的地方,他更加堅信了,這個真是自己的女兒。
绫曦挽起袖子看到了從小都在那裏的三條疤痕,不禁想問,自己到底是誰?
落文在一旁輕輕笑着,“你不記得了嗎,淩夫人當初對你可是比得上親生母親啊,就這麽把她忘了不免有些絕情。”
這句話恰好落在了點子上,一下子就把我塵封多年的記憶給勾起。感覺一直清澈見底的水面突然有一只手掀起了底下的泥沙般,久久不能平複。
在陰暗狹小的巷子裏,吃着垃圾裏撿來的食物,睡在潮濕冰冷的地面上,不管冬夏都是一樣破舊的衣服,永遠光着的腳,和其它乞丐的嘲諷。
各種記憶湧上心頭,真真假假糾纏在一起,但是那跳動的火光,和他們絕望的嘶吼在腦海裏不斷清晰,變得愈加真切。
在那個狹小的巷子裏,是我,燒毀了一切。
然後那個親切的女人發現了我,把我帶回了家,她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女兒,給我取名叫绫曦。
那個宅子裏除了淩夫人以外沒有人給過我好臉色看,但是我也不在乎他們,我覺得只有淩夫人就很好了。但是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好。
散軍叛亂,重新登位的皇帝下了那道升職,绫家也被流放荒地,淩夫人身子弱,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苦不堪言,病情愈加嚴重。
而绫老爺卻天天做着白日夢,想着皇上看到了他的才華,把他召回的這種事情。
後來生活是在是活不下去了,绫老爺想要把我嫁出去,不嫁就賣了我,都一樣。
我覺得都無所謂,但是我想要把淩夫人也帶走,不想再讓她在這裏受苦了,可淩夫人堅決不讓,在這種地方嫁出去無異于入虎穴,我不會幸福的。在一陣哭喊之後,绫老爺妥協了,不再打我的注意,可是對待淩夫人的态度卻是越來越差。最後在一個悶熱的下午,淩夫人自盡了,一條白绫懸于房梁之上,腳下是踢翻的凳子。我沒來得及看上淩夫人最後一眼,那具屍體被绫老爺他們嫌晦氣,扔掉了附近的亂葬崗。
一定會讓你們都陪葬,我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數條白绫,把他們全部勒死,雖然廢了點事但我還是把他們一個個挂到了房梁上。這樣就可以了,這樣,他們也可以體會母親的痛苦了。垃圾們!連我都鬥不過!活該挂在這!哈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甚是瘋狂,然後踏上了旅途。
這才是我的記憶嗎?,原來如此,绫曦看向落文,他是依舊的文雅,眼睛微眯,一種玩味透漏出來。
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