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虞梓瑤多了個大齡男學生。

打鐵趁熱。所以這兩天尉遲昭都在書院做個旁聽生, 勤奮得很。

當他看見紙筆的時候, 更是兩眼反光, 就差用那一雙銳利的鳳眸只用看的就把這紙是怎麽做出來的看出來了。

虞梓瑤看着都覺得他要把紙盯穿了。

因為身形高大, 所以尉遲昭是被安排在了最後面, 就在黃輝的後面。

事後黃輝表示,這将軍其實太強了,他在前面簡直如坐針氈。

當然, 書院大批量供應的紙筆雖然引起了尉遲昭的注意, 但更加讓他注意的還是講臺上的先生講的知識。

在他的眼裏,書院的先生都是不同的人, 今天的課程是由夏青先生來上的醫學課。

虞梓瑤目前教的除了幾個吃不死人的養生方子,草藥炮制等等, 還有就是基本的醫藥護理知識。簡單的急救知識。

比如食物卡着喉嚨要窒息了怎麽辦,有人溺水了怎麽救,心肺複蘇術是什麽東西等等。

這些知識掌握好了,別的不說,對自己和家人的身體肯定是很有益處的。

而身為一個将軍, 尉遲昭想的更多。

大軍都是有随行的大夫的, 但是這些大夫根本不夠用, 真的打起仗來,受了傷的将士,很多都是等不到救治。

而等到救治的時候,傷口已經化膿感染,輕一點的挖去腐肉, 然後用燒紅的烙鐵燙得皮肉收縮不流血。

重一點的,那就必須砍掉受傷的手或腳,但這樣的救治,并不保證之後是否還會化膿,更不保證人一定能活。

真要算起來的話,重傷不治的兵将其實遠遠多于死在戰場上的兵将。

Advertisement

“蒸餾酒精,需要專門的器具,明天會有新的先生,夏澤先生來上課,教導你們如何制作蒸餾工具。

到時候你們可以親自感受一下何為蒸餾出來的酒精。

倘若你們日後受傷,有酒精在手,時刻注意潔淨消毒,那麽就可以大大降低傷口化膿感染的幾率。

所以大家學會了之後,有條件可以自行在家準備一些酒精,以備不時之需。”

虞梓瑤微笑着叮囑。

随後鐘聲響起,該下課了。

她剛剛出門,就被尉遲昭叫住了。

“夏青先生,我有事想要和先生你談一談。”

虞梓瑤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可以。”

聽聞尉遲昭是想要在軍營中推行她的醫學課。推行酒精。

虞梓瑤爽快的點頭同意。

“華門書院本就是為了傳播這些學識才組建起來的。我等本就苦于事務繁忙,無法教授更多的學生,讓這些利民之事物傳播給更多的百姓。

既然尉遲将軍願意幫忙,豈有不應之理。

只是........”

“新東西的推行總是會遇到有人反對的,朝廷那邊。”

“先生大可以放心,只要先生同意,其餘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必不會讓那些庸碌之人阻礙。”

尉遲昭想到王家的人還有那個任性殘暴的小皇帝,聲音微冷。

倘若不是小皇帝一死,定南王名不正言不順,天下必亂,他才不會費工夫救一個不拿宮人性命當人命的小皇帝。

虞梓瑤把頭發鬓角的碎發撩到耳後,對尉遲昭滿意一笑。

“只是.......此事是否先知會一聲院長?”

尉遲昭想了想。

“無礙,他不會有意見的。”

虞梓瑤随意的擺手。

就算是師兄妹,但是這樣随意決定,真的好嗎?

尉遲昭奇怪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

不過随即就釋然了,這兩天他見了院長和三個先生,雖然沒見過他們在一起出現過,但是無論那個先生,每個人都是真真切切的為學子考慮,絲毫不藏私的把知識教授給學子們。

他們是真的希望可以通過自己的知識能給這個亂世帶來一點好的變化。

這樣赤子之心、信念相同的一群人互相之間自然不需要多客套。

之後的兩天,尉遲昭上課比誰都認真,他從第一天用鉛筆歪歪扭扭的寫着字,到後來刷刷刷的在紙上記着筆記,甚至恨不得把先生的每一句話都記在紙上。

直到徐柯上山來找他。

他才驚覺,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

他聽了徐柯的話,發現又是通州一些高門大戶的請帖,頓時面露厭惡。

“今天宴請賓客,明天賞玩奇珍。天下現在民不聊生,這些人就知道蠅營狗茍!”

尉遲昭冷哼一聲。

徐柯跟着冷笑。

“将軍現在是手握兵權的大将軍,還是王家想要扶持起來對付黃老将軍的一顆好棋,自然是誰都想巴結着。看看能不能撈點什麽好處。

最近王家不是還傳出什麽風聲,說王家的貴女似乎心心悅将軍嗎?

那些老家夥不放心将軍,竟然想靠着女人拴人這樣的手段。甚至都不管将軍已有了妻室。這吃相實在難看。”

說起這個,尉遲昭劍眉一皺,面色更難看了。

畢竟他自己的感情生活還沒處理好,竟然還有人想要拖後腿,實在是太惡心人。

但是他又不能不回去,畢竟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而且日後他想要做些什麽,也少不得需要和那些通州的世家豪強打交道。

尉遲昭馬上就走,只能遺憾的去和先生辭行。

而今天的先生,正是花魁夏瑤。

清晨,晨操才剛剛開始。

虞梓瑤在前面一邊監督糾正學子們的動作,一邊想着尉遲昭最近的表現。

這人簡直堪比當初的黃輝,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他倒不是在課上問,而是攢了一堆的問題,然後課後休息找她詢問。

當然真正讓虞梓瑤疑惑的還是這人對書院院長,也就是隐士的莫名關注。

昨天上課的時候,那家夥可是一雙眼睛打量了她一遍又一遍。

怎麽說呢,就像是恨不得剝、開衣服看看內髒的那樣打量和觀察。雖然一樣很專注,但是虞梓瑤敢說,哪怕是花魁給尉遲昭上課,得到的視線都沒有隐士的多。

而且看得最多的還是隐士的俊臉,看着看着,還時不時出現糾結的表情。

簡直是讓虞梓瑤百思不得其解,還有些莫名的緊張。

難道他發現了隐士身上有什麽問題嗎?

他看出了異常?

剛好就在這時,尉遲昭來了。

發現是辭行,虞梓瑤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畢竟尉遲昭現在的身份地位,怎麽可能清閑的起來。

“你事務繁忙,我們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個問題?

放心,以你的聰慧,落下的課程以後回來肯定能輕松補上的。”

看着快要走的尉遲昭,虞梓瑤感慨,雖然作為丈夫,這家夥有些氣人,但是作為一個學生,他真的是再優秀不過了。

尉遲昭一直沒忘記自己上山的另一個目的。

結果就快要走了,還是沒觀察出夏院長的什麽有用消息,想到即将回去見到的老母親,他躊躇了一下。

還是有些羞恥的開口。

“夏瑤先生,其實我還有一問.......”

尉遲昭遲疑着道。

“聽聞夏院長未有婚配,你可知道夏院長的喜好。”

在書院四天,一直沒忘記旁敲側擊結果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尉遲昭現在一咬牙,開門見山了。

虞梓瑤愣住了,壓根沒想到尉遲昭會問這種事情。

她蹙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說起來,這個家夥當初一見到隐士,似乎情緒就不太尋常。

他不會是.........看上隐士了吧?

等等,虞梓瑤你冷靜點,這種事情怎麽可..........似乎還真有可能。

聽老夫人說,尉遲昭從小在軍營長大,從小就不喜歡和女孩子多接觸,皇城的姑娘喜歡他的那麽多,但是他一個暧昧對象都沒有。

而第一次動心的就是莽山寨的大當家,一個土匪頭子。一個比男人都男人的女漢子。

并且這人無論是第一次看見花魁牌的她,還是現在看着花魁牌的她,都沒有一點異常。

這可是華門顏值擔當,花魁诶!

那臉,那身段,她一個女人看了都不由幻肢一硬,以示尊敬,這人竟然無動于衷?

虞梓瑤眼睛微微睜大。

難不成尉遲昭其實是個........深櫃?

或許因為大環境的原因,他之前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但是經過了隐士的盛世男色的洗禮,他升華了,開始走上了不愛紅顏愛藍顏的道路?!

還挺.......帶感的?

當然,這些都是虞梓瑤的腦補,她深知自己的腦補有多不靠譜,所以面上只是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有一友人,她與院長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至此念念不忘,所以如果可以,幫我那友人問問。”

尉遲昭當然不會說自己是來幫自己頭上找綠色的,所以只是含糊其辭道。

結果他沒發現對面的虞梓瑤頓時僵住了臉。

還多年前,開玩笑,她來這也就是四年,隐士頭三年看見的出了衡老頭就是衡山書院的那些男學子!

想不到你這家夥濃眉大眼的,說謊倒是順溜啊。

虞梓瑤雖然并不覺得愛情和性別有什麽沖突,但關鍵是他兩沒有愛情啊。

尉遲昭和隐士牌的她?

接受不了,溜了、溜了。

至于尉遲昭說的是不是真的?

虞梓瑤不知道,也不覺得有必要知道那麽清楚。

她微微一笑。

“抱歉,我們二師兄雖然沒有婚配,但是他和我們大師姐兩情相悅。”

虞梓瑤說完,看見尉遲昭面色一變,頓時露出邪惡的笑意。

想不到吧?

兩個已經內部消化了,你就不要肖想了

不過她也不算說假話吧。

畢竟自己愛自己有什麽難以理解的。

尉遲昭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問,竟然還問出了這樣的事情。

大師姐,他們的大師姐不就是........她。

她和夏院長兩情相悅嗎?

尉遲昭不願意相信,但是優秀的兩人互相吸引,又是師兄妹的關系,會出現兩情相悅這件事似乎并不是什麽讓人覺得疑惑的事情。

“夏瑤先生說的大師姐........”

“聽夏梨說你也認識啊,就是莽山寨的大當家,夏老大。”

頓時尉遲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他沒想到自己頭一次動心,竟然情路這麽艱難。

倘若她已有兩情相悅之人,那他還要繼續嗎?

尉遲昭面色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眼中的痛苦還是被虞梓瑤看見了。

看着這人長久的沉默。

虞梓瑤不知怎麽有些心虛愧疚起來。

畢竟這人喜歡她并不是什麽錯事。

雖然看似面相冷酷,但尉遲昭确實是個不錯的人,對占了他妻子之位的女人,雖然有些抗拒,但是并不會為了和母親争執就給她難堪。反而真心想為她謀劃。

反倒是她,簡直就像是一個企鵝群詐騙,分身出好幾個,把他一個人騙得團團轉。

“是我唐突了。”

尉遲昭把心中翻湧的思緒壓回心底,對着虞梓瑤告辭。

徐柯一臉莫名,不是說辭行嗎?

怎麽離開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

這樣冷着臉不說話的模樣,顯然是不太高興啊。

尉遲昭默默掏出了懷中的小老虎,慢慢摩挲着,一路下山都沉默的很。

虞梓瑤看他那樣寂寥的背影,忍不住心想。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次一別,虞梓瑤在兩天後才重新見到了尉遲昭。

當時正是晚上深夜,虞梓瑤剛剛完成了鏡子的制作,回到了本體準備吃點糕點犒勞一下自己。

因為她瞌睡症随時都會醒來,所以為了防止她餓着,屋裏常備糕點。

春花就睡在隔壁,這個時候的房間雖然別有韻味,但是隔音不好,而且這還是老房子,隔音就更差了。

倘若隔壁睡這個打呼嚕的,在自己屋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點個燭火,抹黑吃東西也不香。

所以虞梓瑤端着糕點,悄i'i的推開門,想要今天文雅一點,接着月光平常糕點。

夏天的月色純淨皎潔,院中還有石桌石凳,竹林桃樹,桃樹已經結了小桃子了,雖然吃着太酸,不過看着就喜人。

只是虞梓瑤卻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搶先了。

而這個人就是尉遲昭。

他一個人坐在清冷的月色下,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虞梓瑤腦海中瞬間跳出了他那天離開時的落寞背影。

應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她慢慢走上前去。

“這麽晚了你在這坐着幹嘛?”

尉遲昭背對着她不說話。

不會在哭吧?

虞梓瑤瞬間腦補了一出迎風流淚的畫面,這次可不是她腦補過頭,而是這個時代人的情緒确實容易比她這個現代人激動一點。

過于情緒化可能也是他們輕生死重名利的原因,也就造成了高門大戶喜歡各種賞月,賞花,賞景色。

賞着賞着,就連發散聯想到民生,災禍,國家等等事情,然後老淚縱橫的揮毫潑墨,一個供人傳唱的好文章就出現了。

用虞梓瑤的話來說,這些人似乎都是典型的情感豐富,容易共情的文科生。

這麽想着,虞梓瑤趕緊走到尉遲昭的前面,結果就看見這人微微垂頭,雙眼緊閉,呼吸平穩。

虞梓瑤:........在這睡覺,這家夥心真大!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哼唧一聲,把碟子放在了石桌上,自顧自的撚起一個糕點,啊嗚一口塞進嘴巴,吃的香甜的很。

随後她才發現有一個視線盯着她,她擡眼一看,尉遲昭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正在看着她。

“你也要吃?”

虞梓瑤看了看手裏的糕點,遞給了他。

但是這人也不接,就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睛微微發紅,細看之下就能發現,紅血絲很多,眼下也微微青黑,像是熬夜很久的模樣。

“你到底怎麽了?快點說話。”

虞梓瑤皺眉。

但是尉遲昭就是不說話。

深夜被這麽直勾勾的看着,實在是有些吓人,如果是個不認識的人,虞梓瑤估計不會管,但是尉遲昭畢竟是熟人。

她身子往前傾,一手撐着石桌,一手在尉遲昭的眼前揮了揮。

“你傻了嗎?”

随後她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她嗅了嗅,發現似乎是酒味,這個時候的酒普遍酒精度不高,所以酒味不濃。

當然,這裏的人普遍酒量也很低,所以喝這些酒精度不高的酒,同樣也會醉。

所以這家夥是喝醉了?

虞梓瑤眨眨眼,來了興趣。

“你喝酒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

尉遲昭依然看着她。

“你不會喝醉就變傻吧?話都不會說了?”

尉遲昭面無表情。

“不傻,會說話。”

“那我剛剛問你為什麽不說。”

“不想說。”

虞梓瑤假笑。

“那你可真厲害。”

“現在該我問你了。”

尉遲昭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家?坐我家的凳子?”

他睹了一眼桌上的糕點。

“還吃我家的糕點。”

這果然還是醉了吧?

到底是多排斥她啊,一喝醉就把她忘了?

虞梓瑤覺得自己的糕點頓時就不香了。

“我可是你的妻子,這裏就也是我的家,這是我家的凳子,這也是我家的糕點。”

說着,虞梓瑤抱住了自己的小碟子,這還沒合離呢,要合離也等她吃完了再說。

“妻子?”

尉遲昭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後他堅定的搖搖頭。

“不對,我的妻子不是你。

我的妻子是夏老大。”

虞梓瑤臉黑了,雖然夏老大也是她,但是這場婚姻怎麽說也是她兩輩子的唯一一次,結果頭一次被這麽嫌棄。

她冷笑一聲,又吃了一塊糕點,憤憤不平的嘟囔着。

“喝醉了想的挺美啊。”

“我沒喝醉。”

尉遲昭掏出了懷中的小老虎。雖然動作非常穩當,但是眼神虛虛的。

“定情信物!”

虞梓瑤一看,頓時眼神複雜了,這家夥看着外面正直堅毅,是個鐵血漢子,沒想到內裏這麽........這麽.........悶騷。

還定情信物,這不就是她送的那套十二生肖水泥彩塑之一嗎?

莽州十個銅板一個沒塗顏色的。

虞梓瑤現在明白這個男人當初為什麽要問她的屬相了。

原來從很久之前,他就有暗戀她的跡象了。

“你确定這是定情信物?”

虞梓瑤試探道。

“但是我聽說她已經有兩情相悅的人了。”

尉遲昭頓時眼中露出痛苦。

他握着自己的小老虎,垂着頭沒說話。

明明沒有表情,但是虞梓瑤就是覺得這人可憐巴巴的。

雖然是夏天,但是夜風吹過也是很冷的。這家夥要是一直醉着,豈不是要在這裏吹一夜?

“起來,還能走嗎?我帶你回去。”

虞梓瑤無奈放下自己的糕點,走過去,試圖拉起尉遲昭。

結果手腕被猛地一拽,然後她回過神就落入了一個溫熱結實的懷抱。

“我給你的小龍,你收好了嗎?”

尉遲昭低落的聲音在虞梓瑤的耳邊響起。因為醉酒而溫度過高的吐息掃過虞梓瑤的耳朵。

“尉遲昭!”

虞梓瑤捂住自己的耳朵,驚怒的要站起來,結果被腰上結實的胳膊扣住,她那點力氣壓根是螞蟻撼動大樹。

“我不是她,你喝醉了,趕緊起來!”

“為什麽拒絕我?

是因為你喜歡他嗎?”

尉遲昭似乎聽不見虞梓瑤的聲音,自顧自的呢喃着。

“我.......我還有機會嗎?”

“沒機會了,你再不放開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虞梓瑤氣得錘他,結果反倒是把自己的手錘疼了。

要是她現在是女将的狀态,一拳就把他打飛了!

好在這一次,尉遲昭總算是聽見了她的話,放開了手,小媳婦似的開口。

“你生氣了?”

虞梓瑤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她不想理會這個半夜不睡發酒瘋的**了!

但是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她偏頭看了看站在那可憐巴巴看着自己離開,卻又不敢過來的男人,咬牙又轉身回去。

“要不是娘對我太好,我才懶得管你!”

她揪着尉遲昭的衣服,把人往他的房間拉去。

尉遲昭乖乖的被她拉着衣袖走。

“喏,進去睡覺吧。”

虞梓瑤把門打開示意他進去,結果這個喝了酒像是被降智的男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無奈,只好拉着男人到了床邊,然後伸手一推........沒推到,她再推,還是沒推倒。

“躺下,睡覺!”

尉遲昭這才有反應了,他拉住虞梓瑤的手,然後兩人一齊倒在了床上。

虞梓瑤鼻子撞到了他結實的肌肉上,頓時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都說了我不是夏老大了!”

她捂着鼻子,抽回另一只手,然後把眼角的生理眼淚擦掉,恨恨的瞪了尉遲昭一眼。

把被子被他一蓋,兇神惡煞的道。

“睡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