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校慶
今年是一中百年的校慶,算是大慶了。在校的學生來了一部分負責接待。
也來了很多優秀畢業生。畢業很多年照片還挂在榮譽榜上那種。
許林居和他們幾個約在校門口集合。和他們坦白之後只和秦迅見過,許林居煩他們起哄,一直繃着臉試圖用氣場把他們八卦的表情憋回去。
不過出乎意料的,幾個人過來都沒什麽太大反應反而一臉的理所應當,甚至有點怒其不争。
許林居有點懵。
倒是程度過來說了句,“我和行行還在猜你能撐多久呢,舟哥明顯還是要追你啊。沒想到,啧啧啧,果然是行行一張嘴,老婆都說沒。”
陸時舟靠着他聽程度說話,聽到最後一句直接笑出了聲。
校慶整個流程其實很簡單,入場之後會去禮堂,校長和幾位給學校捐了樓的優秀畢業生講話,在校學生代表講話,之後就是自己逛了,很多人都是想來擴充一下自己的人脈圈。
在禮堂聽完講話,幾個人慢慢往出走。孫宇去人堆裏看看有沒有業務。
沈之行和程度被一起來的同學叫去打球了。
最後只剩許林居和陸時舟慢慢溜達。
一中的校區不算小。禮堂在學校南門附近,挨着禮堂有一片櫻花樹。春天的時候粉的紅的開得特別好。還有兩株難得的綠櫻。
順着櫻花樹往前走是一個小花園,有假山和一片小池塘,算是一中的戀愛聖地。
當初教務主任沒少在這抓小情侶。
路過的時候陸時舟碰了碰許林居的手,“你說要是教務主任這時候看見咱倆牽着手走,會不會抓咱倆?”
許林居看了他一眼,“男朋友,你已經23了,老魏眼尖的很,看得出來你不是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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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舟也笑,勾着他的手,“就是覺得能光明正大拉着你走特別好。”
一中兩人都很熟,只不過這幾年很多地方都有翻新,兩人一邊往宿舍和教學區走,一邊回憶這些地方以前是什麽樣子。
變得最明顯的是實驗樓。明顯是新捐的樓。整個樓是鎖着的。
老實驗樓兩人高三的時候經常去,因為人少,安靜,用當時陸時舟的話來說,就是适合約會。
兩人能一邊在化學實驗室裏做着實驗一邊就把會約了。
沈之行有一次正好落了東西在實驗室,見識到了一次,回去後和程度瘋狂吐槽,“正常人談戀愛都去小河邊,小樹林,咱們班這倆去實驗室?拉着手做實驗你見過嗎??”
程度被他逗的快笑死了,“所以你看見沒?好好學習,不然以後連約會你都約不了。”
宿舍樓底下的自習室還在,兩個人在之前常坐的地方坐下來。陸時舟趴在桌子上,看着許林居,“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對你有興趣就是看你坐在這裏,低着頭,特別認真,就是不知道在幹什麽。”
許林居挑了挑眉,“所以你一開始就是好奇我在幹什麽?”
陸時舟有點無奈地笑了下,“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明明是好奇你怎麽那麽好看。”
許林居聽他這麽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看了他一會,耳朵尖突然有點紅。
陸時舟離得很近,對他的表情看得也很清楚,伸手在他耳垂上摸了一下,“豬豬,你是害羞了嗎?”
許林居下意識在他手上蹭了一下,“沒有,就是突然被誇了有點沒反應過來。”
陸時舟幾乎沒有在別人面前叫過他“豬豬”,在外人面前,陸時舟一般都叫他“林林”或者“林哥”。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陸時舟喜歡私下叫他“居居”,偶爾嘴瓢就變成了“豬豬”,偶爾親昵時也會叫他“崽崽”。
許林居一直很喜歡這種親密。像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放在從前是早戀時的小暧昧;放在現在就是情侶間的情趣了。
也是因為這個,他叫什麽許林居都沒反駁過,只是偶爾會有點害羞罷了。
倆人從自習室出來又去了教學樓。他們班在三樓。教室裏還是從前的樣子。高三學生的桌子上全是各種卷子,教輔資料。許林居随便翻了翻,甚至在一本五三裏翻到了一封情書。
粉色的信封,沒署名,許林居看了眼又原樣放了回去。扭頭看陸時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高三一開學兩人就做了同桌。陸時舟喜歡靠着窗戶,許林居也沒跟他搶。高三大家大多18了,除了考慮高考,就是趁着最後這一年早戀一把。
程度都收到過幾封情書。他們倆的座位更是重災區。偶爾大課間出去打個球回來都能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個信封。
一開始兩個人互不幹涉,甚至偶爾還有讓幫忙遞情書的。後來許林居才知道,自己看到的情書只是冰山一角,他其實都沒打開過,禮物和書信都是,有署名的就拜托方落送回去,沒有的禮物和吃的就讓方落分給班裏的同學,當然後來這項工作交給了陸時舟。
甚至最開始有段時間還有人在傳許林居和方落在談戀愛。後來有其他班的小姐妹私下問方落,方落驚嘆于大家的腦洞,後來想想也是,畢竟沒關系為什麽要幫忙送情書。
回去之後她就和許林居說了,那之後還情書這件事就成了沈之行的工作。他在其他班也有熟人,送回去也不尴尬。
這種情況持續到許林居和陸時舟确定關系。
高三上學期期中考試之後就是光棍節,那時候的雙十一還只是光棍節。兩人一早到教室就發現自己桌上多了幾個信封,門口還有幾個其他班的女孩子在偷偷往這邊瞟。
兩人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信封,遞給了對方。
然後兩個人各自拿了一封拆開。
高中女孩子的告白也很簡單,許林居看到的那一份甚至沒寫名字,看了兩行他有點受不了,默默地疊好又放回去。
旁邊陸時舟慢慢看完一張,又扭頭看他,小聲說道,“你也給我寫一封吧?”
許林居看了看他,沒說話,抿了抿嘴唇,從桌子裏扯了張紙出來,寫了一行字遞了過去。
陸時舟低頭看了看,是一行詩,“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陸時舟背過這首詩,明知沉溺相思無用,我卻癡情到底,落個終身輕狂。
許林居在聽見他說的那一刻想到的就是這個句子,他覺得自己從沒哪一刻如此理解李商隐。
他其實并不喜歡那首無題,只是那一句,想到了就寫下來了。
陸時舟還在看着那張紙發呆。許林居的字是真的很好看,寫的時候可能有點急,字有一點歪,但陸時舟覺得,怎麽能這麽喜歡呢。
喜歡這個人,喜歡現在的心情。
想着他笑了笑,在桌子底下輕輕扣了下許林居的手心,然後把那張只寫了一行字的紙收好。
那天在門口的女孩子們圍觀了全程,一邊覺得自己失戀了,一邊覺得兩個人好好嗑,當天,兩人的cp樓又多了一張鎮樓圖。
陸時舟側臉看着許林居,笑得很開心,眼神裏都是溫柔,許林居耳朵有點紅,一臉的傲嬌和別扭,不看他。
然而在鏡頭最下方,能看見陸時舟的指尖輕輕點在許林居手心裏。
那天之後兩人的情書就都由陸時舟處理了,當然絕大多數都魂歸垃圾桶了。
陸時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那張紙我一直留着,就在家裏書房的書櫃裏。”
許林居确實沒想到他能一直留着,“字還能看清嗎?”
陸時舟趁機得寸進尺,“那男朋友再給我寫一張?”
許林居伸手點了點他的臉,“寫什麽?寫許林居讨厭陸時舟?”說一個字戳一下。
陸時舟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又壞心地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許林居想抽出手指沒成功,就聽陸時舟說道,“那就寫陸時舟喜歡許林居吧。”
許林居也沒再抵抗,彎着指尖勾了勾他的手,“寫完了你要裱起來嗎?”
“也不是不可以,家裏還有空相框。”
想了想又說到,“順便再洗幾張咱倆的照片放家裏吧?”
看許林居點頭又問,“你當時為什麽就這麽一行就打發我了?”
許林居抿了抿唇,“愛要不要。”
陸時舟還握着他的手,笑得很開心,“當然要啊,怎麽不要?還能當傳家寶呢。”
許林居看了他一眼,“傳給誰?丢丢嗎?比起收藏價值,我覺得丢丢可能更喜歡它的食用價值。”
陸時舟每次看許林居冷着臉說冷笑話都覺得可愛,伸手又揉了揉他的耳朵,“沒關系,咱們倆知道就可以了。”
許林居的耳朵被揉的有點紅,斂着神情的樣子顯得和平時特別不一樣,很乖,陸時舟覺得特別可愛,又伸手慢條斯理地揉了揉,“豬豬,你這個樣子好可愛,想……”
最後一個字很輕,許林居沒聽到,但這不妨礙他腦補出來,橫過眼瞪了他一下,“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