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護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簡曉年攤開手,表示自己手裏也是空的。
小虎崽湊過來,不死心地用小爪子扒拉簡曉年的手,翻來覆去地找,還拿小鼻子嗅來嗅去,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有找到的。
感覺到它們有些失望,簡曉年抱起乖乖,輕輕地給它順毛,耐心道:“若是東廚的伯伯們又做了面條,就再給你們吃一根。”
小虎崽性格超“樂觀”,或者說年紀太小,很容易就會轉移注意力。
乖乖顯然被簡曉年摸得很舒服,嗷嗚嗚地小聲哼唧,再不去管面條的事情。崽崽則想起了自己被“孤單”留在床榻之上的小銅球,于是開始在桌子上來回轉悠,焦急想回內間去。
簡曉年請拂冬去幫自己取來放在房間裏的熏香銅球,帶着兩個小家夥在抱廈的軟塌上玩耍。
自那夜跟小老虎的“原主人”報備過,簡曉年就心安理得地繼續照顧着兩只小虎崽。
眼下他要離開王府幾天,雖然很舍不得兩個小家夥,但它們畢竟是人家的小老虎,肯定不能跟他回家,簡曉年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所以再是不舍,還是要暫別……
只不過要讓小家夥明白自己不是徹底走掉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明知道小虎崽聽不懂人話,但簡曉年把它們當成小孩子,喜歡跟它們說話,也習慣先跟它們“溝通”。
他與小老虎朝夕相處,建立了一些默契,所以他說的一些單字單詞,小家夥多少能聽懂些。
比如它們的名字,“吃飯”,“睡覺”,“不可以調皮”之類的,但凡簡曉年發出了音節,它們就會做出相應的反應,聰明極了。
崽崽抱着自己的小銅球睡在靠裏的位置,乖乖則貼着簡曉年的腿,專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手手。
簡曉年摸了摸小虎崽的背,輕聲道:“小乖乖,哥哥今天要回家一趟,今天下午、明天和後天都不在院子裏,這幾天會有拂冬幫忙照顧你們……等哥哥回來,給你們帶新的小銅球,好不好?”
他每次去湖心船之前,其實都要跟小虎崽“告別”,所以它們對“走”和“離開”這一類的詞其實是有印象的。
可這一次情況不同,所以簡曉年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傳達好自己的意思。
原本以為小家夥聽不懂這麽複雜的意思,但沒想到乖乖聽他說完就不再啃自己的小爪子,而是突然側卧一些,露出自己肚子上雪白的絨毛,還眼含期待地看向簡曉年,大有“毛毛給你摸,哥哥不要走”的意思。
簡曉年經不起誘惑,伸手摸了它的小肚子,被小家夥一把抱住了手。
摸雖然是摸了,但走還是得走的……簡曉年為難地道:“乖乖要聽話,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
小家夥顯然沒有料到簡曉年竟然這麽“渣”,摸了人家肚子上的毛也不負責,竟然還是要走,小爪子摟得更緊了,一點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簡曉年無計可施,只能老老實實陪它們玩了一個上午,直到蔣智遣人過來,說車馬已經準備好了,就停在外面等着簡大夫,他才狠狠心把它們抱到內間,還把圍欄豎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簡曉年今日“離開”的時間和往日不同,又或者小家夥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情緒有異,總之小虎崽見簡曉年把床榻的圍欄豎起來,并不如平時那般“淡定”。
乖乖是先扒到圍欄上面,它不像平時撒嬌一樣的小聲哼唧,而是沖着簡曉年嗷嗚嗷嗚叫得十分凄然。
随後崽崽聽到乖乖這樣叫,松開了自己的小銅球,跟着一起扒在圍欄上,也沖着他嗷嗷嗷嗷地叫起來,叫得簡曉年心疼得都快要心碎了。
他伸手想去摸摸乖乖的小腦袋,乖乖立刻伸爪爪要去夠他的手,簡曉年只能避開它的小爪子,輕輕碰了碰它的頭頂:“小乖乖聽話,不可以叫了,哥哥真的很快就回來了。”
小家夥眼裏有水光,戳得簡曉年五髒六腑都在疼,他只能反複強調自己會回來的,但最終還是快步離開了內間,不敢再回頭看它們。
直到走到門口,身後還有小虎崽的叫聲,簡曉年終于忍不住伫立在房門口,往內間的門那裏看了看,然而什麽都看不到。
拂冬看着他這樣,心裏不好受,但她想到簡大夫的家人此刻恐怕也在家中焦急等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為了兩只小老虎就不回家了,所以主動開口擔了壞人的角色:“簡大夫,時辰不早了,馬車停在外面太久,恐怕會引人注意。”
簡曉年聽到她的話,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又見侍從已經等在院中、見他出門還殷勤地迎了上來,只能對拂冬再三囑咐了幾句,跟着侍從往王府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拂冬發現房間裏沒了動靜,趕緊進屋查看。
等她走到內間往床上一看,發現兩只小虎崽已經不再扒在圍欄上叫了,而是緊緊挨在一起窩在床榻角落,連拂冬走過來都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傷心。
另一邊,在湖心船上,蔣智正向煜親王禀報:“簡大夫剛剛坐着府裏的馬車回簡宅去了。”
他想了想,補充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安排了人在簡大夫身邊,後面還有人跟着,應當不會有什麽問題。”
煜王府如鐵桶一般,禦座上那位的手暫時伸不到府裏來,但出了府就不好說,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發生,總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尤其是像簡大夫這樣,對殿下的病大有裨益的醫者,更要好好保護,不能讓他有閃失。
劉煜聽了蔣智的禀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蔣智遂拜而退下,留親王一人在房中靜坐。
……
乘坐馬車,簡曉年在王府侍從的陪同下回到簡府。
下了馬車看到祖父他們時,只覺得恍若隔世。
簡曉令看到他,立刻迎了過來,本想說一句瘦了,結果左看右看,發現這家夥雖然看着有些疲憊,但白裏透着紅,一點沒有消瘦的跡象。
撇撇嘴,簡曉令只能佯裝生氣地道:“怎麽回得這麽晚?”讓他們在家裏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人。
簡家的兩個少年生得都好,只是簡曉年更像祖籍荊州的母親,所以生得清秀精致些,也不像北方人那般生得高大魁梧。
簡曉令雖是弟弟,年前開始竄個頭,如今看着竟然比簡曉年還高了些,頓時讓當哥哥的某人郁悶不已。
兩人站在一起,顯得極為和諧,看上去也頗有幾分賞心悅目的意思。
這時候周圍已經有人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簡遵友遂對兄弟倆道:“正好回來用午膳,也不算晚,先進去再說。”
簡曉令見祖父發話了,就用手臂撞了撞簡曉年,示意他不要磨磨蹭蹭,趕緊跟上。
看着眼前的少年,簡曉年露出淡淡笑容,他心底那點莫名的近鄉情怯被這一撞,撞得煙消雲散,再無痕跡。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過午膳,簡遵友先讓兩個少年去休息。
于是,簡曉令就跟着簡曉年回了他的屋子,兩人像小時候一樣睡在一張榻上,肩并着肩、腳碰着腳,親親熱熱地聊起天來。
雖然很早前就分了家,但那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簡家的堂兄弟倆兒還是一處長大,感情好過親兄弟。
簡曉令原本就不贊成簡曉年跟着祖父去王府,後來簡曉年被留在了那裏,更讓他提心吊膽。
“還以為你得在外面過生辰,那該多讨厭吶!”
他想到了什麽,頓時生出無盡憂愁,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湊到簡曉年耳邊道:“都說煜親王受魇症所擾,性情暴虐,喜怒無常……你個小傻子在王府裏,可千萬要小心些,沒事別去招惹那個殺神!”
簡曉年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想都沒想就反駁道:“莫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語,煜親王殿下平日雖不愛笑,但待人十分親厚,根本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
簡曉令聽他語氣,莫名有些吃味:“不是就不是,你幹嘛這麽着急回護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君:這章分離寫得貌似有點虐啊,你說萌萌們會不會打我?
小兔子:用小皮鞭抽你,還滴辣椒油嗎?
作者君:……你說的确實是某種酷刑,但為什麽聽起來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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