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放煙花,盛三歲,幼稚鬼

入夜。

禦園別墅暖氣騰騰。

與幾代同堂的家庭相比,盛世喻唯一的年夜飯不算熱鬧。但跟兩人這些年的春節比,不可置疑今年是最好的年三十。

喻唯一酒精敏感,只能以茶代酒。

兩人碰杯。

她笑着與他恭賀:“辭舊迎新,明年萬事順心。”

盛世注視着她,老夫人去世後的十來年裏,他一個人住在偌大的盛家府邸,最讨厭的就是國家法定節假日,尤其是春節。

路上人來人往。

工作忙碌了一年的人們紛紛回家團聚,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放着歡慶的音樂。

只有他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今年倒是充實。

跟喻唯一去商場置辦年貨,給她買新年的新衣服,煙花市場買仙女棒,還有現在的年夜飯,這一桌飯菜是她掌勺燒的,但大到魚肉,小到香蔥香菜都是他洗的。

下午買煙花回來的路上。

盛世望向窗外,看見街道邊忙着回家行色匆匆的人,那一刻他仿佛也體會到了他們的感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歸屬感。

家裏有人在等他,她會為他留着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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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喝了這杯香槟酒,他看着對面的女孩,問:“喻唯一,你有什麽新年願望?趁着我現在心情好,說出來滿足你。”

大少爺最大方了。

只要心情好,但凡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他都能搞到。

這一點喻唯一很清楚。

今日他确實情緒極佳,傍晚他養母秦木蘭打電話過來,他都沒擺那副臭臉。

喻唯一将手裏的小酒杯放下,她托腮,故作思考的模樣,仿佛真的在仔細掂量新年願望。

想了半晌。

她撐臉望向盛世,軟聲道:“我能從孫家平安出來,住進禦園。每天能安穩睡着,穿漂亮的衣服,吃各種小蛋糕,我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

“如果一定要許新年的願望,那麽我希望新的一年你平安健康,無病無災。”

聞言,盛世眸光輕微晃動了一下。

他輕咳了兩聲,拉開椅子起身離開了餐廳,“不許願拉倒,省錢了!”

男人離開後,喻唯一簡單收拾了一下碗筷。

她沒說錯。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盛世能長命百歲,至少要挺到她大仇得報的那天。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遠,更方便她辦事。

其實:

嫁給盛世這件事,不是她一時興起,也不是得知孫平堂要将她嫁給南郊某暴發戶時,為了自保才做出的選擇。

而是她深思熟慮多年的決定。

是五年前。

知道榕城首富盛家,一個叫盛世的纨绔子弟攪亂了F國的大選,她就開始查盛世的資料,盡可能地挖掘他的信息。

做好了二十歲法定年齡一到,就跟他抱團聯手的準備。

淩晨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喻唯一裹着兔耳朵加絨鬥笠,蹲在雪地裏。将一個三角形的小煙花擺穩,然後拿着點燃的香燭去點引線。

看見引線冒了火光,女孩立馬提起裙擺往後走。

“呲——”

亮眼的純白煙火沖了出來,不斷向上迸發,在空中劃過弧線,再慢慢垂落。

這類小煙花很溫柔。

沒有駭人的巨響。

只簡單地發出漂亮的亮光,零零碎碎,仿若夜空閃閃星光。

盛世從屋子裏出來,就看見遠處雪地裏喻唯一站在那,她披着個兔耳朵小鬥篷,手裏拿着香燭,背後是耀眼的煙火。

“砰——”

火光忽然變化了形狀,從簡單的白色變成橙黃色,火星子朝着四周噴發,噼裏啪啦響個不停。

喻唯一本能往後退。

還是有火花迸射到了她身上,落在她鬥笠袖子。

原本圍着煙花的傭人們也瞬間跑開了。

喻唯一也緊跟着往後走,顧着去看衣服,沒看清後方來的人,轉身跑了兩步就撞到盛世,掉進他懷裏。

男人本能伸手摟住她。

他拂了拂她腦袋上的雪花,“放個炮仗也吓成這樣,你有什麽用?”

接觸的時間越久。

盛世愈發覺得喻唯一幹啥啥不行,膽怯弱雞第一名。

有時她出門,他都怕她走在路上暈倒,或是掉進下水道,或是被人販子拐了,又或是被人欺負吃了虧躲在某個角落抹眼淚。

這邊。

喻唯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盛世心裏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

她把手裏的香燭塞給他,随後低頭仔細瞧了瞧衣服,果然燒了個洞。

她擡起胳膊給他看,“我衣服燒壞了。”

盛世低頭,瞥了一眼她的衣袖,白色的絨毛燒焦了幾處,“再買一件不就行了?”

“今晚才穿的,還沒到兩個小時就破相了。”

“能怪誰?還不是你自己笨手笨腳。”盛世說着,又捏了一把她凍得冷冰冰的臉頰,“傻子。”

喻唯一不樂意了。

她甩了一下腦袋,将他的手從臉上弄開。随後擡眸嗔了他一眼,将香燭從他手裏拿回來,邁着大步往榕樹底下去了。

地上雪很厚。

她撲哧撲哧邁着步伐的背影看起來不太聰明,想起她剛剛生氣的眼神,盛世被她逗笑了。

男人即刻跟上去。

三五步就從後方追上了她。

“說你傻你還生氣了?難道你不蠢?五歲小孩都比你聰明。”

“那你去跟五歲小孩結婚,看人家願不願意。”

“廢話,願意我也不能娶,違法。”

喻唯一語塞。

她昂起頭,定定地看了他兩秒鐘,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前走了。

盛世跟上去,一面走一面說:“喻唯一你剛剛是翻我白眼了是嗎?膽子大了,敢給我眼色瞧。不準往前走了,停下來聽到沒有?”

“喻唯一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喻唯一!”

兩分鐘後。

喻唯一坐在榕樹結實的樹幹上,雙手緊緊扒着枝條,雙腳懸空離地好幾米。

她微微傾身。

低頭垂眸看腳下。

太高了。

女人擡起頭,看向前方雪地裏的罪魁禍首。他也正望着她,正在笑。

她沒聽他的話停下來,被他攬腰一把提起,踩上椅子就把她托舉起來,壓在樹幹上坐着。

喻唯一轉動腦袋,左右看了看。

她自己下不去的。

“盛世。”

“盛世你把我弄下來,快點,把我放下來。”

底下的盛世不為所動。

甚至還拿出手機對着她拍視頻。

喻唯一:“……”

盛世站在原處,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喻唯一你求我,我就抱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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