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我就愛你
“嗯?”看孟染并不答話, 兩儀湊到他耳邊, 繼續問道:“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孟染頗為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兩儀的神色, 問道:“你…想起來了?”
兩儀卻笑而不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染, 并将孟染那些掙紮都看在眼中。看到孟染露出洩氣的神色時, 又忽然心疼起來, 湊到孟染臉頰上吻了吻,兩儀笑道:“若你知道前事,慕容前輩問起來時,怎麽會不答?”
兩人之間,後來相處的那樣親密, 疑點不是沒有。只是, 身邊只有這樣的一個人,又對他那般的好,兩儀便有些自欺欺人般, 不願意去想那些可能。
慕容耶問話, 孟染卻答不上來時, 有些自欺欺人也就無法欺瞞過去了。
如今,被慕容耶揭破之前一直不想正視的事情, 兩儀卻發現,自己也并不覺得生氣。也許是早有所料, 更多的, 卻因為孟染這個人, 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 更舍不得看他傷心難過。
孟染嘆了口氣,回道:“我們之前并不認識,你也只是我在兩儀坊撿到的,所以我叫你兩儀。”
說出來之後,孟染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騙人這種事,怎麽說也不是孟染想的。當時的情況有些騎虎難下,如今兩儀既然問起來,孟染便幹脆将前因後果都交待了一遍。
兩儀聽罷,笑道:“既然是為我好,又何必怕我怪罪?”
孟染聽到這句話,總算又回頭與兩儀視線交纏,看了看面前這個一如既往的兩儀,孟染笑了:“你不怪罪我,是因為你還是兩儀。”
是的,面前這個人還是兩儀。孟染說完就放松身體,讓自己窩在了兩儀懷裏。沒有去求證,倘若有一天,兩儀記起一切,是否還會與他之間這般親密。
兩儀抱着孟染,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法去做出什麽承諾。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傳承屬于星見天,還是慕容耶告知。按孟染所說的,之前的修為遠在孟染甚至慕容耶之上。更不知道什麽情況下他會憶起舊事,那時候又該是什麽模樣。
倘若他是元嬰修者,甚或更高階的出竅修者,如今僅僅築基期的孟染,會被看在眼中嗎?或者說,還會有什麽人會被看在眼中嗎?兩儀也不确定。
房間內一時間,安靜的除了呼吸聲便再無其他。
兩儀将懷中的孟染更抱緊了一分,親了親孟染就在眼前的發頂,聲音裏有些一絲說不出的暗啞:“只要是我,就愛你。”
孟染的手心都緊了緊,在兩儀說出這句話時,他竟然差點就想哭出來。孟染在這個時候忽然意識到,他放在兩儀身上的感情,遠遠超過了他自己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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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日久生情,或許……是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如兩儀這般待他,不知不覺中他也就毫無保留。
倘若有一日,面前這個人不再是兩儀時,他的感情又該何去何從?
有那麽一瞬間,孟染甚至希望兩儀不要去找什麽來處,也不要想起舊事,不要恢複修為,更不要成為那個他根本還不知道是誰的人。
但是,這樣自私真的好嗎?就算這樣自私,就不會走到那一天了嗎?
沒有人知道兩儀會在什麽時候變成另外一個人。接觸到相關的事情,就能想起許多事情的兩儀,也許明天就不再是兩儀。
想到這個可能的孟染,忽然擡頭看向眼前這個溫柔笑着,卻隐約哀傷的兩儀。
如果今天就是兩儀的最後一天?
孟染返身捧住了兩儀的臉,不容置疑的吻了上去。
兩儀感受着孟染不安中又隐約帶着瘋狂的吻,任由孟染将他壓在了榻上。
在孟染伸手要解開他的衣帶時,兩儀伸手按住了那只不老實的手。擡頭卻看到孟染崛強的眼神,如果不是手中的那只手還帶着些顫抖,兩儀會以為這只是一時任性。
“想要兩儀。”孟染的聲音裏有着不可察的隐忍:“不可以嗎?”
兩儀閉了閉眼,什麽星見天,什麽是不是清修道,都被甩到天邊。
翻身将孟染壓在身下,兩儀主動寬衣解帶:“兩儀,都是你的。”
孟染聞言,笑了一聲,眼圈卻驀然紅了。
兩儀見不得孟染這樣的神色,只是看一眼便覺得心都疼起來,但是,他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似乎帶着絕望的兩個人,接下來的動作都毫無保留。黑的白的衣衫被粗暴的扯開來,在房間裏散了一地。
兩儀的動作也慢慢粗暴起來,從最開始的只是輕吻,到後來落在孟染身上的親吻,都用力到恨不得将孟染整個吞噬到自己的身體裏,以肉眼可見的點點殷紅在孟染身上一一浮現。
在被進入的那個瞬間,大滴的眼淚從孟染眼中冒了出來。也許是痛,也許是想哭。孟染從不知道自己如此脆弱。
“阿染!”嘆息般的聲音從兩儀口中傳出,眼淚鹹澀的味道在兩儀嘴裏散開。兩儀将額頭抵在了孟染額心,識海星宮中,星子前所未有的絢爛:“看,和阿染在一起,我很開心。”
急促的喘息和細碎的呻吟被禁锢在水榭裏時,一道姑蘇神令從姑蘇觀遁出大陣,跨越北辰海往北天境的方向消失。
姑蘇觀內,空洞着雙眼卻盡職盡責的巡視着姑蘇觀內安全的一名結丹期女修,忽然停住了腳步,下一瞬,睜開的雙眼裏,雖然還是視人如無物,卻不再是空洞,而是一種視萬物為刍狗的淡漠。
下一瞬,這名女修已經出現在慕容耶所在的寫意塔前,一道法訣打在塔門前。
端坐在主座上打坐的慕容耶,看到被打開的塔門,從主座上下來,執弟子禮對這名結丹女修道:“弟子耶,見過師父。”
女修淡漠的嗯了一聲,已經很自然的邁步走到主座前,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主座之上:“星見天的人出現了?”
慕容耶恭敬的應道:“是,弟子已經查看過他的識海,識海中星宮已成,觀其星子繁多,應當是傳說中從未出現過的照見宮。”
“照見星是誰?”女修問道。
慕容耶頓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照見星?”
女修從主座上站起身,在寫意塔的廳中緩緩踱步,道:“星見天的功法可窺天道,趨吉避禍,因此直到出竅期,都會一生順遂,但如此功法太過逆天,想要成功化虛,他們必須尋找世間身懷天道的大氣運者。所謂星見天,便是以輔星之位見證天道之意。一旦尋到星主,星見天的修者便會前程盡忘,并與星主的命脈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又被星見天之人稱為渡星劫。與星見天修者如今糾纏最深之人,便是他的星宮之主。既然此次所開為照見宮,那此人便是照見星。”
女修頓了頓,神色頗為嚴肅的道:“星主的所為,将代表未來天道的走向。星見天上一次尋到的是孤啓星,按星見天的門規,星淩子應當誅殺這名星主,卻因輔星位的星見天修者是他的師父,他便瞞着天下人放任了孤啓星的成長,後來之事,你便知道了。”
“仙魔大戰,滄源陸裂之劫?”慕容耶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真相。
看着愣在當場的慕容耶,女修輕輕一嘆:“照見星也該出現了,北天境的浩天軸最多還能支撐三千年。倘若我滄源陸還是如今的境況,待浩天軸斷,浩天禁咒破,滄源陸便會迎來真正的滅世浩劫。那名孤啓星,如今該有化虛期的修為了。我滄源陸,就算集如今北天境所有人之力,也不堪與之一戰。”
“那…照見星如今才築基期。”慕容耶頓時心都冷了,按慕容芙蕖所說,照見星便該是孟染了,但是孟染如今不過築基期,三千年的時間,最多修到元嬰期,化虛?天方夜譚。
女修看着慕容耶,似乎有話一言難盡,最後只好說道:“星見天的修者已經尋到星主,便代表他已經到了出竅期,只要成功渡過星劫,便能辟沌化虛。”
“那,怎樣才算渡過了星劫?”慕容耶問道。
這個問題卻似乎問住了女修,星見天傳承未滅,又是極上的功法,其中奧妙就算是星見天的修者,至今也并未完全破解,否則,滄源陸也不會走到如今的這個地步。
女修頓住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個還算符合的說法:“你可聽說過九尾貓的故事?”
傳說,世間萬物皆可修煉成仙,而其中修煉成仙的貓最為厲害。但貓要修煉成九尾方可成仙,當一只貓擁有八條尾巴的時候,它會得到一個提示,必須去滿足一個人的願望。而每一個願望,貓就必須消失掉一條尾巴來實現。八尾貓能幫人實現任何願望,但不管實現了對方的什麽願望,他都必然會消失掉一條尾巴。除非,有人許願,便是希望八尾貓長齊九尾。
女修道:“星見天的星劫也大抵如此。”
“那,星淩子前輩的師父的星劫?”既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星主都已經是化虛期的修為了,那名星見也應該化虛了才對。
女修應道:“自然是尚未渡過星劫,否則……”就該憶起前程往事,不會對星主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