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24

陳文正:“哪樣?沒必要鬧成哪樣?”

俞清感受到陳文正身上的怒氣,他不知道他發什麽神經,連同這個夜晚都變得沉重起來。

-雨過了,彩虹會出現

-我對你的愛就像雨天彩虹

-昨天下了雨,彩虹沒出現

-可我依舊很想你

歌聲依舊,陳文正聽得心煩,感覺每一句話都是孫雨揚和俞清之間那些纏綿悱恻的事。

俞清擡眼,卷進了他那雙漆黑的眼睛:“你為什麽要摔我的東西。”

陳文正略過他,看見水泥臺上已經碎得徹底的頭箍:“你的東西?”

“呵。”陳文正冷笑,“摔了,怎麽了,你去告我。”

本來就是十幾塊的東西,根本沒法立案,陳文正擺明了就是故意嗆他。

“算了。”俞清自暴自棄,他本就沒有接觸過陳文正這麽蠻橫不講理的人,說道理橫豎說不通。

俞清想走,剛挪了一步,陳文正伸腿一抵,堵住了他的去路,他的胸膛快貼上來,撲面而來的壓迫感,還混雜着各種荷爾蒙的氣息。

“你想幹嘛?”

陳文正就那麽看着他,不說話,俞清被他看得發毛。

“陳文正,有話你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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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正看着這令人生氣的臉,他見過這張臉上全部的表情,見過他哭他笑他假裝勇敢,可就是見不得別人也見他哭笑,一想起俞清和孫雨揚談戀愛,他感覺整個肺腑都疼,他不能忍受俞清來看孫雨揚演唱會,不能忍受他們牽手擁抱做.愛,不能忍受俞清身上沾染一絲別人的氣息。

什麽狗屁的愛是成全,他才不要什麽愛不愛,愛于他而言是占有是別人碰都不能碰。

陳文正一雙眸子發紅,語氣不善,陰陽怪氣:“孫雨揚就那麽好,是吧。”

俞清腦子短暫地掉線,他沒明白陳文正為什麽突然cue孫雨揚。

“你在說什麽?”

陳文正聽他無辜的語氣,以為他裝傻:“我說什麽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

陳文正的理智被嫉妒燒得不剩下多少,他一把抓住俞清的手,快步往後臺更深處走去,舞臺、歌聲漸行漸遠,一路已沒什麽人。

他的手勁很大,俞清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被他捏碎了。

大概走了一百多米,是舞臺後方的工地,灰蒙蒙的一片,連個鬼影都沒有。

沿途荒廢破舊,地上散落着碎掉的磚塊瓦礫,一根鐵鍬橫在地上,陳文正踹了一腳,鐵鍬被掃除,只聽得鐵片和地面摩擦發出的吱呀聲,有點刺耳。

“你到底想幹嘛!”俞清不肯走了,停在原地。

陳文正感受到阻力,停下來,手還抓着他的手腕:“幹你。”

兩個字幹脆利落,在夜色中帶着輕佻。

俞清心裏燃起一絲怒火:“你有病。”

陳文正自嘲笑起來:“是,我有病,我不像你,沒心沒肺,玩膩了就丢,老子做不到你這麽灑脫。”

俞清想掙開他的手,卻被對方抓得更牢:“你松開我。”

陳文正往前一步,俞清退後,又往前一步,俞清後面只剩防護牆,水泥牆面抵着他的後背。

陳文正惡狠狠地說:“是你先招的我。”

俞清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陳文正已經伸手壓着他的後腦勺。

遠處演唱會的燈光在天空中照出五顏六色的光,陳文正輕而易舉地撬開他的唇,俞清想抿上嘴唇,卻已經來不及,那人動作粗狂又帶着極濃的侵略性,像是獵豹在狩獵他的食物,每一分動作都兇狠利落不給俞清任何喘息的機會。

俞清本就性子溫,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架,連和別人吵架都極少,更別說被這麽粗狂地對待,他不知所措,力氣懸殊,又抵不過他,用力咬去,帶着憤怒,唇齒間很快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晚風吹過工地,黃沙卷起,不知道哪處的野貓發出凄厲的叫聲,似乎要把這夜晚撕開,俞清眼睛蒙了一層水霧,他想推開陳文正,卻被他反扣着手指壓在了背後的水泥牆上,粗粝的牆面硌得他手背生疼,水泥粒磨得他皺起了眉。

不知道這吻持續了多久,可能有十五分鐘,因為俞清聽完了三首歌,意識飄忽,卻又清醒得看着自己被陳文正欺負。

等松開時,俞清猛地推了他一把,反作用力讓他自己也碰撞在水泥牆上,陳文正一個踉跄沒站穩,往後退了半步,夜色朦胧,俞清嘴角的銀絲垂挂,在月色中一片泛濫。

“你有感覺了。”陳文正直白了當,語氣絲毫沒有波瀾。

俞清不想理他,他的體面在陳文正面前早已不在,太多次失控讓他破罐子破摔,他伸出手擦了一把下颚的水。

“那又怎樣。”俞清語氣淡然,不想再要什麽體面。

陳文正卻又往前,伸手揩掉他嘴角沒有擦掉的一點唾液,夜色裏,他撞進俞清沁滿月光的眼裏。

他有一個多月沒見到他,鬼知道這一個多月怎麽過得,午夜夢回,他總夢見俞清,有時騎在他身上,有時哭的稀裏嘩啦,擔心他脾氣太好又受委屈,又恨他一夜情後拍拍屁股走人沒心沒肺。

“我很想你。”

陳文正的聲音很輕,像是在求和。

俞清愣了,前一秒發狂欺負他的人,這一秒像一只乖順大狗。

“俞清,我想你。”陳文正握着他的肩膀,又說了一遍,連名帶姓。

他繼續開口,“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好不好?”

高傲的男人,低下了他倔強的頭顱。

俞清感覺心裏某一個地方正在坍塌,明明剛剛陳文正欺負了他,輕薄了他,他應該生氣,應該發火,應該跟他劃清界限,可是在陳文正示弱的時候,他什麽氣都消了,他只感覺心髒跳的飛快,血氣翻湧。

這種感覺讓他無法控制,完全不由任何理智決定。

俞清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他怕再看下去,他會忍不住妥協,忍不住和陳文正說,他也很想他。

可是,現實面前,他無法往前再走,他們本就泾渭分明,就算短暫的在一起,未來也很難走下去。

只是談了一天,他就忘得如此困難,如果他和陳文正談很久,他怕自己徹底偏離生活軌道,脫軌的代價過于沉重,俞清無法想象。

他二十幾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有做過預期之外的事,所以他極少有較大的情緒波動,他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改不了也承擔不起。

“我沒和別人在一起。”俞清過了很久才開口,理智最終戰勝了沖動。

陳文正看着他,聽着他想了很久的答案,是什麽讓他想那麽久呢,難不成孫雨揚和他一樣也只是睡過兩次,連在一起的資格都夠不上。

他又自我安慰,孫雨揚也沒有特殊到哪裏去,他們都一樣。

“今晚可以談戀愛嗎?”

俞清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繼續糾纏,可是只有一晚,一晚能有什麽改變,他想,他就再貪圖陳文正一個晚上。

“哦。”俞清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陳文正勾唇看他:“可以還是不可以?”

俞清想回“都行”,但他知道陳文正不接受這種答複。

“可以。”

陳文正低頭,又碰了碰他的唇,他有點恨今晚還有活要幹,就一個晚上,他真不想這麽浪費,可是,又不得不去幹活。

“演唱會結束,我要去拆舞臺,你去周邊酒店睡一覺,我等會忙完去找你。”陳文正牽住了俞清的手。

“拆舞臺?”俞清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陳文正拉着他漫步在工地上:“幾天後這裏還有個大型的活動要辦,得連夜拆掉才能趕得及幾天後的舞臺搭建。”

俞清似懂非懂:“就是類似需求搶排期?”

陳文正點頭:“差不多。”

俞清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竹片,發出噼啪聲,他沒注意,下意識怔了下,像受驚的小貓,聽見陳文正低低的笑聲。

“你膽子好小。”陳文正戲谑道。

俞清不想理他,往前走去。

陳文正拉了下他的肩膀:“你知道去哪兒麽就往前沖。”

俞清不知道去哪,停在原地:“去哪兒?”

“把你賣掉。”

俞清覺得他很幼稚,可是又覺得很可愛,他記得陳文正比他小幾個月。

陳文正談戀愛和不談戀愛真是兩副面孔,一副很沖讓人生氣,一副很可愛很溫暖。

俞清想,這人真是善變。

陳文正領着他走到了一處镂空的鐵框裏,上半邊是空的,下半邊是護欄,俞清踩着鐵板,發出咚咚聲響。

陳文正跟着上來,把鐵質鎖扣搭好,他又從邊上拿了安全帶安全帽,俯身替俞清扣安全帶的時候,碰到了他的耳廓:“我們去看演唱會。”

說完拿了黃色的安全帽戴在俞清頭上,安全帽壓着他額前的碎發,陳文正拉了下兩邊綁帶。

俞清哼哼唧唧:“太緊了。”

陳文正整了整安全帽的位置:“我看起來像拐賣未成年。”

俞清撇撇唇:“我比你大,按理來說,你得叫我哥。”

陳文正拍了拍他的安全帽:“想讓我叫你哥?”

俞清沒這麽想過,也不敢想,陳文正這人的臭脾氣不可能叫他哥。

還沒等他回,陳文正繼續說,“也不是不行,被弟弟草哭的時候可以滿足你下。”

俞清……他就知道這人不可能說出像樣的話。

下一瞬,鐵框搖晃着,動了起來,俞清沒站穩,伸手抓着陳文正有力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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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正:談一晚上戀愛

俞清:哦

陳文正心想這人真是單純好騙,說得好聽就談一晚上戀愛,說不好聽叫一夜情,可惜了,老子只能用這種方式追妻。

俞清心想,大家談戀愛都是可以一晚上一晚上談的嗎?這麽談好怪,可是,好像也挺好的,畢竟不用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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