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林,查到了嗎?”
陸息躺在抑制他犯病的藥浴裏,緊擰着眉。
“先生,是陷阱。”
林管家站在邊上,低着頭,掩去面上的憂慮。
“看來,是真的想要我命啊,連這一點時間都等不及。”
陸息長嘆一聲。
林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陸息:“先生,您去嗎?”
陸息輕笑一聲:“去,怎麽不去?”
他只是笑了一下,頭便像要炸了一般疼,而這般疼痛,陸息卻只是将眉皺得更緊了。
“總歸,還是要出現的。”
他已經逃避了半月了。
林管家詢問:“先生,您是要?”
“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陸息十分平靜地開口:“哪怕我知道,那藥可能是假的,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先生!”
林管家不贊同陸息去冒險。
“我自己的身體我十分清楚,我已經沒剩幾天清醒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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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林管家還未說什麽,就被陸息打斷。
“就這樣,你先出去吧,明天,把陸離叫來。”
陸息将林管家打發走,疲憊地閉了閉眼。
陸息這些年,在商場上得罪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他一時不察,讓人下了個成功的絆子。
他們買通了廚房阿姨,讓她每天給陸息下誘發神經疾病的毒素,悄無聲息地消磨着他。
也不知道他們下的是什麽藥,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束手無策。
最近,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他已經有半月沒去公司了。
這藥浴,也漸漸沒了效果。
陸息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到“撲通”一聲,他警惕地睜開了眼。
聲音很近。
陸息環視四周,确定沒有任何異常,才開始在水裏打撈。
陸息在水中打撈許久,才撈起一顆類似種子的物件。
陸息嘲諷地勾起嘴角:這又是誰的花招?也太沉不住氣了。
很快,我就會變成一個瘋子,還會有什麽威脅?
呵。
陸息将手一握,準備将種子捏碎,它便劇烈震動起來,陸息一時不察,手就被種子掙開了。
不過幾秒時間,種子就已迅速發芽抽條,長成了一棵成年男子般高的小樹,小樹瞬息間便成了一個少年。
少年冰肌雪膚,五官明豔,薄荷綠色的頭發柔順的垂落于腰際,精靈耳耷拉着,就算他閉着眼睛,也能讓人覺察出幾分俏皮來。
陸息雖然沒有見識過這種事情,但對方既然能有這麽厲害的藥,能驅使一個妖精,也應該算不上什麽難事兒。
呵,真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手段。陸息饒有興致地想。
木堯迷蒙間感覺自己的身體濕漉漉的,他有些難受,就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天空,而是一個男人赤.裸的身體。
裸.體?
應該是春夢吧!
木堯是個見過世面的樹精,他在林子裏被他撿到的手機上,看了好多本小說了,知道這種情況,就是做春夢。
木堯定定地盯着男人線條流暢的身體。
“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陸息低沉磁性的聲音,驚得木堯如夢初醒。
也是哦,不能光看着。
于是木堯就朝着陸息排列整齊的腹肌摸去。
就在即将觸碰到的瞬間,木堯的手便被陸息死死捉住了。
木堯這才擡頭,向男人的臉上看去。
他長得很帥,劍眉星目,眼神很冷,薄唇微抿,精致的外貌配上健美的身材,流淌出與其氣質不相符的野性來。
“誰讓你來的?”
話落,木堯的手便被陸息狠狠捏了一下。
“疼。”木堯下意識痛呼出聲,叫喚完,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夢裏是不會感覺到痛的,所以,這不是夢?
木堯覺得他完了。
他不僅看了別人的身體,他還試圖伸手去摸。
木堯不知道對面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戰戰兢兢,顫抖着聲音:“我說,我不是變态,你信嗎?”
陸息:“呵。”
木堯感覺自己被嘲諷到了。
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就借鑒起小說來。
小說中,男子看了女子身體,一般會說……
“我,我會對你負責的。”木堯小聲嗫喏。
雖然他不是女子,但也差不多了。
他又想到他看的一本小說裏,女主說話,格外惹人聯惜,便學着那個女主的語氣,補充道:“但是哥哥那麽好,我怕我配不上哥哥。”
陸息忽然湊過來,木堯不明所以,往後稍微退了退。
陸息一手将木堯的兩只手捉住反剪在背後,另一手捏上他的脖子。
他逐漸收緊手掌。
木堯……木堯被捏住命運的脖頸,慫成一團,他只是個廢柴樹精,他沒有打架的實力啊。
嘤。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裏流出。
陸息到底還是松手了。
他目前還是社會主義好青年,不殺人。
木堯被吓哭了。
“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我要回去嗚嗚嗚~”
木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挺愛幹淨,知道擦了鼻涕的手要洗洗,在陸息的藥水裏搓了搓手。
陸息:……
他應該不是人,要不還是殺了吧。
陸息又捏住木堯的後脖頸。
木堯不懂那個人為什麽要殺他,他又想起他在林子附近的村莊蹭網下載小說時,偷瞄到電視機裏,那些掐人脖子的黑老大,好像都是收保護費的。
“嘤,別殺我,別殺我,我交保護費。”木堯害怕的嚎起來。
陸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松開了木堯的脖子。
松手了?
他果然是收保護費的,木堯了然。
他不情不願的拔了一根自己的頭發下來。
“我沒有錢,我能用這個嗎?”
揪下來的頭發在陸息的注視下,變成了樹葉。
呵,又要玩什麽花樣?
陸息伸手接下了這片樹葉。
他本來對它不以為意,但手剛接過這片樹葉時,他額頭的負擔瞬間減輕,神志好像也清醒了兩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足夠讓陸息震驚了。
陸息看木堯的眼神變了。
他開始思考,把人關起來,天天薅人頭發的可能性。
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還是社會主義守法好青年。
雖然很快,就不是了。
“收了我的保護費,就不能殺我了。”木堯還想和陸息拉勾,但看着陸息兇狠瞪過來的眼神,他虛了。
木堯:委屈巴巴。
陸息:“好。”
陸息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派來一個可以救他命的人,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陸息答應了,木堯便放下心來。
他狠狠的舒了口氣。
他又轉念一想,男人收了他的保護費男人會保護他男人是他大哥。
小弟怎麽能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呢?
于是,木堯又在陸息莫名的眼神中,悄咪咪的湊過來,小聲對陸息說:
“大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還有,咱們是混哪條道上的?”
陸息實在不知怎麽和傻子相處,便只挑了一個他能回答上來的問題。
“我叫陸息。”
木堯深吸了一口氣。
陸息這個名字,好像是他最近看的人類的小說裏面最大的佬。
他在書中并未被正面描寫,他也不是劇情裏的人物,但他一直活在人們口中。
傳說中,他一手遮天,他殺人如麻,他心狠手辣,他辣手摧花,他沉迷于白月光替身挖腎挖心挖子宮文學,顧北城為之汗顏,法外狂徒張三也甘拜下風,是個夜可止小兒啼哭的人物。
木堯打了個哆嗦。
木堯想滑跪過去叫聲爸爸,畢竟虎毒不食子,他還不想被辣手摧花。
“您、您就是傳、傳說中的陸息?”
木堯帶着顯而易見的膽怯開口,語氣中似乎還帶着可算見了大世面了的感慨。
他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陸息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捏捏自己的眉心。
“你怎麽來這兒的?”
陸息只是随口問了一句,哪想到樹精瞬間紅了眼眶。
木堯想起來了。
他被人挖了樹心,在自己原來的世界,已經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行吧,我不問了。”
“那你就先在這住下吧。你既然交了保護費,那就勉強當個小弟吧。”
陸息順着樹精前面的話,就編了下去。
陸息想要木堯的葉子,但他不想強取豪奪,他沉思片刻,開口道:“你要住這,就得交房租。這樣吧,兩天給我一片樹葉怎麽樣?也不多收你的。”
木堯:QAQ
木堯:“好吧。”
木堯瑟瑟發抖。
“你這頭發和眼睛的顏色,還有耳朵,變成和我一樣的,你這樣,容易被抓去實驗室。”陸息提醒他的救命稻草。
木堯知道實驗室,被抓去是會被切片的,好疼的。
他被恐吓到了,于是委屈巴巴地把頭發和眼睛變成黑色。
他看着陸息的臉,幾次三番地想開口說話,但又不是很敢。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大、大佬,你要不讓我先出去?或者您先把衣服穿上?我倒是沒有什麽,但我怕……”您要我對您負責。
木堯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把那半句話說出口,因為活着還是很美好的。
陸息惱羞成怒,将木堯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