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神醫院7
龔南晴僵硬地呆在原地,魂都被水霖璃的喝斥吼散了。
她的眉毛擠在一起,鼻子酸澀,眼淚嘩的從殷紅的眼眶裏湧出來。
水霖璃心寒地問她:“你懷疑我,是嗎?”
龔南晴嗚咽着回答:“我沒有,我真的好想你,我想見你啊!”
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龔南晴的視野被淚水模糊,她知道自己留不住眼前這個優秀的女人。她是世界著名研究所的教授,那麽美麗,那麽聰慧,和只能依附家族的蔭蔽過活的自己天壤之別。能夠邂逅水霖璃,用光了龔南晴的所有幸運。
水霖璃目光幽涼,語氣裏的冰冷有一絲絲松懈:“你們都在騙我。虧我還提醒你不要再戴那顆珍珠。”
她憤憤地轉過身,踩着高跟鞋絕塵而去,“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珍珠?龔南晴不明白,她最近都沒有戴過珍珠類的飾品,水霖璃怎麽會這麽說呢?
“哎!水姐姐!”見着水霖璃上了車,龔南晴趕忙追上去,扒在車窗上,紅着雙眼急切地問:“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水霖璃戴上墨鏡,绛色的紅唇冷硬地繃着,漠然地搖下車窗。
“水姐姐——水霖璃!”
銀色賓利開出一段距離,龔南晴追着跑了幾步,站在路邊無聲地哭泣。
“晴晴......”
身後傳來許深深安慰的聲音。
“對不起,我沒管好郎胭。”
郎胭有些氣憤:“都是我的錯了?就算水神醫院的事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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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深深用食指貼住郎胭的唇,眼神責備:“好了,少說兩句。”
許深深知道郎胭的意思,水霖璃很可能不是人類,也不是尋常的怪物,但是這些不好跟龔南晴解釋。晴晴她......很喜歡水霖璃。
“嗯,我明白,我沒有怪誰的意思,要怪都怪我,是我不夠好,沒有把事情安排周全。”
“晴晴?你又說這種傻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把所有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
龔南晴抹掉眼淚,輕輕搖頭:“沒事。我得趕去水神醫院。”
她轉向郎胭,不好意思地請求:“郎胭,可不可以麻煩你和深深去醫院幫我慰問受傷的工人家屬?”
郎胭沉聲道:“行,我也打算找病人調查線索。”
。
幾個傷患都已經接受了警方的詢問。
病房外有民警守着,因為案件還沒有偵破,所以非必要不得見傷患。
許深深正在想怎麽跟警察說進去看病人,就看到過道另一端走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身材魁梧,濃眉長眼,即使穿着寬松的便服也隐約可見結實的肌肉線條。
“郎隊。”守夜的民警急忙起身跟男人打招呼。
郎胭在許深深身後,擡起胳膊揮一揮:“師兄,這呢。”
許深深的目光跟着他移動,一個擡眼,和他對上視線,對方笑着點點頭,許深深葉禮貌地回以微笑。
“許總,這是我師兄,郎犽。”郎胭站在兩人中間,換着邊介紹,“師兄,這我老板,許總。”
“你好,許姑娘。我叫郎犽,慈寧刑警大隊隊長。”
“你好,郎隊長,我叫許深深,‘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深。”
青丘道人在許氏工作那麽多年,郎犽對許家的事還算了解,他對許深深格外客氣:“胭兒不懂事,還要請你多擔待。”
郎胭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下一秒就能暴跳起來:“我的哥!那麽肉麻的小名為什麽要說出來丢臉!”
許深深掩住嘴唇輕笑,想不到郎胭還有個這麽嬌羞的乳名,放在古代一聽就是深閨嬌娘。
郎犽無視師妹的暴躁,輕輕打開病房門,小聲說:“你不是發消息找我要看病人?還不抓緊時間。”
受傷的一共有五個人,這間病房裏住的兩個是傷勢最輕的,還有意識能夠交流,其他幾個還在昏迷狀态。
這幾人的傷勢各異,但是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點——失明。
病床上躺着一個瘦削的老農夫,他的胫骨和腓骨都粉碎性骨折,顱骨有一小片凹陷,眼睛上包着紗布。
郎胭問了他幾個問題,老農夫斷斷續續地回了幾句,但是他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說的都是文不對題的東西,而且每一句最後都會重複幾個詞語:
眼睛,石頭,影子,水。
“我問過很多遍了,他們說的都一樣。”
郎犽剝了兩個橘子,給許深深和郎胭一人一個。
“聽說許姑娘在水神醫院搞開發?”
許深深沒想到郎犽會把話題引到她身上來。
“嗯,是,水神醫院是我好朋友的項目,擱置兩年了,我想幫她把醫院修好。”
“哦......是這樣的,這個醫院的工地一直都有事故,雖然不能對外透露,但是郎胭找我問過。這種牽扯靈異事件的工地對地産開發是大忌,郎胭是不是沒有勸過你?”
啊?這......是勸過的,而且還狠狠吵了一架。許深深心虛地眨巴眼。
郎胭悶着腦袋不說話,那副蔫頭巴腦的樣子就差把“委屈”兩個字貼在她腦門了。
“她勸過,但是我想完成這個項目,她說會幫我。”
郎犽沉吟少許,拍郎胭肩膀:“跟我來一下。”
他們出了病房,門沒關緊,滑開了一條小縫,虛掩着,許深深坐在門邊,聽到外面他們的對話。
郎犽和郎胭都壓着嗓子,音量很小,許深深聽得很模糊。
“有領域空間?那至少能評三星...許姑娘進去過還要堅持?不愧是許老爺子的孫女,有魄力。”
“三星還好,除非到四星就有點麻煩......今天我見到一個水不拉幾的玩意,靈力肯定有四星,不知道是不是噬魂。”
“你的合同只能賺錢,沒有福德,要幹三四星的活,你能願意?”
“嘿,她和我締約了,我收‘祝福’的。”
“我就說你這死丫頭怎麽突然這麽慷慨無私。”
郎犽頓了頓。
“你要收祝福,我就不插手了,免得福德分散...師兄給你提個醒,這幾個幸存者總是強調眼睛和石頭,我推測兇手擁有...能力,有鱗族都可能考慮在內。”
郎胭笑道:“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心裏有數,師兄你放心吧。”
郎胭和郎犽碰一下拳頭,朝病房走來,許深深低下頭,迅速地打開手機,随便點開個軟件看。
“許總。”郎胭輕聲喚她。
“嗯?”許深深刷着微博,假裝沒在意。
郎胭兩手撐住病床的護欄,彎下身:“今晚我們回家休息,明天去玩票大的,敢不敢?”
許深深揚起臉,眼底滿是不服和倔強,笑意盈盈:“你敢帶我,我就敢玩。”
“我們許總好膽量!”
郎犽招呼她們:“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邊走邊說。”
走出醫院大樓,仲夏的夜晚很悶熱,空氣裏還飄蕩着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
許深深好奇地問郎胭:“你想帶我玩什麽?”
“別着急,你先聽我分析。
“我這兩天在想,兇手在水神醫院行兇的目的是什麽。她趕走三批開發商,又針對你,很明顯是要阻撓水神醫院開發。
“那她阻撓開發的目的是什麽?守護土地?那為什麽水神醫院的委托人龔南晴一直沒事?”
許深深恍然大悟,這才覺出點不對味。
是啊,這樣說來,兇手的邏輯很奇怪。她到底是為了什麽阻撓水神醫院?
郎胭點破關鍵:“兇手這樣做,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開發水神醫院這件事對她有傷害。”
許深深想不通:“這麽一個小美容醫院能損壞誰的利益?”
“這就得去問兇手了。”
“怎麽問?”
郎胭憨厚地笑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們一起去問她。”
到醫院大門口,和郎犽分別。
郎犽差點把老婆大人交代的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
他有點生氣地問郎胭:“胭兒,我兒子的金毛玩偶你什麽時候還回來?”
兩位女士的表情都很微妙。
郎胭:“呃......要不叫嫂子再給孩子買一個新的?”
許深深猜到了,郎胭給她的那只宜家狗狗是從郎犽兒子那搶來的!這家夥居然讓她淪為和小朋友搶玩具的壞蛋!實在是太可惡了!
許深深局促地笑:“郎隊長,那只玩偶在我家,過兩天我叫助理還給你,再給小朋友買些新玩具。”
郎犽看看許深深,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狗牙項鏈。他又看看望天的郎胭,仿佛悟了什麽,會心一笑:“玩偶還給我就行了,不用買新的,謝謝你,許姑娘。”
送走郎犽,她們到停車場取車。
許深深打開車門坐進去,瞥一眼副駕駛的郎胭:“原來你是搶的小朋友的狗狗,你怎麽好意思?”
“啊,那不是你受了驚吓,我又不在家,我想得找個可愛的東西陪你。”
郎胭搖下車窗,把腦袋搭在窗前。她坐車時很喜歡這樣,如果不是怕安全隐患,她很想把頭探出去吹風。
許深深嘴角上揚,發動引擎。
“其實,要陪我,有更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水教授:水不拉幾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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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寶們,明天還是晚上六點更新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