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來盒猛獸抑制劑

聽這語氣,郎胭的預感不太好,如果一個人酒後和酒醒的語氣反差巨大,很有可能會翻臉不認人。

許深深在衣帽間選禮服,展示架上挂着一件杏白色的一字肩細閃長裙,還有一件黑色的複古斜肩短裙。

“郎秘書,後天我要參加一場很重要的投标會,你覺得哪一件禮服好看?”

當然是長的,那件黑的太短了。郎胭毫不猶豫地指向一字肩長裙:“這個好看。”許深深也毫不猶豫地取下又酷又辣的短裙:“謝謝,我選好了。”郎胭緩慢地打出一個問號,既選何問?

正事要緊,郎胭跟着許深深走出衣帽間,來到她的主卧,在“大小姐”三個字快說出口時,急忙改口:“許總,我——”

“昨天晚上我喝了酒,跟你說什麽了嗎?”許深深打斷她,問。

說的可多了。郎胭咂咂嘴,許深深要封口的意圖這麽明顯,她能照實說嗎?當然不能:“沒有,你昨晚很困,跟我說了兩句話就睡着了。”

許深深站在全身鏡前比試禮服:“嗯,我記得也是這樣。”她把郎胭推出去:“我要試衣服了。”郎胭趕緊在許深深關門前請假:“許總,我要請三天假!”

“請假?”許深深留住一條門縫,“你要去哪?”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回師門。”

有陣子沒回青丘道觀了。正好青丘道人回山裏避暑,能問問他許深深的事。

道觀在慈寧市鄰縣的深山,郎胭買了最早的火車票,先坐到縣城,再轉進山的大巴車。沒有能夠直達道觀的交通工具,大巴車會在半山腰的小鎮停下,剩下的山路只能步行。

郎胭輕車熟路地鑽進樹林,約莫跑了一個多小時,進入一片翠綠盎然的竹林。青丘道人說,他就是在這片竹林裏撿到郎胭的。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寒冷冬天,山澗凍結成冰,山林裏白雪皚皚,郎胭還是一只小狼崽子,裹在一團襁褓裏,埋在雪中奄奄一息。青丘道人把撿到郎胭的那天作為她的生日,臘月初一。

竹林深處流水潺潺,小石橋後邊是一座青瓦道觀,屋檐和臺階上都爬着一層淺淺的青苔。

郎胭越過小橋,推門而入:“師父,你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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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寂靜,沒有人回應。落葉堆了厚厚一層,不知多久沒掃過了。郎胭在院中走了一圈,看了看竹子做的搖椅,探手碰一碰石桌,青灰色的桌面上還有一圈深色的印記,溫度也是熱的。

個老狐貍!剛才還在這喝茶!想騙她,沒門!

郎胭裝作要出門的樣子:“可惜咯,我買了好大一只香酥雞,想着孝敬師父,結果師父不在家。”

假山洞裏鑽出一只白毛狐貍,飛也似的沖過來:“香酥雞!在哪裏!”郎胭一把揪住他的狐貍尾巴:“哈哈,看我逮着你了吧,師父?”狐貍蹬着爪子踹她:“放手!孽徒!”

還是大山裏的空氣清新怡人,聽着這裏的蟬鳴,喝着這裏的泉水,兔腿都能多幹幾只。

青丘道人搖着折扇,捋着白胡須慢悠悠道:“你是說,深深姑娘有誘香,還和你适配了?”郎胭放下兔腿,擦擦嘴角的油:“她那是誘香嗎?人也可以有?”青丘道人笑呵呵道:“這就顯出你的年輕了不是,人,她也是動物進化來的。”

那不就是恐怖直立猿了?噫惹,一點都不浪漫。

青丘道人悄無聲息地順走郎胭剛剛放下的兔腿:“人族有極小的幾率發育誘香,這種人的靈魂精氣一定異常強大,換言之......”他用胳膊肘碰郎胭:“你收到她的祝福是不是很強?”

“啊?是。”郎胭後知後覺,原來她獲得那麽多福德不是因為雙修契約,而是因為許深深的精氣強盛。這是百年不遇的大好事被她撿着了?可是,許深深能聞到她的誘香嗎?呃!不對不對,重點不是她們能不能聞到彼此的誘香,而是福德啊!

郎胭暗道自己想歪了,伸手拿兔腿,嗯?沒了?怎麽師父的嘴巴油光瓦亮的?個老狐貍!郎胭氣沖沖地揪他胡須:“偷吃兔腿,為老不尊!”

青丘道人擦幹淨嘴,正色道:“你這丫頭撿了天大的便宜,人族的誘香比異族罕見,不是誰都能觸發的。她的精氣除了能幫你修煉靈氣,還能助進你的天賦技能,強化你的靈寶武器。”

末了,他暧昧地挑挑眉,靠近郎胭小聲說:“你和你師兄從小就接受抵抗誘香的訓練,這回遇到個人族,還是天天如膠似漆的美人,不會承受不住吧?”

郎胭炸毛:“你以為我是你嗎?石楠花變的大嬸都能湊上去追着聞。”

“孽徒!”

“我郎胭,就是從這青玉山頂跳下去,也不會受半點許深深誘香的影響!”

——慈寧市渡鴉社,郎胭敲打櫃臺:“一盒猛獸類強效抑制劑。”

櫃臺的女仆笑着說:“小紅狼,你好久沒來了。”她轉身打開冰櫃,抽出一只黑色包裝的盒子,拿起掃碼槍掃碼,絮絮叨叨地聊開了:

“郎犽隊長送來好多石像,讓我和林小姝一起解石化咒,可把我累壞了。我說我這是異族人間事務管理局,不是後勤處,光是處理‘神官閣’下發的文件就夠忙了,還要負責‘不周山’和人間的商品流通。工資幾十年不漲,全國渡鴉社的職員都是大冤種。”

女仆把盒子給郎胭,又說“等一下”,給她拿了個黑色的塑料袋,很有女生去超市買姨媽巾的感覺,低聲說:“你年紀小,是第一次吧?對方是什麽,狼犬?伶鼬?別壓抑,遵循野獸的本能,很舒服的。”

“給你錢,別告訴我嫂子和師兄。”郎胭紅了耳朵,表情僵硬地逃走了。

每次來渡鴉社都好煩!

家裏黑燈瞎火,有一通許深深的未接來電,還有幾條她的消息。

【郎胭,我去參加海龍國際的投标會了,這個會議很重要。】

【方助理跟着我,我還帶了保镖,人很多,不會有危險。】

【今天是投标會的最後一天,晚上還有一個宴會,我會很晚才回家。】

嗯嗯,知道啦。

【ps.謝謝你的豆沙包,還有豬豬包,都很甜,很好吃。】

果然許深深愛吃甜的,開心!

【pps.其實......那天晚上,我都記得。我很抱歉,吓到你了吧?希望你能忘記。】

唔。這個。郎胭看着手裏的抑制劑,在牆角垂頭蹲下。怎麽能......忘記呢。

富麗堂皇的豪華酒店裏,會議廳座無虛席,“啪嗒!”整面牆的LED燈閃亮,音響放出恢弘的BGM,整潔的紅毯從講臺一路延至鑲嵌寶鑽的金色大門。

主持人笑容靓麗,握着話筒慷慨激昂:“下面有請海龍國際的執行總裁兼董事秘書長——雲螭先生!”

“嘩啦啦啦——”在熱烈的掌聲中,一個身穿筆挺英倫禮服,發色銀灰的俊美男子從紅毯上信步而來。

許深深坐在前排第三桌靠近紅毯的位置,許氏的影響力在慈寧市上流圈只能算中游,前兩排的每桌都是大神如雲,很多人哪怕不來參加招投标,也要來湊個熱鬧,多多少少能得到些信息和利益交換。

更重要的是,沒有勢力不想和海龍國際搭上關系。如果把國內的世家圈子比作金字塔,操控海龍國際的神秘家族就是塔頂的那頂皇冠,璀璨奪目,凡人只能仰望。

雲螭的動作不緊不慢,從許深深身側走過,她微笑着擡起頭,看到他的零帶上別了一只十分別致的領帶夾,看圖案,像一只長着龍頭的魚。許深深心中贊嘆:不愧是海龍國際的執行總裁,品味好雅致。

音響放大雲螭沉穩的話音:“各位下午好,知道大家都久等了,我們開門見山。”

他轉身面向巨幅的LED屏,天頂的射燈閃耀,仿若世界名流的年度盛會即将開啓。

“經過海龍國際東部大區管理會的嚴謹篩選,我們選擇以下三位企業家合作——”

全場嘉賓翹首以望,許深深的心提了起來,方助理站在她身後,緊張地捏緊企劃案。

“奧生醫藥科研集團,水璘彬。”

“八月流火影視傳媒集團,藍嘉致。”

“最後一位......”

許深深的呼吸都快停住,她和爸爸為海龍國際做了幾年的準備,成敗在此一舉......

“許氏地産集團,許深深——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祝賀他們!同時歡迎他們加入海龍國際的合作夥伴!”

雲螭的話語洪亮有力,節節升高,猶如定音鼓,聲聲擊中許深深心靈,她站身歡呼,中了!她代表許氏中海龍國際的标了!

主持人精神振奮:“請三位企業家上臺合影!”

許深深和方助理對視一笑,點點頭,走上紅毯。

這時誰都沒注意,坐在許深深旁邊的許翰林,聽到雲螭念出許深深的名字後兩眼通紅,恨得咬牙切齒,為什麽他遞上去的企劃落選了?許深深算什麽,憑什麽選她?!!許翰林從垂地的桌布下伸出腳,在許深深經過時,故意絆她。

許深深喜出望外,踩着性感的綁帶細高跟向講臺走去,眼裏只望着禮儀小姐舉着的獎花,根本沒注意腳下的危險。

“啊!”突然被絆了一下,許深深猛地向前栽下去,她穿的是短裙,為了美觀裏面只穿了很薄的打底,這樣摔下去肯定會走光!方助理驚慌失措,連忙脫下外套趕過去為她遮擋。

咦?

許深深沒有摔下去,她被接住了。

她疑惑地擡起頭,一雙恍若揉碎群星的琥珀色眼瞳沉靜地映入她的眼簾。

眼前,高挺的女子微微傾身,優雅地扶着許深深。

她眉眼深邃,氣質高貴典雅,穿着收腰的黑色上衣、質感絕佳的闊腿長褲,肩上披着一件白底豎紋的長款西裝外套;金色的長發如同水波上的陽光,漾開輕輕的暖意;發尾修剪得非常整齊,一根根發絲猶如珍貴的黃金絲線,随着女子的動作輕微擺動,仿佛是一襲明亮的風。

許翰林氣惱地瞪向女子:“你誰啊!”竟敢壞他好事!

臺上的雲螭急匆匆地跑下來,恭敬地向女子低下頭:“董事長,您怎麽來了?”

海龍國際的董事長?!!!許深深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四周一片嘩然,偌大的會議室頓時騷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狼:我郎胭,就是從這跳下去,也不會愛上許深深。

作者菌:你問問讀者們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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