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宮之中,距離之前的大肆屠殺不過幾個時辰,何太後和小皇帝看着宮中如此慘狀差點直接吓暈過去。

十常侍有罪,但是也不能将所有的宦官都殺了!

沒了這些奴才,他們在宮中怎麽生活?

沒有真正經歷過什麽苦日子,看着空蕩蕩還沾着血色的皇宮,何太後心中除了害怕之外就只剩下這麽個想法了。

到底是在熟悉的地方,內殿并沒有染上血跡,劉辨在塌上坐了一會兒臉色變有所好轉,但是依舊緊緊抓着何太後的衣服不放。

董卓可不管這些,反正已經到了皇宮,小皇帝在這人,外面那些人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擅闖皇宮。

眯了眯眼睛,董卓咧嘴笑了笑,而後朝着劉辨行了一禮,“陛下,袁本初等人身為國家大臣,不能匡扶王室又致使天子流落在外,其罪本當誅九族,但念在他們鏟除宮中閹宦戴罪立功,是以死罪可免......”

“那......大人欲如何處置他們?”握着小皇帝的手,何太後擡頭,強自鎮定的開口問了一句。

看着風韻猶存的何太後,董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戴罪之人如何帶兵,陛下何不将袁本初等人手中兵權收回?”

董卓看似建議實則強逼的舉動何太後一清二楚,但是現在沒有其他辦法,身旁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他們只能先聽從這人的建議。

拿出玉玺寫了收回洛陽守軍兵權的诏書,看着董卓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劉辨直接軟到在了塌上,至于那一直被這母子二人忽略的劉協在剛才已經自覺的到了偏殿。

京中因為董卓的到來即将變天,但是這些荀彧都看不到了,看着不遠處守在那裏的高大武将,荀彧只是搖頭笑笑卻沒有任何緊張的意思。

寬敞的官道帶着些許破敗的氣息,騎着高頭大馬的武将漫不經心的走着,頭頂兩根鮮豔的須須還以一定的頻率晃動着,平白将身上屬于武将的煞氣抵消了不少。

示意車夫将馬車停下,看着向這邊而來的武将,荀彧自己主動下了馬車走了出去,他有預感,這人是為自己而來。

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這被譽為漢末第一武将的呂布呂奉先果然英武不凡,心中贊了一句,荀彧周身的氣息更加溫和。

只是沒有想到即便何進沒有自己作死下诏,董卓和丁原也都到了洛陽,這算是繞了一個彎又全部繞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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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的裝束在這段歷史之中算是獨一無二了,只這人傲人一等的身高便足以讓荀彧在第一時間認出這人身份。

此時的丁原正是剛在孟津打了一仗後帶兵緊趕慢趕準備到洛陽待命,剛被任命為執金吾何進便被宦官謀殺了,現在正是有些不知道要幹什麽的時候。

打仗他們誰都不怕,但是說起政事來,丁原軍中還真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

好在丁原的人緣挺好,雖然還沒有到達洛陽但是城中的各種消息也能通過各種渠道得知。

讓身後的士兵停在那兒,呂布看着停在不遠處的清隽青年,眼中驚豔的意思毫不掩飾,怪不得大人之前只說讓他在這兒等着,人到了自然能認出來。

可不是能認出來嗎,他呂奉先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現在看到的這荀家文若了。

翻身利落的下馬,大踏步走到離馬車幾步遠的位置,征戰多年的呂奉先小心翼翼的看着荀彧,“敢問先生可是荀氏文若?”

明知故問地問了一句,待荀彧點頭之後,呂布才松了一口氣,“吾乃并州丁建陽麾下呂奉先,奉大人之命前來請先生一敘。”

雖然眼前的青年比自己還小上幾歲,但是看着那雙仿佛淬了星辰一樣的眸子,呂奉先不由自主的便繃緊了身體,生怕哪點兒做的不合禮數讓這看上去極為舒心的先生不滿意了。

這人長的這般好看又渾身香噴噴的,平日裏身邊一定也都是這樣的人,冷不丁見到自己這麽兇的樣子怕是會吓一跳。

不遠處站着的士兵看着呂布難得放輕柔了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他們頭兒平時脾氣那麽爆,真沒看出來還有這麽溫和的時候。

看着比自己高了一頭的武将莫名其妙的開始緊張,荀彧略帶疑惑的眨眨眼,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他緊張害怕嗎,怎麽現在反倒是有“善戰無前”之名的呂奉先率先緊張了起來?

他長的有這麽可怕嗎?

搖頭将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荀彧咳了一聲将呂布的注意力拉回來,而後才開口道,“既然如此,還請将軍帶路。”

剛想大聲應下,但是又怕自己聲音太大吓到這白白淨淨的先生,呂布大手一揮,率先走在了前面,而等在一旁的士兵們則自覺分成兩隊護着馬車。

知道此行不會有什麽危險,荀彧也不擔心,讓車夫跟在呂布後面便轉身回了車廂裏,只是不知道,丁原在這個時候來找他是為了什麽?

丁原之前是武猛都尉,所謂武猛都尉,自然是有武藝又勇猛的人才能擔任的職位。

而這丁建陽為人如何荀彧還是知道一二的,前些年在外為官之時,但凡有賊寇來犯他都會身先士卒,也因為這樣,即便他不太會官員中那一套抱團的做法也依舊兵權穩握。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荀彧如此放心的跟着呂布走,最重要的是,他們家大兄和丁原是好友,能這個時候在正好在這兒等着,他幾乎可以确定是他們家大兄和丁原說的。

既然是大兄的意思,他便走這一趟也無妨,說不定這就是一個鉗制董卓的轉機。

只不過,不管是史書還是外人盛傳,丁建陽新得的這位大将呂奉先都是個脾氣暴躁乃至于不堪教化之人,今日看來這人也并不像旁人所說的那樣。

史書到底用多了春秋筆法,簡練是簡練了,卻沒辦法讓人詳細得知一些信息,就比如現在這呂奉先。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兩根晃來晃去的須須,荀彧不由自主的想到大唐東都那群天策,好像和那群傻乎乎的士兵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手指撫着放在桌上的琴頭,荀彧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的意味,一眨眼他已經來這兒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大唐的師父還有師兄弟們過的怎麽樣。

無奈搖頭笑笑而後将注意力放回眼前,荀彧也不是什麽看不開的人,既然已經來了這兒,那就好好的過完這一世,若是師父知道自己頂着荀彧之名卻無所作為,怕是要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了。

呂布守着的地方離丁原選擇的駐紮地不遠,不過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荀彧剛下馬車,旁邊便有人到呂布身邊說了些什麽。

将馬交給旁邊的衛兵,呂布轉頭看向荀彧,态度依舊有些小心翼翼,“先生,大人正在帳中等待,勞煩随布一同前去複命。”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微笑着回了一句,荀彧有些搞不明白呂布的态度。

兩根長長的須須在荀彧面前晃來晃去讓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臉,難不成他這張臉真的殺傷力這麽大,讓勇武無雙的呂奉先都吓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令君(懵逼):我長的有這麽吓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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