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順利通關

雖說是最後一個任務,但是節目組這個沒良心的,一點提示也沒有。

六個人商量了一下,只能采取最傳統的辦法——翻箱倒櫃,地毯式搜索。

現在已經是淩晨4:08了,還有不到一小時天就該微亮了,任務時間也就截止。但好在這個會議室也不算大,六個人一起找,多少還是有希望的。

謝晚星一邊找一邊吐槽節目組的bug,“我就不明白了,駱小杏一個小女學生,好端端把自己留給戀人的信封藏在會議室幹嘛?她不怕被校長看見然後公開處刑啊?”

會議室裏零星地響起幾聲悶笑,紛紛表示贊同。

好在他們找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發現了線索,秘密藏在會議室的一幅畫後面。

這個會議室的布置極其簡單,但是牆上卻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畫,謝晚星一開始還沒有在意,路過了幾次後,卻盯着牆上若有所思。

他順手拉住了旁邊的傅聞善,問他,“這畫上畫的,是不是杏花?”

傅聞善也站住了腳步,打量了一會兒以後,肯定了謝晚星的答案,“是杏花,春雨裏的杏花。”

杏花,駱小杏。

兩個人對視一眼,竟然有了些默契的成分,一起上手把這個畫框給挪開了,這幅畫還挺沉,謝晚星抓着底部,覺得有點吃力,但很快大部分的重量就被傅聞善給移走了。

這個畫框後面果然藏着一個被掏空的小櫃子,裏頭放着一個木色的盒子,不大,像極了女孩子裝珠寶的匣子。

傅聞善跟謝晚星搬畫框的時候,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現在在畫框後看見這個盒子,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自從進入這個破學校,一路闖關,他們早就累得不行,雖然過程還算順利,但他們本就沒睡幾小時,在學校裏又是被驚吓又是逃跑,鐵人也受不了。

如今通關有望,所有人都有點激動。

可是傅聞善把這個盒子拿出來研究了一會兒,遺憾地宣布,“盒子找到了,裏面應該就是信,但是沒鑰匙。”

這就是還得找藏鑰匙的地方。

幾個人不由一陣失望。

他們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四點半了,離早上越來越近了,眼看着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卻遲遲沒能找到最後一個線索,大家不免都有些焦躁。

吳燃揉了揉太陽穴,吐槽道,“我都不知道這個任務該叫鬼校歷險,還是找呀找東西。”

周英也累得不行,他一屁股坐在了會議桌上,眼睛一轉就看見了桌子上擺着的小蛋糕,肚子突然咕咕咕地叫起來。

剛剛一進會議室,大家就發現會議桌上居然準備了茶水跟點心,但是出于對這個“鬼校”的不信任,沒人敢碰。

可是現在他又累又餓,看見這幾個小蛋糕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渴望。

“你們說……這個蛋糕,能吃嗎?”周英把那個小小的蛋糕捧在了手上,滿含期待地問。

謝晚星想了想,覺得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最好別碰。

可他還沒說話,就聽見吳燃說道,“吃吧,沒事。我們每個人都是有巨額保險的 節目組沒那個膽在裏面下毒。”

謝晚星:………這麽說倒也沒錯。

周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嗷的一口就把那個小蛋糕給吃了,吃完一個又看看剩下的幾個,覺得放着也是浪費,就又拿起了第二個。

結果他這一口咬下去,哎喲了一聲,就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其他人也緊張起來了,該不會節目組真的膽大包天,在裏面加了料吧。

周英苦着臉,把手伸到了嘴邊,從嘴裏還沒吞下去的蛋糕裏,抽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金色鑰匙。

“我的牙差點被咯掉。”周英哭唧唧地說道。

全場安靜。

他們真的萬萬沒想到,最後一個線索,居然是從嘉賓的嘴裏拽出來的。

周英默默地找了張面紙,把鑰匙擦幹淨,然後腼腆地笑了一下,“誰來開盒子呀?”

其他人:“當然是你自己開!”

·

周英對于開盒子倒也沒有意見,只是他堅定地拉上了自己的小夥伴吳燃,以防盒子裏突然撲出一個什麽。

但是可能是因為時間快到尾聲了,節目組這次真的沒再搞什麽花樣,盒子打開以後。

裏面确确實實只裝了一封顏色素雅的信封。

“要拆開嗎?”周英問。

“開吧,總得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駱小杏留下的。”傅聞善說道。

周英就把那個淡粉色的信封給拆開了,裏頭掉下來一個折成了幾疊的信紙,節目組很上心,特地把信紙做舊了,紙張甚至有點脆,要小心翼翼地展開。

這封信确實是駱小杏留下的。

是她寫給自己的戀人的。

在嘉賓們拆開信封的同時,導演組就一聲令下,空曠的會議室裏,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了溫柔幹淨的歌聲。

是年輕的女孩的聲音,沒什麽歌詞,像是随便亂哼的春日小調,可是曲調卻足夠纏綿婉轉,像是少女的心事無處安放,只能藏在這輕聲小調裏。

信的前半段只是一些小女生的私語,可是信的後半段,卻陡然變得令人心碎——

“明春,我一直想問問你,如果我願意放棄人類的身份,放棄人類的生活,你願不願意帶我走呢?

你總是和我說,我是人類,而你只是山野中的游魂,我們是不般配的。

可是明春。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遇見你的時候我正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死在一顆桃花樹下,聽着是不是也很浪漫。可是就是那一天,我遇見了你。我才茍活了下來。

所以,帶我走吧。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人類。

我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人類。

我想見你。”

信封的最後,那句“我想見你”是模糊的,就好像有人一邊哭泣一邊寫着這句話,最終淚水弄花了字跡。

會議室裏的歌聲也變得越來越輕,窗外的日光已經模模糊糊地亮起來了一點,會議室的一面牆突然被推開了,這是一個旋轉門,那個青衫男人從門中走出來,站到了他們面前。

他伸出手,手腕上帶着那串曾經送出去的杏花手鏈,從周英的手上抽走了那封信。

他低頭看着信,拿着信的手居然有點抖。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明明是一出戲,節目組安排好的劇情而已,可謝晚星看着這個青衫男人低頭讀信的樣子,他的心頭居然也有了一點難過。

駱小杏,自始至終,都沒能等來所愛之人帶自己離開。

她永遠停在了十七歲。

杏花都落了,夏天卻還沒有來。

整整過了二十年,這段舊事連同她的愛情,才重現天日。

·

青衫男人讀完了信後,就把這封信收在了自己的袖子裏,他看着面前的幾位嘉賓,鄭重地彎腰道謝,“通靈者們,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了小杏的最後一個願望。作為報答,我會遵守承諾,離開此地,讓這座鬼校煙消雲散。”

他說完這句話後,白色的霧又從房間的各個角落湧出來了,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謝晚星聽到空氣中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是那個青衫男人的聲音。

等這陣白煙散去,他們發現剛剛一片昏暗的會議室又重新變得明亮了,也不知道節目組是在哪裏控制開關。

而在那個青衫男人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棵桃花樹,白衫藍裙的少女跟青衫的男人一起站在樹下,春風吹起了少女的裙角,她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容燦爛,全無陰霾。

謝晚星把照片撿了起來,心裏正頗為唏噓,就聽見傅聞善在旁邊說道。

“這節目組怎麽處處是Bug,那個男人不是鬼怪嗎?鬼怪怎麽可能有照片。”

謝晚星滿腔的唏噓都給堵了回去。

·

但是不管怎樣,節目組布置的任務好歹順利完成了。

夏日的天亮得總是要早一些,當謝晚星他們從五樓往下走的時候,學校破碎的窗戶裏,已經湧進了許多明亮溫暖的日光,把這座廢棄鬼校裏的陰森驅走了不少。

謝晚星一開始還防着會不會又突然有個鬼冒出來吓他們。

可是一直到他們走到了學校一樓的大廳裏,路上始終靜悄悄的。

那些“鬼”都消失了。

學校裏還是一片破敗,雜草叢生,斷壁殘垣。

但曾經被束縛在此地的怨靈,已經随着山神的離開,一起煙消雲散了。

等他們出了學校,外頭的日光頓時毫無阻擋地潑灑在了六個人身上,在鬼校裏被關了幾個小時,重新站在陽光底下,甚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恭喜六位通靈師,圓完成此次任務!”韓久久和導演組都在外頭等着他們了,齊刷刷給他們鼓掌。

雖然這次的嘉賓過于不按常理出牌,一度把導演組氣到抓狂,但是導演組還是很誠懇地說道,“各位辛苦啦。”

幾位嘉賓一起擺手,受了一夜的驚吓,他們內心也積累了一肚子的髒話,但是礙于文明和諧的廣電,沒法在電視上說出來。

謝晚星就差沒形象地蹲地上了,度過了最緊張的幾個鐘頭,他現在困得要命,睡眼朦胧地問,“導演,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睡覺啊?”

韓久久笑嘻嘻的,“馬上就可以回去啦,但是在回去前,我們節目組為各位嘉賓準備了紅包壓驚。”

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六個紅包,塞到了各位嘉賓的手上。

蕭葭一臉警惕地看着手上的紅包,“可以拆嗎?裏面不會又是明天的任務吧?”

“哪有,”韓久久大喊冤枉,“裏面真的只是錢而已,你們被吓了一晚上,給個紅包沖沖喜氣。”

六個人一臉懷疑,随即動作一致地當場開始拆紅包。

結果這次韓久久沒騙人,裏面真的是錢。

嗯,每人一張二十元大鈔。

摳死節目組算了。

傅聞善看完紅包裏面的東西,就順手把他那個紅包塞到了謝晚星懷裏。

謝晚星一臉懵逼,“給我幹嘛?”

傅聞善還是那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說話的聲音都懶洋洋的,“因為你今天被吓得最慘,得靠雙份紅包才能壓住。”

傅聞善說話的時候,側過頭看了謝晚星一眼,晨光裏,他輪廓深邃的臉被陽光勾勒得格外性感,一夜沒睡雖然讓他多了點倦容,但反而添了一些慵懶的迷人。

謝晚星猝不及防被晃花了眼,想反駁點什麽,最終卻又什麽都沒說,默默收下了這兩個紅包。

但他把兩個紅包都塞進褲兜的時候,手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他摸出來一看,是他和周英在四樓額外發現的一個道具——一個一看就屬于女孩子的粉色發卡。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會是什麽特別道具,沒想到一直到最後都沒派上用場。

他把發卡拿了出來,對韓久久說到,“主持人,這兒還剩一個道具,到底是有什麽作用啊?還是你們把這個給忘了。”

韓久久充滿迷惑地看了過來,他看清楚了謝晚星手上的發卡,粉色的蝴蝶造型。

他撓了撓下巴,“我們沒這個道具吧?是吧,導演,道具就六個?”

導演在攝像機後面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不可能啊,”周英也湊了過來,“這個是我和謝哥在四樓發現的,就在四樓的鋼琴教室裏,是特地放在了一個幹淨的小花籃裏面。”

所以他們才會覺得是道具,而不是誰不小心丢下的。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這個道具啊,”一個工作人員弱弱地說道,“我是最後檢查的,我沒在四樓看見這個。”

一陣早晨的微風吹過,在場的所有人,突然都覺得這風有點涼飕飕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