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江年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右腳腳後跟離地,大腿肌肉緊繃,原本瘦銷的身形像一把剛被磨砺而出的利劍,随時捅向敵人的咽喉。

十四位焚燼者齊齊把他包圍成一個圈,內白襯外黑衣,一處的标配,江年再熟悉不過。

夜色當下,沖天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江年一個側閃,躲過來人的瑞士軍刀,右腳一發力,裹挾着寒冷夜風正中男人下颌,一口鮮血飛濺空中,随之喪失戰鬥力,男人悍然倒下,後腦着地。

其他人見江年毫不留情,便齊齊上陣,手拿軍匕直逼其命穴。

江年向前沖刺兩步,兩腿一彎,仰面朝上,看着刀刃劃過自己的鼻尖,随後他一手抓住男人手腕,“咔嚓”一扭,旋身兩腿勾住右側男人後頸,大腿向內收縮,又是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腿下的男人倒地之前,他已經撲向了另一個向他揮匕而來的人。

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江年在一處待了這麽多年,深入骨髓地記住了絕不能對敵人心慈手軟的道理。

向他伸來的手都被他以狠辣的力道扭斷了指關節,可縱使一人之力強到爆表也抵擋不住衆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被他打倒在地的人撐着最後一口氣,拿起地上散落的軍匕狠狠刺向他的腳踝。

江年悶哼一聲,也不管腳腕上倒叉的軍匕,擡腳跺碎了行刺之人的手腕骨。

疼痛感密密麻麻地自小腿攀爬而來,半秒怔愣的功夫,他兩指直搗來人的側頸,力道堪使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全身麻痹,可與此同時他的後腦卻被身後人打了一悶棍。

視線霎時一片模糊,江年的兩腿出現了向下彎的趨勢,尚能站在地上的只有六人,也是一片傷痕累累,而其餘人不是死就是殘,那六人對視一眼,同時扶向倒地的江年。

沒想到後腦受到重創的江年仍然保持着一絲戰鬥力,挨向他手腕的那人被他狠狠捏住了下颌骨,向後一扭,半秒功夫又損失一名焚燼者。

其餘五人見狀不敢輕易上前。

耷拉着雙臂的江年低垂着頭站在原地,劉海遮住他的額頭,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英挺的鼻梁和俊秀的側顏,他的雙腿就算有下彎的趨勢,但也始終沒有彎下去。

這種僵局一直維持到又一輛白條橫黑車嗚呼駛來,五人一看車牌號A1218001,臉上一閃而過一絲慌亂,忙在停穩的黑車前站成一排,前身下傾四十五度。

Advertisement

駕駛座的門這時打開,黑皮鞋的鞋底摩擦了兩下地面,來人這才下車。

趁此功夫,江年已經有逃跑的路線,他的雙腿猛然蹬地,向居民樓二樓的窗戶上攀爬而去。

——三樓窗戶大開,沒有設防護欄!

下車那人嘴角輕輕揚起,看着江年翻身而上的大腿馬上就要落在二樓的窗沿上時,他擡起手臂,向江年的方向按下扳機,麻醉針“嗖”一聲飛過,剛好正中使不上力從窗沿上滑落的小腿。

媽的,要栽在這兒了嗎?

麻醉針比他預想的見效速度還要快,他都要夠上三樓窗戶的窗沿了,結果左手手腕失去力氣,手指頭癱軟地從窗沿上滑下去。

這一滑導致整個人身體後仰,失重感霎時包圍全身,獵獵寒風推着他後背轟然而上,卻也只揚起了江年柔軟的碎發以及他因打鬥早已破碎不堪的衣擺。

站立的五人終于在此刻起到了微薄的作用,站在江年倒下的地方把他整個人接住。

射出麻醉針的男人瞥了眼江年過分白皙的面容,揮揮手示意把他抗進車裏。

“駱處沒來嗎?”把江年抗進後座後,五人中的其中一人開口問向開車的男子。

男子冷冷地“嗯”了一聲,又道:“他在審訊室等着呢。”

舊金山東城街七十六號寫字樓頂樓,2a.m,此刻是與一片混亂的外界截然不同的靜谧。

白瓷磚地板亮得近乎能倒映出行走之人的影子,落地窗前的辦公桌兩側分別坐着兩個人。

中年男子笑顏粲然,他用平緩溫和的聲音向對面的小青年道:“孩子別怕,既然你已經成為了四百四十六號覺醒者,那接下來的事情我就有必要詳細地跟你說明一下,讓你對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有一定的了解。”

小青年一聲:“好。”

趙德峰滿意地點點頭:“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和你以前看到的有什麽不同嗎?”

小青年順從地看向窗外,七十六號寫字樓頂樓足有六百米高,可以把整座城市盡收眼底。

“外面飄着很多雪花,白茫茫的。”他輕輕出聲,語氣裏更多的是不确定,正值九月,哪來的大雪,夜裏雖然鼓鼓冷風,但也達不到下雪的氣候。

趙德峰從椅子上站起來,敲了敲落地窗的玻璃,示意小青年看向自己,“你仔細看看,外面雖然白茫茫的,可并沒有雪花的形狀不是嗎?”

那些白色細小的絮狀物像一團團輕柔的棉花團,但乍一看好像又如一縷白煙,沒有實體。

趙德峰淡淡開口:“孩子,那可不是雪,那是病毒。”

小青年大駭:“........病毒?”

“沒錯,就是病毒,一種能麻醉人體神經的病毒,我們把它稱之為zo病毒。”

趙德峰雙手插兜,原地站立,頂上的燈光在白瓷地板上投下他高大的身影,他擡頭望向天空,回憶狀道:“一百年前的地星被外星而來的母體所蠶食,這些絮狀物就是從它身上分泌而出的病毒,生活在這裏的人類一旦把病毒吸入身體內,便成為了病毒的宿主,他們會失去自我意識,融為母體的一部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世界原本的定律被打破,法律癱瘓,人類進入一段時間的叢林法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導致人口大幅度流失,整個地星淪為了大型屠宰場,而這只不過是母體所進行的一盤游戲。”

小青年被震驚地直愣愣坐在椅子上,唇瓣顫了顫,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可是外面現在都挺好的........”

趙德峰苦惱地搖搖頭道:“那是因為游戲規則變了,母體認為,人類的自相殘殺終會走向滅亡,它并不希望自己的游戲這麽快結束,于是它開始重新制定規則。”

“什麽........規則?”

“暫且壓抑病毒對人體的控制作用,大規模生産克隆人補充屠宰時代大幅度的人口流失,重工業、新科技取代農業發展,基因工程取代食物種植,森林山區農場化為一片焦土,重新劃分區域建立國家,讓法律運轉起來,并設立一處、六所、九區、十三方取代原先的政府來分別管轄不同的職務,目的便是讓它能更加得心應手地經營這場游戲。”

說到這裏,趙德峰一頓,神色嚴峻繼續道:“我們的任務除了喚醒更多覺醒者外還要打破當今世界的一種制衡。”

“大衛·哈珀,四十七歲,職業罪犯,越獄過兩次,一處的重點通緝犯,現已被江組長擊斃,制衡打破,母體程序損壞度百分之三十七,累計損壞度百分之四十二,十三方那邊仍在修複。”

氤氲的水汽袅袅上升,桌面上擺放精致的茶杯裏,茶水微微晃動,那是顧因指腹敲打在桌面上的頻率,“江年還沒有消息嗎?”

女孩瞧着顧因略顯憔悴的面容,實在不忍心去告訴她那個嚴酷的事實,站在那裏“嗯啊哦”半天,硬是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因拔高了嗓門又問了一遍:“江年,還沒有消息嗎!”

女孩吓得快哭出聲:“攝像頭顯示,江組長他......他已經被一處的人抓走了。”

“嘭”一聲,桌面上的茶杯躍動半秒,茶水濺了一片,緊接着是顧因咬牙切齒地一句咒罵:“該死!一處的手什麽時候伸得這麽長了!”

“阿因姐,我聽,聽小黑說,昨日十一點十三分的時候,母體派發給一處執行官的程序中有捉拿江年的指令,我們卻......”

“你說什麽!”顧因沒有收斂好情緒狠狠地蹬向女孩,“程序部的人呢!為什麽我們沒有得到這組數據!”

女孩顫了顫睫毛,認命地挨了顧因的一頓怒火,随後道:“十三方的防禦軟件升級了,我們現有的Peeker進不去。”

又是“嘭”地一聲,女孩默默瞥了眼桌子,心裏暗暗想過兩天迅哥那邊又得安排管理部門的桌子了,随後頭頂傳來顧因命令的聲音:“給下面的覺醒者派發下去一道‘務必救出江年’的任務,既然這是母體的指令,打破制衡可以增加程序損壞的點數。”

“還有,趕緊給我提醒技術部的人去把那個破軟件升級!”

女孩苦不堪言:“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