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入夜,明月當空。
破舊爛尾樓的二樓,月光從半面塌陷的牆壁照在折疊桌上趴着的男人身上,骨骼分明的手指一下下輕扣桌面,手背因為過分白皙可以清楚看見青色的血管,他的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面前的優盤上。
“我說頭兒,你咋一直盯着這小玩意看呢?”後背突兀響起一聲,緊接着江年的肩膀纏上一條手臂,馬齊東也就是那個又黑又瘦的男人拿着一瓶啓封的啤酒放在他跟前道:“來點兒嗎?”
江年搖搖頭,一言不發。
馬齊東在他身邊坐下,琢磨會兒,忽然笑得有些淫|蕩:“不會這裏面存了幾十兆家底吧?”
“去你的。”江年被他逗笑了,擠擠他的肩膀又道:“少喝點兒,今晚恐怕有麻煩上門。”
馬齊東一聽這話把原本灌酒的手放了下來,睜大眼睛有些好奇道:“.......為什麽?”
江年一把抓起優盤,邊向後方走去邊問道:“大丁最近在這邊嗎?”
“丁煥明嗎?好像在,要去見他嗎?”馬齊東緊跟其後。
江年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這個點兒,他應該在北約狂歡呢吧。”
馬齊東咧嘴一笑:“認識他這麽久,他哪天空/虛過,要去找他嗎?”
江年道:“去問他要幾輛車,過兩天帶人進山。”
“進山?”馬齊東驚了,“西索都挂了,就咱們幾個進山?憑啥?憑送人頭的本事嗎?”
江年朝他揚揚手裏的優盤:“憑這個。”
“..........”馬齊東朝他走近,盯着他手裏的優盤,喃喃道:“這該不會是.........”
不用他繼續說,看見江年嘴角揚起的笑容幡然醒悟,馬齊東急道:“不行啊哥!咱拿着這優盤等于去送死啊,你看看西索的下場,哈珀現在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黑吃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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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只不過優盤裏的東西不僅對哈珀很重要,同時對一處的人也很重要。”江年往樓梯口走去,二人下樓時,他又道:“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裏,哈珀的面兒還沒見着,恐怕就被其中一方的人先拿下了,相反,如果我們直接進山,一處的人一定會跟着我們進山,到時候兩方交火,而我們卻是第三方,明白嗎?”
馬齊東懂了:“行啊頭兒,反正程序指令是一處把哈珀帶回a國,咱們趁亂把他給.........哈哈哈,那我給大丁打個電話?”
“打,順便通知t國的分隊,我們就在北約見面。”
二人坐進車裏,江年把車啓動,騷包的瑪莎拉蒂駛上公路,風馳電擎,途徑一個紅綠燈時,馬齊東|突然問:“你給顧老板打過電話沒?”
江年扭頭看他:“阿因?昨天打過,怎麽了?”
“.......沒啥。”馬齊東一聳肩,“随便問問。”
他一偏頭,就能看見江年一副左手搭在車窗沿、右手搭在方向盤的樣子,有時劉海擋他視線的時候,會被他用食指輕輕挑開。
江年的容顏不必多說,他一走出去總會引起超高的回頭率,辦正事沉穩平常卻又灑脫,講義氣也玩得開,顧因喜歡上他并不奇怪,只是他倆一點兒都不合适。
顧因是女強人又是覺醒者的老大,思想保守,言談優雅,舉止端莊,但在繁重工作中成長的人總是會有很強的控制欲。
江年每年的任務遍布全球各地,他太自由了,不結婚不戀愛,私生活雖然不亂,但是每年的空窗期會來個床/伴,兩人簡直南北極之差,可顧因就是看不明白。
馬齊東在心裏無聲地嘆口氣,算了,老板的事兒他馬齊東管不着,底下的人明白就行了,偶爾給江組長耳邊吹吹風,說不定他哪天就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不對,應該是浪子回頭也說不定呢。
“小馬!”
身邊的江年突然喝道,把馬齊東吓了個激靈還以為上司有讀心術呢,他一回神兒朝江年看去,這才發現江年一直盯着左前方看,表情還是少見的嚴肅,他一指:“你看對面第一排靠右的那輛車。”
馬齊東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我去!一處的車怎麽在這裏!”他那音量大得差點能掀翻車頂,“怎麽辦?要跑嗎?”
江年趕忙搖起車窗,對他道:“不行,闖紅燈的話更顯眼。”
馬齊東掐着數兒:“那還得等個二十多秒,怎麽辦?我們能看見他們,他們肯定也注意到我們了!”
與此同時,周身漆黑帶白條橫的車裏,戴松元正憂心忡忡對自家上司說道:“江年是國際罪犯,優盤裏有這麽大的秘密,他不可能留個定時炸|彈在身上,一定會選擇把優盤倒賣出去的!”
駱昀湮被他念叨煩了,放下工作,按了按眉心看向窗外,只淡淡道:“他不........?”
劍眉一皺,目光一沉,停着的那輛車不會是.......
戴松元見上司忽然不說話了,心生奇怪,朝他看去的方向一看——
瑪莎拉蒂,車牌號0420結尾的,不會這麽巧吧。
夜色濃重,華燈初上,寬闊的大馬路上,停着的車流衆多,偏偏江年的車停在南方最左,駱昀湮的車停在北方最左,這時,紅燈變綠,兩邊的車同時啓動,迎着車身擦肩而過。
江年沒敢加大馬力,就怕引起注意,旁邊的馬齊東已經從耶稣上帝拜到觀世音菩薩上去了。
從倒車鏡中看去,路虎已經沒入車流之中,江年正要松口氣,只見它沒走多遠一個急轉向,拐到了江年所在的車道,這一幕恰好被江年和馬齊東看見,二人同時一句:“我艹!”,吓得屁股都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江年一腳油門下去,恨不得立馬出現個火箭引擎。
他的驟然加速直接讓跑車前車身高高擡起,兩個後輪胎抓地向前迅猛沖去,猶如一只發怒的猛獸,轟鳴聲之大刺激神經高度興奮。
車身重重落下時,周圍人已經頻頻降下車窗伸出手機觀看拍照,馬齊東在一旁牢牢抓緊把手,強大的慣性把雙下巴都給擠出來了,他舔舔唇,悻悻道:“頭兒,咱能不能低調點兒?”
話音剛落,江年這邊急打一個方向盤,只聽尖利的一聲“嚓————”,車尾在地面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馬齊東的整個身體重重撞向車門,“嘭”一聲響。
江年在一旁冷冷開口道:“抓好把手,下回敢往我身上靠,把你從高架上踢下去。”
馬齊東深知他這話可不是說着玩玩,趕緊直起身體,兩只手都抓在了把手上,恨不得融入車門。
跑車已經上到高架橋上,江年朝倒車鏡一看,路虎竟然還能牢牢跟在他屁股後面,這裏是市區,跑車的優勢一點兒都沒占上。
前方好像陷入擁堵,江年臨時變道,馬齊東驚呼:“大哥,你這是逆行!逆行!違規的!”
跑車“嗖”一聲,從迎面而來的兩輛車中夾縫駛過,江年一盆冷水扣下來:“......這是你的車,罰款也是你交。”
“........”馬齊東一臉悲怆:“.......這樣還有生命危險!”
江年瞥他一眼:“坐我的車什麽時候出過事故?”
馬齊東一想,好像還真沒有。
緊接着瑪莎拉蒂再一變道,車尾擦着對面汽車的車身沖了過去,登時“叭叭叭叭叭叭叭叭”的喇叭聲刺破天際。
周圍的車紛紛停下來,搖窗破口大罵,後面的車輛還在急速行駛,前車一停下,直接追尾,“轟”一聲巨響,玻璃驟然震碎。
這種有江年在前方“開路”的情況下,後邊的路虎竟然越追越近,駱昀湮對戴松元道:“稍微再近點的時候,開槍爆胎。”
戴松元拔出手/槍,一聲:“是!”
情況有些不妙,這種逆行的條件導致前方的車流紛紛向兩側轉彎,左側車流停在高架橋邊緣動彈不得,右側車輛只能和逆行道上的車流擠成一片。
其中一輛車因為速度過快直接把前方車輛給撞得飛了起來,一時火光沖天,瑪莎拉蒂裏坐着的兩人直勾勾盯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爆炸車。
這要是一撞上來,必定車毀人亡!